第15章 一个巴掌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多扇几巴掌
这一巴掌扇的一屋子的人都猝不及防。
不光于美丽自己错愕,陆老太太被吓到了,就连沈京墨本人都没想到陆景和居然会跟继母动手。
用力过大,她手心火辣辣的疼。
陆景和摊开她的手,低头吹了吹,“痛吗?”
“痛。”
沈京墨本想说这点痛算什么。
以前被人拳打脚踢的日子过的还少吗?
但当着于美丽和陆老太太的面,沈京墨弱弱的撒了个娇。
陆景和心疼坏了,但眼神却十分坚毅的看着她,“痛就对了,我们满经风雨半生流离,早已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良善这东西,与善者谓之善,与恶者谓之蠢,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教养和尊卑,再有下次,一个巴掌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多扇几巴掌!”
听到继子这逆天的发言,于美丽拍着桌子哀嚎:
“反了反了!你反了天了!”
嚎完抱着陆老太太的胳膊:
“妈,您要替我做主啊,我好歹是他的长辈,是他的继母,他就这么伙同外人一起来欺负我。”
陆老太太也觉得陆景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继母的脸这事做的欠妥当,刚想开口从中调和,陆景和已经牵着沈京墨的手来到她跟前:
“告诉我,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尽管陆景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沈京墨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能看出来,这一巴掌一定是于美丽扇的。
至于额头红肿的伤口和胸前的茶水印记,恐怕出自他奶奶之手。
陆老太太莫名有些心虚,眼瞅着陆景和又要向陆老太太发难,沈京墨抢先回答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奶奶说好几年没见到我了,想跟我叙叙旧,结果茶水太烫了,我没拿稳。”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但陆景和却顺着她的话问,“真的是这样?奶奶没欺负你?”
“奶奶怎么会欺负我呢?刚刚奶奶还说要带我去她房里换身干净的衣服。”沈京墨笑着撒娇,“今晚是奶奶的寿宴,我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吧?”
“对对对,我房里正好有一件要送给书意的旗袍见面礼,小墨这身形和书意差不多,想来应该能穿。”
说完,陆老太太伸手牵住沈京墨:
“小墨,你跟我来。”
“奶奶,我也跟你们一起。”
陆景和牵着沈京墨的另一只手。
不等陆老太太蹙眉,沈京墨先拦住了陆景和,“今晚人多,你又是一家之主,放心吧,奶奶会好好照顾我的。”
听到一家之主四个字,于美丽想杀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她的儿子才是陆家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
现在她的儿子废了,丧失生育能力,半身不遂,成了一个寡言少语的活死人。
倒让那个贱人的种翻了天了!
叫她如何不恨!
面对沈京墨的一再解围,陆老太太向陆景和表态,说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为难她,陆景和这才放手。
来到陆老太太房中,她拿出一身墨松烧花丝绒刺绣旗袍,黑金配色十分显贵,沈京墨双手接过,然后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陆老太太:
“奶奶,能不能请您先回避一下?”
“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们都有,难道你还怕我们偷窥你不成?”吴妈没好气的回怼着。
沈京墨楚楚可怜的看着陆老太太,陆老太太沉思片刻,还是点头应允了:
“你先换衣服,稍后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好的,奶奶。”
沈京墨目送她们出去,然后关好房间门,顺带着反锁了门。
“这贱蹄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门外的吴妈听到上锁的动静,骂骂咧咧的转身要去敲门。
陆老太太捉住她的手腕,“罢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流落异国他乡的那些年,想必是摔过很多跟头吃过不少的苦,有点警备心是好的,随她去吧。”
“可是老太太,二少爷这么宝贝她,恐怕您以后要被二少爷牵着鼻子走了。”
毕竟二少爷为了她,居然敢和陆太太撕破脸皮,连基本的表面上的和平都不再维持了。
陆老太太叹口气:
“小景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我把他接回陆家,让他认祖归宗,不就是盼着他能陆家留个后吗?”
“所以老太太是打算接纳她了?”吴妈问。
陆老太太望向院子里的大鱼塘,“这些日子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拆散宴廷和他喜欢的女人,那小景就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见不得光的野种,我的儿子也不会变成一个整天坐在江边垂钓酗酒的醉鬼。”
“更不会害美丽守一辈子的活寡啊。”
对于这个自己当年钦定的儿媳妇,陆老太太也是心存愧疚的。
吴妈点头附和:
“太太的确不容易,她这几年一直和各大世家的太太们走的很近,就是想帮二少爷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
“不,或许我们想错了。”
陆景和那一番话醍醐灌顶。
陆老太太开始思索于美丽的动机,自己孙儿是个固执的人,他非沈京墨不娶,所以只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就等同于让陆家绝后。
想到这儿,陆老太太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
屋内。
沈京墨盯着陆老太太房中的那幅‘十三桥明月’看了又看,她始终不敢相信这宛如鬼斧神工一般的大作是妈妈那只剩下两根手指的手画出来的。
但时间有限,她快速从晚宴包里拿出放大镜来,然后搬了把椅子站上去,仔细查看落款处的签名。
可因为画是挂在墙上的,她紧贴着墙面还是没看到那颗防真伪的小水珠。
如果把画拿下来的话动静会很大,而且这幅画太大了,凭她的力气根本支撑不起。
多番尝试下,她决定铤而走险。
反正房门已经锁住了,她以后也没打算再来,机会只有一次。
陆老太太房中有个老式的立柜,大约到她胸前的高度,如果能把这个立柜挪到画下面,她借着立柜的支撑点,把画拿下来应当不难。
难的是要想再挂上去就绝无可能了。
可机会难得,沈京墨正准备挪动老式立柜时,突然一张五官优越但神色平和的脸出现在窗口,他淡淡开口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