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疼。
宴祁安正在包扎的动作一顿,他仰头,对上少女的双眸。
略微有些涣散。
像在神游,不知想什么东西。
明明嘴角挂着笑容,挥之不去的阴冷和颓然几乎要将她吞没。
少女身后的黑暗从未散去。
在不经意间撕破束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下。
“疯子。”
宴祁安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谁。
他在担心什么?
担心一个想死的疯子随时随地给自己几刀吗?
宴祁安松手,甩袖离开。
多管闲事。
宁熹元垂眸,盯着手腕上白色的绷带,略微走神。
却猛然间被人拉进了怀里,落在了高台之下的平地上。
离开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属于他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
“疼吗?”
那人抱的很紧,头顶飘过的声音却很轻。
微风般难以觉察。
魔族的体温很高,少年的怀抱有些烫。
“疼。”
“不疼”
疼还是不疼,宁熹元自己也没有说出答案。
很久很久以前,是不疼的。
可要疼啊。
只有感受到疼,才是活着的证明。
“不疼。”
宁熹元将头埋进宴祁安的怀里,短暂的贪恋一瞬而过,很快清醒。
不疼。
因为根本就不想活。
宴祁安落在少女腰间的手逐渐收紧,他心底烦躁,明明都要离开,却忍不住又回来。
这里分明是所有烦躁和郁闷的源头。
只是方才
他的心脏有些憋闷。
如今听完宁熹元的话,他真觉得自己活该。
“宁熹元,你得死在我手里。”宴祁安最终,咬牙切齿地威胁怀里的少女。
“嗯。”
宁熹元仰头,望着宴祁安,在这件事情上很快达成共识。
宴祁安:“”
少女难得的乖巧回答并没有让他心情愉悦,反而他更加烦躁了。
心中仿佛有无名火,不知如何发泄。
宴祁安拉着少女的手,朝神殿外走去。
这里荒颓败落,竟与少女周身的气息出奇的契合。
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
无声的沉默,却酝酿着波涛i汹涌的情绪。
“疼吗?”
身后,少女的声音很轻。
只有两个字,毫无由来,莫名其妙。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宴祁安停下了,转身,少女撞进他的怀里。
带着熟悉的甜味。
“疼。”
他好像听懂了。
又好像没听懂。
可无论问题怎样,他已经说出了答案。
少年的语气迫切,宁熹元多看了他几秒,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他的回答。
是的。
疼。
“给你。”
宁熹元将短剑塞进宴祁安的手里,言简意赅。
她甩开了宴祁安的手,独自向前面的大门走去。
回头,见少年还站在原地,宁熹元嘴角勾出笑容:“我们是盟友。”
所以戮渊是宴祁安应得的。
少女的声音变的明媚,方才突如其来的颓唐就此消失不见。
而宴祁安还站在原地,握着短剑的剑柄,一动不动。
剑柄温热,还残留着少女手心的温度。
神器。
这就是宁熹元来望月秘境的原因。
早在看到这些残垣断壁他就清楚了。
可万万没想到。
戮渊最后竟然是送给他的吗?
剑刃薄如蝉翼,剑身上印着复杂的花纹凹槽。
此时,最后一滴血从凹槽中滑落,滴在地上,绽开红色的小花。
宴祁安垂眸,猛然惊醒。
他们是盟友。
她帮他变强,要他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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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熹元出来时,门前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人。
威压还没有消散。
他们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这其中就包括宁瑾。
“师妹出来这么快?没拿到东西?”
宁瑾看宁熹元两手空空,心里突然平衡了许多
就算走进去了又如何。
想要拿到神器,哪儿有那么简单?
宁熹元笑容半僵。
实在是没想到,都到这种地步了,宁瑾竟还想着嘲讽她。
“走吧。”
宴祁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抓住了宁熹元的手。
少女的手很软、很小。
相较于他来说,有些凉。
“师姐,再见喽。”宁熹元笑着,特意抓住了宴祁安的衣袖。
充分地在宁瑾面前展示了戮渊。
随后大步离开。
宴祁安:“”
难得见到少宗主这么幼稚的一面。
至于宁瑾,宁瑾艰难扭头,对着宁熹元的背影破口大骂:“疯子!”
“你这个疯子!”
神器这种引得所有人竞相争取的东西,怎么能交给一个外人!
尤其还是魔族这种虚伪诡诈的种族!
她看宁熹元的脑子怕是坏掉了。
只知情爱的蠢货!
机缘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儿了。
神器既已落在宴祁安手中,天剑宗众人只能无功而返。
临走时,所有人都朝着宁熹元道谢。
唯有楚傲天磨磨蹭蹭半天,凑了过去:“宁熹元,四方风云会上,我等着你!”
还有一年的时间!
像他这样的天才,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这是我的令牌!遇到天剑宗的人,见令牌如见我,任你调遣。”
楚傲天将黑色的令牌递给宁熹元。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有人比他还强。
但是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就,明年再见。”
宁熹元接过令牌,心情愉悦。
目送天剑宗的众人离开,宁熹元把玩着手中黑色的令牌,目光扫过上边的花纹。
天剑宗
下灵界第一宗门,今后说不定有能用到的机会。
宴祁安:“”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少女身上,于是细小的心情变化他很快察觉。
宴祁安去拿那个令牌,但是宁熹元收了起来。
“干嘛?”
少女收了笑意,望向他的目光之中满是警惕,有瞬间冰冷的眼神中包含质问。
他想起来了。
少宗主向来不喜欢别人觊觎她的东西。
“我也有令牌。”宴祁安冷声道。
他递给宁熹元,黑色的,像是玉。
又更有质感。
上边雕刻狰狞的凶兽。
宁熹元没接,她没忍住反问道:“拿着你的令牌”
“上赶着被整个魔域追杀吗?”
在不能死的前提下,她觉得这些很麻烦。
宴祁安捏着令牌的手逐渐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若非令牌材质过人,早就碎在宴祁安手里。
宁熹元!
他刚刚为什么要拦着这个疯子!
短剑怎么就没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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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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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