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富察琅嬅97
如懿再一次凭借自己的本事回到了众人视线中。
前朝无人又怎么样,即使富察家用龌龊手段害得她阿玛丢了官职又如何。
她乌拉那拉如懿,仍旧能在皇上心中占据不可磨灭的地位。
只要能平安生下这个阿哥,凭借弘历对她的情谊,这个孩子定然不会输给嫡子。
胎像稳固后第一次请安,如懿抚摸着光秃秃的指尖心脏一阵阵抽痛。
两人和好之后,弘历也没有收回成命。
当时濒临死亡的痛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可他依然还是放不下如懿。
值得庆幸的是,这份被外力加持过的情感也在一点点消磨。
“惢心,再取几个戒指来。”
如懿选了最大最亮的宝石戴在手上,每根手指都不放过。
两个黄宝石的指环叠戴,占满了整个指节。
梳妆完毕后,她抬手看着面前华贵的珠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皇上新赏下来的东西,作为娴嫔,她手中的银钱并不多,俸禄只够自己活着。
勉强省下一些来补贴母家已经是如懿的极限了。
可她并不愿自己被旁人看轻,皇上赏下来的珠宝首饰不能变卖不能送人。
也成了她支撑自己场面唯一的道具。
如懿被人拥簇在中间,夸张的扶着后腰梗着脖子走向长春宫。
惢心和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扶着她。
旁的嫔妃怀孕后为了安全着想,大多不再穿特别高的花盆底或者选择舒适的元宝底。
可如懿并不愿意,一切彰显身份的东西在她眼中都极其重要。
她做好了准备,想要欣赏那些嫔妃难看的脸色。
可事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瞧,我这脸是不是白了几分?”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是用了什么保养的方子?”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的,说我琴弹的好!”
……
长春宫中众位嫔妃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她们之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子嗣才艺衣裳首饰……
极其敷衍的行过礼后,如懿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如懿几次开口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比被人陷害更让她恐惧的就是当前的场面。
这后宫中没了她的位置。
从前那些受宠的嫔妃会把目光注视在如懿身上,那些挑刺嘲讽在她眼中全是嫉妒。
现在这些全都不见了。
如懿一进来其他人就看见了她缀满宝石的十指,仿佛要将人眼睛闪瞎了似的。
可在几位高位嫔妃的默契下,大家都没有说话。
经过这几遭,大家都见证了娴嫔与皇上跌宕起伏的“爱情”。
一个脑子不正常还怀着孕的嫔妃,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没人想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琅嬅也早就不再关注如懿的情况,遇到有意思的场面系统自然会放出来。
看剧时觉得这个世界都围绕着如懿在转,看着她经历种种不公,与爱人走向了兰因絮果的结局。
沉浸式走到这个世界,琅嬅就发现这个女主毫无技术含量。
她期待的一切变化都没有发生。
没了反派的衬托与阻挠,如懿也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同弘历相濡以沫。
更没有同后宫中其他人和睦相处。
如懿自然而然的为自己划分好了阵营,设定好了敌人。
说什么剧里她所有的隐忍与反抗都是迫于无奈,现在看来,如懿本身就是个自私又伪善的人。
有的时候琅嬅甚至分不清,世界意识到底是在偏爱女主还是在塑造傀儡。
女主的无趣让琅嬅的行为逐渐放肆起来,对后宫嫔妃们的讨好来者不拒。
黄绮莹献上自己亲手做的甜点,被皇后娘娘赏了颗稀有的夜明珠。
这件事在后宫引发了轩然大波,将争宠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除了高曦月危机感爆棚之外,其他嫔妃个个卯足了劲儿努力。
大家都隐隐能察觉到,皇后娘娘对后宫的掌控力超乎想象的强大,只要她不愿意流传出去的消息,就会牢牢被控制住。
每日请安更是积极,还会提前准备好各地的奇闻异事。
力求给皇后娘娘呈现一个和谐有趣的后宫。
丝毫不考虑这些行为会不会流传到前朝,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开心。
如懿来回转动着手上的指环,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听了半晌后她选择挑衅白蕊姬。
当日醒来听闻海兰被降为贵人,她心中有些窃喜,但更多的是愤怒。
白蕊姬几句话就引诱皇上将海兰降位,这明显是在针对自己。
什么时候一个乐伎也配成为她的对手了!
