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间清醒
吃过饭,我陪她躺在她的床上,听她给我讲发生的事情。
秦航是纯粹的北方女孩,却长了一副江南女子的娇小玲珑,看着柔弱娇软,骨子里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不死不休的性格。
她是用了所有的心去喜欢韩峰的,付出了她所有的一切。
不过寒假分开一个多月,她就想念韩峰想到吃不好睡不好。和爸妈说去同学家玩儿,就一个人买了机票飞去他的城市,只想给他个惊喜,告诉他他不在的日子她有多么想念他。
当她风尘仆仆的赶到韩峰家门口时,掏出手机正要给韩峰打电话,却看到一个短发女孩抱着他的胳膊站在院里子撒娇。
“兰小月我告诉你,有钱人家的房子真不好,也没有个围墙,栅栏的缝隙那么大,我一眼就看见了,想骗骗自己都没可能。”
女孩十八九岁,长得娇小玲珑,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的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腕上戴着的钻石手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秦航是个阳光自信的女孩,一直以为爱情是纯粹的,和家世和金钱无关。在她的世界观里,有情饮水饱。只要那个人是她想要的,吃多少苦她都乐意。
不得不说,这种爱情至上的恋爱观,注定她要为爱情受苦。
当她看到那个明媚的女孩时,突然的就自惭形秽了,高高扬起准备打招呼的手徒然的僵在半空,然后无力的垂落。
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倚在韩峰胸前,翘起脚来去够韩峰的唇,而韩峰居然没有躲开。
秦航拖着行李箱跑走的声音惊动了韩峰,他发现了她,拔腿来追。
她截住一辆出租车坐上,连头也没敢回。
她不知道女孩有没有亲到韩峰,单单韩峰没有躲的那一幕,就让她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都在这一刻破灭了,她坐在车里哭了一路。
韩峰给她打了几百个电话,她没有接听。
他发的数百条微信,她流着泪听完每一条,听他不断的求她听一听他的解释,听他一次又一次的发誓,他喜欢的人是她。那个女孩只是家里看中的联姻对象,他不喜欢,也不会真的娶她。他要她给他时间,他说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陪着她过安安稳稳的好日子。他要她千万不要退缩,他想她陪着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只是喜欢又怎么样,解释又能如何,她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退出,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可怜和卑微。
“所以呢,你们这是分手了?”
秦航点点头,眼泪又一行一串的往出涌,“我提的分手,他不答应。我才不管他答应与否,反正我是退出了,他们爱咋地咋地吧,和我没关系。”
“韩峰呢,他什么表示?”
“前几天一直给我电话和微信,近几天什么都没有了。我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就像他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我没正式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叫做爱情。咱们在一起玩儿那么久,韩峰看上去不像是那么渣的人。我仔细的观察过,他看你的每个眼神都像蜜酒似的,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到底亲上没有,你看到没有啊。”
秦航哭得浑身发颤,她说,“兰小月你真是天然呆,这次亲不上,下次呢,下下次呢?我这样普通的女孩,你让我拿什么去留住他?我不想让自己最后变得那么卑微,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也喜欢过我,这就够了。我和他,没有未来的。”
我能说什么呢,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找不到劝慰她的话,只能拍着她的背,陪着她流泪。
“兰小月你好好的跟着大哥,他把你当成心尖一样的疼。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得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让你受我这样的苦。”
“别说我了,大哥再好也是大哥。明天子奇就回来了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办。好久没睡好了吧,睡吧,我陪你。”
我没有刻意去想秦航说的话,甚至可能根本就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一门儿心思的只想让她不要再哭了。为了得不到的东西,掉再多的眼泪都只是自己难过,没有人能够体谅。
就好像那年中秋,我流了多少泪啊,多少次夜里哭到黎明啊,又有多少回看到魏清风和花蕊抱在一起时伤心欲绝啊。
那又怎么样呢?
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有多么的苦。
但好在我足够清醒,所有对他的感情都截止在那顿中秋团圆饭的饭桌上。
当时觉得难熬,现在回头想想,时过境迁,似乎都想不起当时是个什么心情。
时光是最好的疗伤圣品,多深的爱、多苦的情,都会在时光里慢慢磨碎成粉,随风飞逝。
秦航她喜欢上韩峰,和当年的我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韩峰对秦航是喜欢。
而魏清风对我,只有厌恶。
“秦小航你争气点,哭什么啊,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去问啊。你们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我们都是人证,出了事情你没必要自己扛。韩峰要是真的是个渣男,你上去就给他两个大耳光,转身就走,他跪求你都不搭理她。”
“兰小月你别傻了,问不问都没有区别的。他就说他喜欢的是我,又能怎么样。爱情战胜权势和金钱,那只是小说里的情节。那么高的门楣啊,就是进去了也要一辈子跪着。当磨难天长日久,多少爱情都会被消耗光的。”
不得不说,秦小航难得的人间清醒。
“秦小航你说得还挺有道理,不然的话你别学画了,改学文学吧,将来一定会是个出色的作家或编剧什么的。”
我有意的插诨打科,总算把她逗笑了。
秦航一只手扯着我的衣领抹眼泪,另一只手捶我的肩膀,笑骂我,“兰小月你没人性,我都这么难过了,你还取笑我。”
快凌晨的时候,她终于安静下来睡着了。
月光很亮,照在她的床畔,她在黑暗中沉睡,眉头锁得又紧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