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富察琅嬅36
两人依旧甜甜蜜蜜的凑在一起看戏，时不时深情对望一会儿，还要讨论一下戏剧主人公的情爱观念。
见如懿的心情终于好转，弘历也跟着高兴。
“如懿，之前的事情是朕欠考虑了，当时只觉得那支绿梅最配你，并没有想那么多，日后定然不会再这样了。”
如懿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嘟着嘴撒娇，“在皇上心中臣妾就是这等小心眼的性子吗？”
“臣妾不过是觉得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有些难为情罢了，皇上能时时想着臣妾，这就是臣妾的幸事，又岂会因为这些而生气。”
如懿说完又捏了一块白玉霜方糕送进弘历嘴边，剩下的半块又自己吃了进去。
几句话就将前段时间的别扭给揭了过去。
今日在众位重臣的见证下，皇上能与她这样相处，已经给足了她脸面。
一想到那些命妇羡慕的眼神，如懿的下巴抬的更高了一些。
弘历看着她这傲娇的模样，笑着轻拍了下对方的掌心，两人继续腻腻歪歪的看戏。
“崽儿，关注一下那几位大臣命妇的状态，他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怎么样。”
事情刚结束，琅嬅就开始使唤系统干活。
刚刚的视频很明显，戏曲刚开始的时候身后的“陪审团”都是正常的，满脸都写着抗拒。
好几个老臣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嘴里直嘟囔“有伤风化”“礼崩乐坏”。
随着这出戏的演绎，他们的神色逐渐变得麻木，就像是看不见眼前这一幕似的。
戏曲结束的时候，众人的神色甚至带上了欣慰与羡慕，好像皇上和嫔妃感情好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人记得他们得知自己要陪宠妃看戏时有多么愤怒，中途又有多羞耻。
这些对男女主不利的情绪全都消失了。
“老大，这些人的行为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思维上好像出了点问题，只要对象是男女主，多么离谱的事情他们都觉得正常。”
琅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她设想的差不多。
这个世界意识真的好凶悍，能把一个帝王压制成这样。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那时候弘历的一切反应还都是正常的。
对如懿的偏爱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表现的像是一个合格的皇室继承人。
“他们这种关系像不像树木和菟丝花？”
“在弘历没有成长之前，他们的关系勉强形成了某种平衡，他登基之后可以给如懿提供更加纯粹的力量。”
“相对应的，如懿对弘历的影响也更大了，现在更是可以直接影响周围的人。”
“啪啪啪！”
系统在空间中疯狂鼓掌捧场，“老大好厉害，老大好棒，根据能量的波动值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琅嬅尴尬地抿了抿嘴，走了这么多小世界，一个这有必要这么给面子吗？
系统还是这么浮夸，一点都不稳重。
女主这个影响力发展的速度已经超出了琅嬅的预想。
她现在有些理解这里为什么是个高级副本了，女主简直就是病毒一样的存在。
继续放任下去，以后她的清闲日子怕是要没有了。
很快娴贵人就重新成为了娴嫔。
弘历甚至还想趁着新年直接将她封为娴妃，这个决定在琅嬅失望的眼神中迅速退散了回去。
离开长春宫的弘历难得唤起了一丝清明，只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出于帝王的谨慎，他很快就通过这种异常联想了无数个阴谋。
去进香的次数都频繁了不少。
只是娴嫔的恩宠不断，这种清醒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如今这后宫之中，虽然称不上娴嫔独宠，可也差不多了。
娴嫔受宠，阿箬也跟着重新抖了起来，整日带着一群小宫女捧着皇上的赏赐招摇过市。
十分享受那些宫女太监的追捧。
看见星璇等人更是鼻孔朝天，要不是如懿多次叮嘱，不许跟咸福宫的人起争执，她恨不得当天就打上门去。
将自己从前受到的委屈一一还回去。
延禧宫众人过得风风光光，却没人记得正在启祥宫受苦的海兰。
她的禁足时间还没到，没有高位嫔妃求情，不会有人想得起这个无宠无子的常在。
金玉妍整日琢磨着怎么从如懿手里争宠，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自然得铆足了劲去争去抢。
将自己曾经所学的十八般武艺全都展示了出来，日日不重样。
还真让她从如懿嘴里狠狠撕了块肉下来。
弘历对这些妃子本身就有感情，对方这样用心，他自然也不是那坐怀不乱的圣人。
金玉妍也顺利从嘉贵人升职为了嘉嫔，住进了启祥宫的正殿。
如今还有了那神奇的屏幕，她整日忙得不亦乐乎，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为难被禁足的海兰。
叶心往掌心呼了口热气，搓搓冰凉的手指走进了屋里。
这寒冬腊月，她们这屋子冷的跟冰窖似的。
领到的份例十分敷衍，要不是海兰有正经的位分，内务府怕把人冻死，可能连炭火都会被贪墨掉。
叶心动手拨了拨盆里的炭，一股呛人的烟雾顿时散了开来，温度已经很低了，她却不敢往里面添新的。
“咳咳~咳~”
缩在旁边抄写宫规的海兰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动静一大，手上的冻疮又裂了开来。
鲜红的血液趁着主人不注意在纸上晕开了点点血痕。
“嘶~”
叶心听到声音扔下手里的夹子赶紧上前查看。
“主子，这怎么又裂开了呢，好不容易才养好的，您别写了。”
海兰咬咬牙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要是写不完，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她们也许会想什么更阴毒的法子惩罚我和姐姐，我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不能害了姐姐。”
说着就将那张沾了血迹的纸张揉成了一团，这张已经废掉了。
好可惜，再有两个字这一遍就抄完了。
看她还要硬撑着继续写，叶心捧着那双遍布伤痕的手，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正殿里传来了悦耳的丝竹声。
想到自己收到的消息，叶心满腔悲凉，扑通一声跪在了海兰面前。
“叶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多凉当心膝盖。”
面对海兰真情实意的担心，叶心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被击破。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再这样下去您命都要没了，咳咳！”
海兰想要说话却被叶心拦住。
“主子，您替娴嫔说话这才惹来了这桩祸事，可娴嫔呢，从您禁足至今，她只让人送了这些劣等的炭火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过。”
“惢心还说能送炭火是娴嫔向皇上求来的，既然能求，还放任您受苦。”
“不是的叶心，姐姐也有自己的苦衷，要不是姐姐送来的炭火，我们恐怕早就冻死了，送这些也是因为我位分低，不能用那些好炭。”