如懿已经习惯了成为焦点,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分外难受。
“玫嫔,听闻当日本宫身子不适,是你发现了五阿哥身子孱弱,本宫在此谢谢你的关心。”
白蕊姬听到娴嫔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手痒,总觉得自己应该拿个鞭子上去抽两下。
她放下正在和陆沐萍显摆的镯子,斜眼看向如懿。
“娴嫔娘娘话说的这样好听,不如实在些,给些谢礼如何?”
“你这口头上的感谢我可不稀罕。”
“要是没有,您可别跟我说话了,万一生气肚子疼,这事儿可别赖我身上。”
说罢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如懿,打定了主意不和对方交流。
如懿如今的家底,哪里拿得出什么像样的谢礼,只能讪笑着转移话题。
“玫嫔可真会说笑,海兰如今降了位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现场还是没人主动搭理如懿的话。
不用想都知道愉贵人不会生气,也不只知道娴嫔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
琅嬅正听着金玉妍给她讲述的玉氏风土人情,根本看不见如懿哀怨的眼神。
“姐姐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最后还是意欢出声缓解了如懿的尴尬,她在这后宫中的处境同样尴尬。
大部分嫔妃与她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还发生过口角。
尽管在外人看来意欢与娴嫔交好,可实际上双方各自有自己的考量。
意欢欣赏如懿对皇上的痴情,也同情她在这份感情中受到的伤害。
但她的家族并不像乌拉那拉氏那样彻底凋零,理智尚存的意欢并没有盲目的给如懿提供助力。
而她这样貌美又有才情的女子同样是如懿警惕的对象。
没了那份坐胎药带给如懿的优越感,她再也不能心无芥蒂的同意欢相处。
出了长春宫后如懿目光复杂的站在阿箬面前。
得知阿箬成为嫔妃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冲到这人面前大声质问为什么?
惢心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安抚好,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让如懿忍住,没有在请安时当众给阿箬难堪。
“阿箬?不,如今该称呼你为索绰罗答应了。”
阿箬像是没看见娴嫔难看的脸色,满怀激动地上前给对方行礼。
“给娴嫔娘娘请安。”
“娴嫔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妹妹十分挂念您,却不敢随意进延禧宫,今日能再见您一面,可真是太好了!”
看她这副模样,如懿心底的怒气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旺盛了。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弘历为她说情的画面。
“你那贴身丫鬟当真是个赤诚之人,一心惦念着你,大半夜冒着寒雪给你摘梅花。”
“为人处事也不像从前那般张狂,回头见了你一定会很惊喜!”
这话几乎是在明示,告诉她不要因为阿箬的事情闹脾气。
可越是这样如懿就越觉得恶心。
她可不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阿箬从前是个什么性子如懿再清楚不过。
想让她大半夜去摘梅花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箬摆明了这是在踩着她上位,如此背主之人,怎能配的上这一身锦衣华服。
“索绰罗答应?看起来你如今过得不错,听皇上说,你冬日里特意为本宫摘梅花做暗香汤,不知本宫可否有幸一尝?”
“姐姐说笑了,当时得知您惹怒了皇上,妹妹心里着急也没别的法子,您素来爱喝暗香汤,妹妹只能尽力聊表安慰。”
阿箬微微低着头,发髻上的珍珠流苏轻轻触碰着她的侧脸,脸上娇羞的笑容刺得如懿生疼。
这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变成了愧疚。
“只是妹妹愚笨,花了不少时间才做出一份来,皇上……皇上说他喜欢便都要了去!”
听到阿箬用最轻柔的语气说着他们的相遇,用自己最擅长的暗香汤博得了皇上的关注。
如懿嘴角轻轻抽动,死死抓着惢心的手掌,坚硬的戒指隔在两人中间。
疼痛刺激着如懿的同时也让惢心苦不堪言。
她按耐住想要上前撕烂阿箬笑脸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索绰罗答应还真是巧思,运气也好。”
“那本宫就等着你今年的暗香汤了,我们主仆一场,这点要求你不会推拒吧?”
