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了无益
语儿说的是半个主子，江嫣便明白了，顾轻寒给她抬的位分，是姨娘。
“什么时候的事儿？”江嫣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这让语儿也发觉了不对劲：“就今天上午，国公爷差人去办了这件事。”
江嫣：“……”
她忽然搞不懂了，顾轻寒这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语儿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不快，收起笑容，担忧问：“嫣儿，怎么了？抬了位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若是以前，她就很高兴吧。
可现在，这个身份像是在她身上施加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要承诺？既然早已选择放她离开，又何必在此刻为她正名。
“没事，我高兴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江嫣淡淡问：“抬了位分，那我的住处有变化吗？”
“这一点，国公爷特意吩咐过了，若是您想换住处，随时换。”
语儿看着不像听到了实话。
“去凭我做主啊。”江嫣想了想：“我记得，国公府内有一还算清净的院子，叫尘月阁，这院子腾出来给我，可行？”
语儿：“……”
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江嫣这态度着实让她好奇发生了什么。
“你和国公爷……闹别扭了？”
她尝试问：“还是说，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儿？”
江嫣：“……”
这些事，她当真要和语儿说吗？
顾轻寒给她抬了位分，应当是想让她留下来。
可……
“你听说了吗？赐婚圣旨不日后就下达赵府了。”
江嫣将一切缓缓道来，语儿听了竟也沉默了一会儿。
“国公爷绝不是一个会轻易背信弃义的人，他定然是有他的苦衷的。”
语儿毕竟跟了顾轻寒多年，她自然了解他的为人。
定然发生了连他也无法左右的事。
“有苦衷的人多了去了。”江嫣轻笑，带着一丝讥诮：“只因他有苦衷，便理所当然地让我空欢喜一场？甚至屈居人下？”
“嫣儿，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只要国公爷爱的事你……”
江嫣抬手，止住了这一话题：“行了语儿，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搬去尘月阁吧。”
语儿咽下所有话语，同江嫣一同收拾东西。
顾轻寒今日出了府，去找府与赵青婷一同领了圣旨。
这旨意他大可以直接在尘月阁领了，可她不想江嫣见到。
说是无奈之举，到底是他无能。
“谢皇上！”
赵青婷兴奋接下旨意，便看见男人脸色一片平静。
她当然知道男人如此是为何，昨夜的事，叫她印象实知道。
“你还不是得接旨意？”赵青婷走到她身边“现在的你，只要皇上想捏死你，就跟捏紧了一只蚂蚁那会简单。”
“你以为我会在乎？”
如果江嫣在场，一定也会说这么一句话。
“赐婚怎么得来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轻寒显然不想与她废话，拿着赐婚圣旨就走，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他今日来顾府的目的，只是为了接旨，企业的事，与他无关。
顾轻寒走后，赵青婷更生气了，手上的上肢竟也觉得有些碍眼！
“青婷，圣旨已经送到了，接下来的，你莫要再闹脾气！”
从前顾轻寒不接纳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甚至需要大脑一场。
“凭什么？！爹！我是您的女儿，竟然比不过一个丫头！”
赵大人叹息：“感情的事，希望你不要强求，否则定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可赵青婷不甘心。
据她消息，江嫣如今在府里已经被抬了位分。
让她输给这样一个人，她……
“爹，我想……”
她还没开口，便被赵大大无情打断：“好了！顾轻寒喜欢她，你也拿她没办法。”
“进府后，你切记要与江嫣和平共处。”
赵青婷：“……”
所以，凭什么呢？就连自己的家人，也要求她忍着。
顾轻寒离开赵府后，没有立刻回府。
他难得在大街上闲逛，也不是想买什么，只是想看看，这所谓正常的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京城繁华，顾轻寒挤在人群里，少有的无措了。
不过有人认出了他是顾将军，便之间有人给他让了路。
顾轻寒来到了一家收拾铺面前。
“将军，您看看要些什么。”
摊主本还纳闷儿，顾轻寒一大男人竟然会来看首饰摊。
不过近日传言，他有一房美妾，想必就是为了那位神秘的姑娘吧。
最终，顾轻寒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串浅蓝色的耳坠上。
看上去，色泽是这摊位上最特别的。
察觉到他的视线，摊主问：“这耳坠的石头也少见，我也是偶然得了那么一块，怎么样？国公爷，您要吗？”
“给我吧。”
服了银子，剩下的就是江嫣的事了。
顾轻寒带着耳钉回了忆竹院，却得知了卫妤已经搬去其他院子的消息。
他早该想到的，昨天的事儿过后，她必然不会管理自己。
语儿回来，恰好看见顾轻寒站在院里，神色晦暗。
她赶忙上前：“国公爷，江姨娘的新院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尘月阁，是江姨娘亲自指定的。”
“行了，你下去吧。”
尘月阁……也还算个好地方，离了这忆竹院，希望她能好好生活下去。
语儿站着没动。
“有话便继续说吧。”
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似乎依旧如多年前一般，带着光。
可这样一男人，竟然也成了别的女人眼中的负心汉。
“国公爷，江姨娘从回来后，一直不喝不渴，这样下去……”
“胡闹！”
顾轻寒立刻朝着尘月阁的方向冲去。
这两人……分明都是在乎着对方的，又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这些……是她能为他们做的了。
江嫣收拾好东西后，便一直坐在桌前发呆。
没有食欲，也不想喝水，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却也不想挪动位置。
她太累了。
门外有沉稳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江嫣便知道，是顾轻寒。
现在他又来做什么？
江嫣猛地起身，狂奔至房门处，试图在男人进门前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