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彻彻底底的疯狗
手上不是第一次沾上人命，这也不是盛淮翊第一次亲自动手终结人命。
在那狂风席卷的悬崖边，看着那个家伙胸前骤然炸开血红的花，随后如破败的玩偶般坠入到咆哮的海中。
那一刻，除了那无与伦比的亢奋和快意汹涌而来之外，他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是——他给棠棠报仇了，从此往后，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的棠棠。没有丝毫空洞和麻木，有的只是近乎疯狂的兴奋，以及那深入骨髓的舒畅。
“……什么？”
听盛淮翊讲完，黎棠只觉得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声音近乎呢喃：“掉海里了？”
完了，男主掉海里了……这不是要升级进化的节奏吧？
记得原剧情里好像没有玄幻的成分在，所以他也应该不能……被白胡子老爷爷捡到然后获得什么神功秘籍吧？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吐血？”
黎棠回过神，双手捧着盛淮翊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恨不得给他衣服扒了也检查一遍，只为确定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而男人只是仰着头看她，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享受着她的关心与爱意。他虚虚地扶着她的腰肢，仿佛在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
盛淮翊身上并没有特别明显的伤，除了嘴里带一点血腥味以外，好像真的毫发无损。但黎棠却仍旧不放心，眉头紧紧皱着：“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有内伤，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黎棠一双纯澈的小鹿眼泛着微红，那急切的情绪让她的鼻尖都透了点艳色，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更惹人怜爱。
“我没事，真的。”盛淮翊轻轻吻了吻她的眼尾，柔声保证，“只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那个楚毅也确实是有点本事，在那么多雇佣兵和职业杀手的追杀下，竟然还能苟活一个月之久。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经被包围了，却还能恰好遇上超大规模连环车祸，趁乱逃过一劫。若不是盛淮翊豁出命连撞三车又撞倒一棵树拦住他的去路，恐怕真又被他给跑掉了。
“真的只是摔一下，就那么摔到肺了？”黎棠半信半疑，轻抿着唇看他。
盛淮翊点点头，主动敞开双臂，示意她贴过来听。
黎棠干脆扯开他的衣领，俯身贴到他的胸膛上去听。男人的肌肤很凉，却又极为细腻，宛如上好的玉雕般光滑。当贴上去细听时，能听到那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与此同时，在呼吸间还能察觉到肺部传出如同破旧风箱般的轻微杂音。
“真的摔到肺了？”黎棠有点心疼，忍不住抬手在他心口处摸了又摸，“现在还疼得厉害吗？我们天天晚上打视频，我还一点都不知道，你怎么又瞒着我？”
盛淮翊笑了笑，温声安慰：“其实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想着不说也没什么事。”
其实这伤本不必经受，是他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越早解决掉楚毅，他心里才会安生，所以干脆铤而走险，不顾自己的安危只为堵死楚毅的去路。
突然间，黎棠心里涌起了点悔意，后悔自己那么早就让盛淮翊与男主产生了牵扯。
倘若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轨迹，盛淮翊根本不会与楚毅针锋相对，更不会因为她的一句提醒，就不顾一切地去追杀楚毅。
盛淮翊敏锐地察觉到了黎棠的情绪波动，毫不犹豫地攥住她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轻声说道：“你看，我还在，这颗心在为你跳动。”
虽然黎棠早已习惯了盛淮翊时不时脱口而出的撩人情话，但是在如此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两人几乎完全贴合在一起，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她静静地感受着男人的心跳。那心跳声仿佛与逐渐升高的气温同步飙升，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究竟是感动还是吊桥效应，只是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活在当下也挺好的。
至少盛淮翊还在，他们都还活着，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
h国。
单人高级病房内，身形清瘦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敞开的衣领下，是层层严密包扎的纱布。
“呀，不是向来不愿听我的话吗？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女人慵懒地倚靠在门边，隐没在阴影之中。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而入，在地上投下一片洁白。可那银色的光只到女人脚边便堪堪停下，只能隐隐约约借着微光，瞧见女人包裹在旗袍下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
楚毅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怔怔地望着窗户，看着玻璃上那淡淡的反光。此刻，他整个人仍在微微颤抖，只有让自己陷入这种发呆的状态，才能勉强保持冷静。
那个人……不，那个疯子！那个疯狗根本不是人！
自己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便能成功逃脱，仿佛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如疯狗般的男人竟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硬生生地撞向三辆正在熊熊燃烧的车子！
那三辆车子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支离破碎，燃烧着的残骸如同愤怒的火鸟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唯一一棵高大的枯木被狠狠撞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剧烈颤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那个疯狗死了吗？楚毅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不，他没有死！
只见那男人踉跄着从火光中缓缓站起，身上的衣物在火焰的舔舐下猎猎作响，他挺直脊背，仅仅停顿了一秒，那漆黑如点墨的眸子便如利剑一般，再度锁定了已经完全愣住的楚毅。
而那人嘴边，似乎还带着一抹上扬的笑意，那笑意冰冷而疯狂，宛若魔鬼终于撕破皮囊爬了出来。
是的，他在笑，他在说——
“你跑不掉了。”
那道低沉的声音如同魔咒般，至今都在楚毅的耳边回荡，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疯狗！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狗！
从一开始，楚毅只能一味地躲藏，如同惊弓之鸟，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每一个陌生的身影都仿佛是盛淮翊派来的夺命使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与压力不断累积，楚毅不得不着手反抗。他四处寻找帮手，精心策划着每一次的逃脱。然而，盛淮翊就如同附骨之疽，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能被迅速找到。楚毅的神经已经完全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如今，这根弦终于崩断了。
楚毅不敢想，如果那一枪真的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如果不是恰好被浪潮卷到岸边，被那个神秘的女人捡回去，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一个盛淮翊就把你吓傻了？”
女人轻啧一声，优雅地换了个姿势站着。黑暗中，她那弧度优美流畅的侧颜若隐若现：“不是吧，一个后生仔而已，盛家高层对他只有畏惧没有尊敬，不过是个莽夫，你居然会怕他？”
“你不懂。”
楚毅开口，放在床边的手和他的声音一样颤抖不停：“他是真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我能真切地感觉到……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会跟我同归于尽！你根本不懂他有多可怕！他……”
在那些躲藏的日子里，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那个疯子更是如同鬼魅一般，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他身边，将他一刀毙命。
若不是自己命好，恐怕早已经性命不保。
“呵。”女人轻笑着，饱满如花瓣的艳色红唇下，一颗黑色的小痣格外魅惑，“那你就不想看到他成为你手下败将的样子吗？”
楚毅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质疑：“你，能搞他？”
“别说那么难听啊。”女人腰肢轻摆，走到楚毅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只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罢了，只有你，才能把他踩到脚下。”
楚毅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如火，他紧紧盯着女人，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之光。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只要能让盛淮翊付出代价，我什么都愿意做。”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低声诱惑道：“放心，有我的帮助，你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胜者。盛淮翊，不过是你崛起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