“当初你伺候本宫可是极为贴心的,本事也学的好,离了你本宫还真是舍不得。”
阿箬垂眸敛住眼底的郁气,热情地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能让姐姐开心是妹妹的福气,日后妹妹一定常去延禧宫叨扰,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如懿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轿辇。
白蕊姬走上来上下扫视几眼,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即便是宫女出身,如今也都是皇上的嫔妃。”
“你何必对她如此恭敬?”
两人是后宫争宠的主力,她们之间摩擦不断,可白蕊姬同样不希望看到如懿获得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讨好皇后贵妃等人可以保证白蕊姬在后宫的生活,可这并不能帮她争宠。
与这些高位嫔妃在一起,她们甚至不会讨论皇上,更不会在意他更宠爱谁。
白蕊姬十分羡慕这样的心态,可她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底气。
阿箬偏头看向白蕊姬,将心底的不忿隐藏的极好。
“玫嫔娘娘说笑了,一个答应怎么敢对嫔位娘娘有意见呢,这是妹妹的本分。”
白蕊姬仰头自嘲一笑,这才反应过来。
升了嫔位后自己也是飘了,怎么忘了曾经的日子有多难熬。
一个借着主仆情深上位的答应,怎么敢仗着宠爱给旧主脸色呢。
“娴嫔怀着孕,你还是躲远些吧,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箬听到这话眼神一怔,望着白蕊姬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缓缓朝那个方向行了个礼。
同时打消了去延禧宫刷存在感的计划。
她从前自恃出生官宦之家,怼天怼地谁也看不上,真的成了答应才知道,人家各有各的本事。
景阳宫的主位仪嫔恩宠平平,可她就是顺利生下了公主,还寻得了皇后娘娘的庇护。
自己还真不算什么,尾巴刚翘没几天就被压了下来。
回到景阳宫不久,惢心就带着人过来了。
“奴婢参见索绰罗答应。”
阿箬随手将珍珠扔进盒子站起身来,珠子从盒中弹出蹦蹦跳跳滚到了惢心脚边。
“惢心,你怎么过来了?”
“索绰罗答应,这……”
惢心弯腰将珍珠捡起来双手捧着正要放到桌上,阿箬伸手拦住了她。
不甚在意地说道:“不用放回去了,赏你的。”
“奴婢谢答应赏赐。”
惢心捧着珍珠无措地站了回去,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头垂的更低了。
强忍着心底的难堪,“奴婢奉娴嫔娘娘的命令,特来给答应送暗香汤,娘娘说……”
阿箬看她嘴唇开开合合说不出话,一下就猜到必然是娴嫔让她带了什么难听的话。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我知道和你无关。”
惢心闭上眼睛,快速把话说完。
“娴嫔娘娘让奴婢带话,这暗香汤是她从前做的,让您细细品尝,省得手艺学不到位,扰了皇上的兴致。”
“砰!”
阿箬咬牙切齿地看着宫女手上的罐子,“新燕,带这位下去,好好将东西收起来。”
待人走后,阿箬慢慢走到惢心身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回去告诉娴嫔,我记下了,日后一定好好服侍皇上,让她不必忧心。”
“是,奴婢记下了。”
看着惢心身上干净却陈旧的衣料,头上戴的还是潜邸时攒下的首饰,还有手上显眼的淤痕。
阿箬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被羞辱几句又如何,她不再是奴婢了。
就在惢心快要出门时,身后传来了阿箬淡漠的声音。
“从前我欺负你是我不对,你记在心上也无所谓,看在同处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早些想办法离开延禧宫吧,跟在娴嫔身边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惢心脚步一顿,震惊地回头看向阿箬。
阿箬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盏,“怎么,不相信?”
“江与彬被革除官职赶出宫了吧,李玉的下场你也看见了,娴嫔每一次复宠都有人要牺牲,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