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传言虚实
江嫣能能想到的在边境的唯一城池，就是乌里壁。
可她又不敢直接问，许是担心听到自己不愿意听的答案。
瞧着她脸色不对，语儿将人拦在身后，警告道：“先生，此处为天子脚下，还望谨言慎行，以免招来祸患。”
“哈？姑娘言重了，方才我已说了，我不过是个说书的，说的就是道听途说的故事，若连这都不能说，我还怎么吃说书这口饭呢。”
语儿还想争辩，江嫣却朝她摇了摇头：“算了。”
不管说书先生说的是否属实，有消息就意味着并非空穴来风。
若是能有调查的法子就好了。
“哼！”
两人离开茶馆，继续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可她们一个生气，一个忧愁，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最后还是语儿先开口：“嫣儿，别听那人胡言乱语，他就是为了赚银子，故意博人眼球，也未必有人会当真。”
江嫣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本也不是轻信市井之言的人，可若那谈论的对象，是她在乎的人……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如此吧。
“语儿，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知晓边境最新消息？”
“……”
语儿沉默片刻，摇头：“无法知晓，乌里壁离京城太远了，得知消息时，已经过了些时日，再者……”
她心一狠，说了实话：“将军未必愿意将战场实际情况回传。”
江嫣：“……”
她闭上眼睛，再次察觉到了熟悉的无力感。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弱了啊，总被认为是要保护的对象。
“先回府吧。”
江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府上的。
可在偶遇顾相泽时，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躲藏着看着这一切。
“失踪了？消息属实？”
似乎是与顾轻寒有关的，江嫣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小公爷，这您就放心吧，我们大人的独门秘书，您还信不过？”
那人的口音……至少不是京城人。
“哼！失踪，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要的是他身首异处，彻底死了！否则哪轮得到我继承爵位？”
果然，顾轻寒不在府里，顾相泽越发放肆了。
府里横竖还有顾轻寒的人，他竟是如此不避讳。
“放心，进了那往生林，我不信他还能走着出来。”
往生林？那是什么地方？
“我管他去了哪里，总之，我要确认他确实死了，否则，本国公这心……不安啊。”
声音渐行渐远，语儿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树干狠狠砸了几拳头：“将军生死未卜，他竟已经开始自称国公，白眼狼！他生父战死沙场，还是将军收留的他，否则他就是个没爹娘的孩子……”
“语儿，住口！”
越说越过分了。
江嫣摇头，问：“往生林是什么地方？”
那人说，进了那里，出不来……
这名字听着，也像是走在黄泉路上……
“是处于大顺与西域交界处的一片毒瘴林，即便两国交战，也会避开那附近，将军怎么会逃去那里？”
结合说书人所言，顾轻寒的军队被药人冲散，虽胜，可他本人却不知所踪。
还有那人说的独门秘书……
种种迹象都说明了，顾轻寒已身陷囫囵，可为何传回的却是捷报？且众人似乎都相信，顾轻寒安好？
若没有人在这背后推波助澜，江嫣是不信的。
那个人会是谁？谁在京城能有那么大权力？
江嫣不敢再想下去。
就算是那位让他死，她也必然要将人救下！
瞧着江嫣脸色不断变化，语儿有种不祥的预感。
“嫣儿，你千万冷静，去战场也就罢了，往生林是万万去不得的。”
江嫣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我去寻他，也帮不上忙，但这种时候，他身边若是有人陪着，也不错吧。”
她知道，此时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
可她想亲眼见到他安好，亲口与他言明心意。
若他死，她也要将他的尸首带回。
还有许多未言明的东西，若在此刻，他们的联系便切断了，那她这半年来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将军希望你平安。”
语儿始终是不愿意她去的。
情况复杂，甚至有她闻所未闻的情况，先前她答应了，如今，她倒是想反悔。
“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江嫣平静道：“若是你，你愿意坐以待毙吗？”
语儿再次沉默了。
那当然……是不愿意的。
夜间，红沫悄悄来了忆竹院，将一张图纸交到了江嫣手里。
“这是？”
江嫣打开看，这似乎是一张城防图。
“是西域草垣的城防图，姨娘从小公爷书房偷来的目前看来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便让我交予你。”
顾相泽手里为什么会有草垣的城防图？
红沫只以为她没明白意思，便道：“乌里壁的军事布防图，是小公爷交出去的，这大概是对方给他的一份保障？我不清楚，怎么处理，取决于你自己。”
也对，西域那边的人不可能完全信任顾相泽，又怎会给他真正的布防图？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顾相泽不可能不懂，他既然留着这布防图，说明是有用的。
江嫣知道该怎么做了。
“替我谢谢你主子，叫她……保重。”
次日，江嫣问了一个让语儿大惊失色的问题。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的实力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
语儿皱眉：“你想做什么？”
江嫣也不瞒着：“去边境，找她，我需要法子提升自己。”
“没有。”语儿直接拒绝了：“就算有这种法子，也是逆天而行，必然会给你的身子造成极大损害，将军不会用此等邪术的。”
“也就是说，确实有这样的法子，是吧。”
江嫣直言：“不管有没有，我都会去，若有且能为我所用，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语儿被她气得好些时间没说话，最终叹息：“算了，想去便去吧，我和你一起，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没有法子的话，明日就走，晚上我便带着姨娘住到偏院。”
语儿思索片刻，问：“若是小公爷问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