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枪暗箭
顾相泽似乎很肯定，顾轻寒会死在战场上。
若说之前还有犹豫，那么现在的江嫣确定了，这就是前世让顾轻寒丧命的战场。
“什么？小公爷到底说了什么？”
语儿愈发不安。
顾轻寒留她在侯府，她是愿意，却也不愿意。
比起江嫣，她更在乎顾轻寒的安危。
身在军营，身边也不全是能信得过的人。
“他让我跟了他，还说……能让我做正室。”
在语儿震惊的目光下，江嫣轻笑：“你信吗？”
“怎么可能？！现在少夫人可还怀着他的孩子！”
江嫣却是觉得，顾相泽做的出这种事。
若她应了，他今天能废了江映月，以后就能废了她。
何况，她绝不会应。
“最关键的不是这一点，小公爷好像十分肯定，国公爷会死。”
语儿几乎瘫倒在地。
顾轻寒对于语儿的意义，似乎不她这位“通房丫鬟”要重要得多。
“所以，我们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去前线帮助爷。”
江嫣暗暗决定。
他们还有很多话没说清楚，顾轻寒绝不能死在这时。
语儿却好像瞬间反应了过来，忙拒绝道：“不行！战场上很危险，我们也不懂兵法战术，去了也只会拖累爷，甚至丢了性命。”
可若是不去，顾轻寒会死！
江嫣没有说出口。
这是前世发生的，她又能怎么解释？
“语儿，爷有危险，我们难道就在这府里等着什么也不做吗？”
她知道顾轻寒的强大。
可就连这样的人，都没能从阴谋中活下来。
语儿面露犹豫：“可留在国公府保护你的安危……”
“我的性命和爷的性命，谁的更重要？”
江嫣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是爷在军中的侍从，留下来保护我，本就是屈才了，现在爷面临更大的危险，语儿，你还要选择我吗？”
要想从这府上离开，就必须先劝服语儿。
她对顾轻寒是真的忠心，却也有些死板，不知变通。
分明是很机灵的一个丫头，又何必被这些死规矩限制？
“我……我当然要保护国公爷的安全！”
语儿仿佛明白了，忽然跪下：“嫣儿，你有什么法子？我必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去送死。”
江嫣忙将人扶起，深吸一口气：“既然我们还在府里，先从小公爷下手，他如此笃定，一定掌握着什么。”
当然，动作越快越好，同时交代好一切，离开国公府。
“明白，这件事上，我听嫣儿的。”
如今，就连语儿自己也不明白，对江嫣单纯的信任是出于什么了。
最开始，爷将她派到江嫣身边，照顾的同时还兼顾了监视的职责。
可这个女人，真实又坚强，她实在讨厌不起来。
“语儿姐姐，嫣姑娘，大夫来了。”
门外传来小厮的传唤，江嫣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卧房，去了欢姨娘所在的房间。
“劳烦大夫再替我们诊治一番。”
那大夫看了看欢姨娘，又看了看江嫣：“这位姑娘已经无事，只需用几副药调养便可，但这位夫人……”
大夫掏出银针，在她的面容上布下针，片刻后，才有了一丝丝动静。
“娘！”
江嫣以为她要醒了，十分激动，可大夫却摇了摇头：“她身子弱，还需再睡会儿，施针过后，夫人很快会醒来，我再开副方子，每日按时服用便可。”
如此，江嫣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这安神香……语儿说来自西域……
江映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大夫，我多问一嘴，这安神香，我大顺境内可能买到？”
此等可让人于睡梦中死去的香料，应当是不被允许售卖的。
大夫摇头：“近来我朝与西域的关系紧张，莫说此等害人的香料，任何西域商品皆不可售卖。”
江嫣：“……”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原以为江映月只是心狠手辣惯了。
能有这安神香，多半是和西域人有关系了。
可有关系的，到底是江映月，还是江夫人……
江嫣想到了江丞相给她的那包药。
早知应向姬子卿问清楚药的来源。
确定欢姨娘无事，江嫣来到院中，发现竟已经到晚上了。
她拿起“絮雪”，在院中舞剑，却有些力不从心。
甚至在收剑的时候，手腕脱力，剑脱离了掌心，朝院门飞去。
恰逢语儿回来，见状侧身，一把抓住了剑柄。
“怎么了？头一次见你出这种失误。”
江嫣接过剑，一把收入剑鞘：“没事，只是没想到，在这宅院里，也能牵扯出那么多事。”
语儿拉着她来到树下坐着。
“前朝与后宫密切相关，那么官家的后院，与朝堂自然也是分不开的。”
江嫣摇头：“我自是明白，可真正遇上的时候，还是不知所措。”
如此，她前世就那么死了，倒也不冤。
无能卑微之人的性命，是最被轻视的。
前世的江嫣哪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如今，她至少可凭着这半吊子功夫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语儿却道：“嫣儿，你若要留在爷的身边，就得习惯这些明枪暗箭，你可知爷为何一直想送你离开？”
江嫣看向她：“这些事……他不想将我牵扯进来。”
并非不在乎她，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轻寒也有护不住她的时候。
“你既明白，就应该知道，留在他身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语儿拍拍她的肩膀：“我从军营里被爷收留后，就一直跟在爷的身边，随着他出生入死，你，能做到吗？”
江嫣握紧手中的剑。
“絮雪”和“天香”既是一对，也说明了顾轻寒于她的期望。
教她功夫只希望她自保，赠剑聊表心意。
那么，她的觉悟呢？
“我明白了。”
江嫣起身：“我会努力追上你们的。”
像今日这般怨天尤人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我也希望，你能和爷走到一起，他不怎么说话，手段极狠，可心肠却是热的，他身边能有个人陪着，该多好。”语儿说着，也转身离开。
江嫣却叫住了她：“对了，江映月现在是什么情况？顾相泽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