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婆刁钻难相处

    当郝美华看到女儿尤雅在公婆家坐月子不但没长胖，反倒消瘦不少时，她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刺一般，疼痛难忍。

    毕竟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啊！别人不心疼也就罢了，但身为母亲的郝美华又怎能不心疼呢？

    在自己的父母家中，尤雅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在亲人的呵护下，她的心情逐渐好转起来，身体也慢慢地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尤雅本身就如同她的父母那般仁慈和善，此时此刻，她心中不禁感慨道：“自己生养的女儿，即便旁人不爱惜，我也要疼爱有加呀！”尽管她十分注重自身的体态与身姿，但为了让女儿茁壮成长，她丝毫不惧身材走样变形，始终坚持用母乳喂养孩子，并将一个母亲所能够付出的所有爱意都倾注于女儿身上。

    正因如此，孩子长得格外健壮结实。这令尤雅感到无比欣慰。

    在妈妈家里住了一个月，坐月子的过程就算走过了，产假也快到期了。

    这时，对尤雅来讲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住到干休所去，可以享受白吃白住的待遇，毕竟是自己的儿孙，吴家也不好公然反对，但平时必须忍受马老太的白眼和刁难；二是回到自己家里，但这样就必须请个保姆白天带孩子、做家务，就要增加一大笔生活费。

    一心只想着节约支出的吴有，当然是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地想要劝说尤雅搬到干休所去住。

    然而，尤雅却并没有轻易妥协。她深思熟虑之后，依然坚定地选择聘请一名保姆，并带着女儿一同返回工商银行分配给他们的住所。

    尽管这样的生活略显清贫，但她和女儿却能够自由自在地享受这份宁静与安逸。

    自从生下女儿之后，尤雅在吴家的地位可谓是急转直下。而这其中最为突出的，当属马利贞对待尤雅的态度转变。

    自始至终，马利贞都未曾给过尤雅哪怕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尤其是在月子期间，马利贞更是以身体不适作为借口，对尤雅疏于照料，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尚未满月之时，尤雅便毅然决然地带着女儿回到娘家继续坐月子。

    婆媳俩的关系自此彻底生分了，尤雅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改善。

    虽然自立门户住在工商宿舍，但尤雅受婆婆的气还是不少。因为每到星期天，出于尽孝心，两口子就会带着女儿回家看望二老。

    马老太的吝啬狭隘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她重男轻女的思想，传宗接代的希望落空后，对尤雅母女横竖看不顺眼，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像刀子一样尖酸刻薄，让人心里难受。

    不是原则性问题，尤雅都默默忍了。

    1989 年春节前，行里给每个职工发了 40 斤猪油作为“春节”福利。尤雅把它平均分成两份，分别送到公公婆婆和爸爸妈妈的家里。

    谁知，马老太早就通过在该行工作的弟弟打听到了尤雅分到的春节物资。看到尤雅只送回来 20 见猪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她皱起眉头，嘴唇微微颤抖着，故意问道：“小雅，你们今年就分这点春节物资呀？”

    尤雅是个非常诚实的女人，在亲人、朋友面前向来有一说一，从不骗人。她坦然地看着马老太，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给我爸爸妈妈送了一半回去。”

    尤雅说的是实话，没有骗她，而且分一半春节福利回娘家也在情理之中，马利贞就不好说什么。

    但马老太的心里，却默默记了一笔尤雅对她不敬的账。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嘴唇紧闭，心中暗自思忖：“好啊，尤雅，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既然你已经嫁到了吴家，那就是吴家的人了，怎么能自作主张呢？”她越想越气，心中的不满和愤恨逐渐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让她无法释怀。

    马老太越这样想就越生气。这时，家里养的那只猫刚好从她腿边经过，她马上意识到有了借题发挥的题材，于是飞脚将猫踢出了大门之外，口中还狠狠地骂道：

    “养不家的东西，给我滚！”

    尤雅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指桑骂槐。

    但这种遭遇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就装糊涂隐忍了下来。

    唯独有一次，也仅此一次，她觉得婆婆做得太出格太过分了，当即表示了她的愤怒和抗议。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夜深人静，风雨夹雪，风如刀，雪如弹。

    尤雅一气之下，冲出吴家，抱着幼小的女儿在风雪中赶路。寒风刺骨，冷得母女俩直打哆嗦。

    事出当然有因。

    尤雅一家三口，在婆婆家里吃了晚饭，准备回家休息。

    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听着呼啸的北风，再看看怀中幼小的女儿媛媛，尤雅不知如何是好。

    是等一等再走呢？还是？

    风越吹越紧，雪越下越大，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公公吴占武见状就说：

    “算了，今晚你们别走了，就在家里过夜。别在路上冻坏了小媛媛。”

    干休所当然不缺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但自从尤雅生下媛媛搬出干休所后，除非万不得已，尤雅是不愿意在这里过夜的。她不想看婆婆那副冷脸，就说：

    “爸爸，今天没有给孩子带换洗的衣服和尿布，还是回家方便一些。”

    公公见尤雅说得在理，就不再挽留，从衣柜里找出来一顶从未戴过的儿童风雪帽给小孙女戴上。

    谁知，马老太一见到这顶帽子，就气鼓鼓地冲了过来，一边把帽子从孙女头上抓下来，一边恶狠狠地说：

    “这顶帽子是我留着给未来孙子戴的，媛媛不能戴！”

    真是想孙子想疯了，嫂子还没有怀孕呢，谁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呢？就这样厚此薄彼。

    欺负我虐待我倒也罢了，现在倒好，连我的女儿也欺负。

    这还了得！今后我们母女的日子怎么过啊？

    想到这里，沉积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化作了抗争的力量。

    尤雅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抱起女儿就冲了出去，消失在风、雨、雪交加的夜幕里……

    回到家里，尤雅越想越气，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嘴唇紧紧抿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的内心充满了委屈和失望，对婆婆的虐待感到愤愤不平，对吴有的懦弱感到无助。

    想到这里，气愤难消的尤雅就找吴有算账：“我成了你家什么人了？三天两头呕气，被你妈妈欺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今天你妈妈如此欺负轻贱你的女儿，你都不站出来说句话，你像个做丈夫、做爸爸的吗？我怀疑在你的心里我们母女根本没有位置。我们娘儿俩还能依靠你什么？要你这个男人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