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裙子上沾了血
南初筝刚刚到这座破落院子外面。
就听到有南家下人的回馈,附近有个蒙面男人,武功高强,已经杀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南初筝“嗯”了一声,“去追。”
她进了院子,看到的便是摁着脑袋,摇摇晃晃站在草垛边上的楚新黎。
还有那个躺在地上,正在大口大口吐血,已经被废了全身经脉的赤莲。
“大小姐。”
赤莲抬起头,趴在地上眼中都是控诉,
“赤莲做错了什么?”
南初筝进了院子,小金和小银抬来一把椅子,她坐下,
“昨日颁布赐婚圣旨的内监被杀了,你昨天晚上出了南宅,我不找你,南家人和阎罗司也会找你。”
都这么明显的纰漏了,赤莲还在想什么呢?
她嘴角流着血,看向一地凌乱中,好整以暇坐着的南初筝。
赤莲的语气很艰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初筝已经懒得和赤莲玩你装我装的戏码,她的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指尖撑着额际,
“小银。”
小银上前,一把薄刀下去,顺着赤莲的脊背,划了一刀。
她又拿出银针来,挑着伤口里的筋。
明明没有多大的伤口,赤莲却是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要扭动,但小银已经眼明手快的,用四把刀,分别钉在赤莲的手脚上。
跟钉一只蟾蜍似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放了我啊啊啊啊啊。”
南初筝抬眸,看向草垛边脸色阴晴不定的楚星黎,
“我这个人不喜欢把人折腾的血淋淋的,赤莲,你是细作的事儿,已经暴露了。”
“你以为你们安插在南宅里头的人,都出去做任务了?”
“不是哦。”
倾城绝色的姑娘,慢悠悠的说着,
“都被我家家主弄死了呢。”
赤莲的眼中神色复杂,从不信,到愤怒,再到某种了然。
她突然回头,看向草垛边的楚新黎,
“主子,我们暴露了,主子快点跑啊。”
楚新黎一脸莫名,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你在说什么?”
什么主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赤莲的嘴里突然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黑血。
小银快速伸手,掐住赤莲的下颌,将她的下巴骨卸了。
然而委实晚了。
“大小姐,赤莲的后槽牙里藏了一颗毒囊。”
小银抬头看向南初筝,
“这是死士。”
一个从小混入南家护卫里的死士。
南初筝从椅子上站起来,裙角沾上了些地上的血迹。
她低头看着已经七窍流血,没了气息的赤莲。
是卫大夫发明的独门毒囊。
上辈子秦朗利用这种毒囊,秘密训练了不少死士。
但根据历史发展的轨迹,这种毒囊的出现,得在好几年之后。
这辈子,现在就出现了啊。
南初筝拧眉不语,脑子里飞速的想着事儿。
楚新黎却是跳起来叫道:
“南初筝,你到底参与了些什么?”
“这是什么人”
“一条生命死了,你脸上那么冷漠的表情是想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以前,楚净月和南初筝争的时候,楚新黎还略有些可怜南初筝。
他觉着了不起,也就是些内宅女子争宠的手段而已。
但南初筝一直不争不抢的,难怪每次都被楚净月压着她。
南初筝在内宅中,自己立不起来,没法儿获得父兄的疼爱,多可怜可悲。
但是今天看这场面,南初筝好像对这种血雨腥风的存在,一直都习以为常般。
她惯常打打杀杀,就显得内宅中的那些手段,未免不痛不痒了些。
南初筝抬眸,撇下地上的赤莲尸首,朝着楚新黎走了两步。
不知为何,楚新黎心中一寒,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难,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说过,你不能动净月,我警告你,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要将这种江湖气,带到楚家来。”
他指着南初筝,见她一步步靠近。
楚新黎不断后退。
小银手中擦着薄刀,转身站在南初筝背后,
“大小姐,这就是赤莲幕后的主子?让小银来玩玩他。”
胆敢往南家放细作,楚新黎的胆子不小啊。
南初筝往前,看着楚新黎跌坐在草垛上,她抬手制止小银,
“死的这人,是个细作,跟昨晚内监被杀有直接的关系,她死之前,已经指认你是她的主子呢。”
楚新黎失神一瞬,立即大叫起来,
“什么?她说什么?我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你是知道的,我是你二哥,我怎么可能会杀内监?”
南初筝笑了,
“为什么不会?你喜欢楚净月。”
这句话,突然宛若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里,激起了楚新黎身上暴虐的气息。
他怒从心中来,抬手就要打南初筝一巴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下一瞬,小铜带着一道残影上前。
楚新黎被弹回了草垛,他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铜,愕然,
“你,你”
这个丫头怎么变出来的?
“咔嚓”一声,楚新黎还没放下的那只手,就被小铜掰断了。
南初筝就站在小铜身后,充满了冷漠的看着楚新黎刚要惨叫,却是被小铜点了哑穴。
“你不想楚净月嫁给十皇子,所以你杀了出宫颁圣旨的内监。”
“如今如你所愿,楚净月已然与十皇子没有任何可能了。”
南初筝冷静的话语响起。
楚新黎面色苍白,疯狂的摇头,眼中看着南初筝都是恨意。
他没有,他虽然,虽然心中对净月有着隐秘的欢喜。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和净月并无可能。
他根本就没做过杀内监的事。
这种事一旦认了,楚家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去与阎罗司解释吧,我不爱听你狡辩。”
南初筝转身出了院子门。
脚还未跨出门槛儿,便被一股大力抱了起来。
脸上戴着面具的南辰桡,带着一群阎罗司众,把这座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裙子上沾了血。”
他横抱着南初筝,把她塞到带来的软轿上。
一扬手,就将南初筝那点染血的裙角削掉。
他是极不愿意她沾上这些脏事的。
“送南大小姐回司。”
纱缎落在地上,阎罗司司主起身,脸上的黑金面具有着钝光,
“昭勇侯府世子因爱生恨,疑唆使流民围堵刺杀宫中内监,兹事体大,带回阎罗司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