海兰摇着头替如懿解释起来，手上还在用力想要拉叶心起身。
这些话海兰或许会信，但叶心是一句都不信的。
常在就算位分低也是正经嫔妃，怎么会用这种下人用的炭火，万一皇上哪日来了，这屋里的浓烟就能把人呛出去。
“主子，您怎么就不信呢，娴嫔与皇上是年少相识的情分，只要她说句话，您就能从这里出去。”
“可是她没有，放任您留在这冷冰冰的启祥宫自生自灭。”
“叶心，不许胡说，姐姐在潜邸时就对我多加照顾，怎么会不管我呢，她自己的情况一定也不容乐观。”
“那天你也在场的，皇后与贵妃咄咄逼人，姐姐尚且只能自保，我又怎么能给她添麻烦呢。”
海兰不顾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认真地向叶心诉说着如懿的艰难。
叶心望着主子认真地神情，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刚分到海兰身边伺候的时候她是开心的，自己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只要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好了。
分到的主子虽然怯懦，却也十分善良。
她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份善良在后宫中是生存不下去的。
以为主子相处多年的娴嫔可以依靠，谁知道……
竟然是今日这般下场。
到底该怎么办！
这些年相处下来叶心与海兰之间的感情颇深，早就不是简单的主仆这样冰冷。
让她看着海兰受苦，她做不到。
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叶心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这些水痕早就将脸蛋冻红，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主子，奴婢从前的好友给递了消息，娴嫔如今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嫔妃，就连贵妃都要避其锋芒，如今也称病不出了。”
“那时候娴嫔是受了些委屈，可如今人家已经翻身了，流水一样的赏赐送进延禧宫。”
“主子，您就信奴婢一次，如果娴嫔娘娘待您仍旧与从前一般，这也是我们出去的好机会啊。”
海兰动摇了，叶心数年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如今这苦她自己能吃，但不能罔顾叶心的付出。
在她的默许之下，叶心找机会偷偷去了延禧宫。
如懿看见叶心的瞬间怔愣了片刻，总算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只是她表现的十分惊喜热情，让叶心一度怀疑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启祥宫的主位娘娘是嘉嫔，如懿送了东西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她的眼睛，海兰一定会重新进入嘉嫔的视线范围。
可她并不在意，仍旧让惢心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送给海兰。
还是光明正大送去的，就差直接打脸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嘉嫔身为启祥宫主位，对自己宫里的低位嫔妃不闻不问，皇后贵妃管理不当，致使被禁足的嫔妃险些冻死。
这次如懿的反应很快，在琅嬅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情况下，直接越过皇后找上了皇帝。
这是她的一种试探。
曾经在潜邸时如懿就用过同样的招数，如今只是再来一次而已。
弘历其实对海兰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知道这是一个同如懿交好的小答应。
记忆中总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当初入宫时要不是因着如懿的缘故，他根本就不会想起这号人来。
“皇上，海兰无论如何也是您的嫔妃，即便是她犯了错也不该被内务府这样欺辱。”
如懿坐在弘历身边，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脸上一脸娇羞。
然而一开口却是正义凛然的向弘历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美人在怀，弘历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也想不起海兰当初受罚的原因是什么。
“马上就是新年，出现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王钦，去启祥宫传朕口谕，除夕夜阖宫夜宴，海常在的禁足就免了吧。”
王钦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皇上对后宫各位娘娘的态度实在难以琢磨。
他曾在潜邸时向当今的皇后与贵妃示好，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这位娴嫔也是如此。
他心中暗自记恨，却不敢表露分毫。
一个两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子。
如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皇上能开口放海兰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不能让他为难。
“如懿啊，朕知道你同海常在交好，这段时间以来皇后贵妃事务繁忙，有些地方顾及不到也是正常的，回头补给她一份赏赐，你亲自去送可好？”
弘历握着如懿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是安慰也是提醒。
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之下，如今的他已经能将自己所有不恰当的行为合理化。
只是偶尔会透出自己的本性来。
内心深处他是相信皇后和贵妃的，即便知道如懿是想说皇后不作为，他还是选择了保护皇后。
“呜呜，老大你感不感动！我要哭了。”
正在收集数据的琅嬅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闭嘴，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剧，小世界这么热闹还不够你看？”
在世界意识的干扰下，弘历对皇后仍旧抱有好感，这个认识让琅嬅颇为高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个小世界，琅嬅对于真挚的感情还是很欢迎的。
只是她很吝啬，只愿意回报给对方相同程度的情感。
若是因为经历的太多而丧失对情绪的感知能力，那这样的任务对宿主来说就是一场场酷刑。
完全不符合管理局对员工的要求。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也会暂停下来休息，整理好情绪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