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官位再显赫,也敢骑在王爷脖子上撒野?
陈燕昭转头眨眨眼,笑着说:“哥哥接着我呢。”
祁王府门口车水马龙,陈燕昭好奇地左看右看,寻找着眼熟的面孔。
“昭儿,”是陈景怀,
她嫌家中人太多,憋闷地紧,就偷偷跑出来透气,没想到能看到陈燕昭一家。她几步走过来跟长辈寒暄几句,便蹲下身,问陈燕昭:“后花园开了宴,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姐们,昭儿今日跟着我吧?”
陈燕昭拉住她,转头跟哥哥们交代:“我跟着怀姐姐。”
陈净瑞不放心,但他一介男子,到底不好跟勋贵小姐们坐一席,只好安排了陈景怀好几遍,让她仔细看着陈燕昭。
“你放心吧,祁王府的后花园里干干净净,什么虫都没有,池塘里的冰厚厚一层,也不会失足的。”她眨眨眼,领着陈燕昭走远了。
祁王与王妃不睦,多年来只有陈景怀一个孩子,但祁王为人花心,家中侧室一堆,府外还有不少没有名分的外室。林林总总的,他孩子也不少。但陈景怀从不与他们为伍,即便姊妹众多,但过得还是孤独。
陈燕昭紧紧攥着陈景怀的手,跟着她走过长长的游廊,绕到了后花园。
几个与陈景怀年纪相仿的少女迎上来,笑嘻嘻的看着陈燕昭。
其中一个女孩用手肘戳戳陈景怀,好奇地问:“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妹妹?长得可真漂亮,若不知情的人看了,只以为她是恒王与王妃亲生的呢。”
陈景怀一脸骄傲,矜持点头:“是啊,她生来就该跟恒王是一家子的。”
陈燕昭乖巧听话,她喜欢陈燕昭,别人夸陈燕昭几句,她都会觉得与有荣焉。
那女孩又带着揶揄说:“这么喜欢她啊,你父王不是又给你生了个妹妹,怎么不见你有半分的高兴?”
陈景怀翻个白眼,蹲下身去在陈燕昭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那小孩从出生就闹的满府不得安宁,讨人厌。”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少女老神在在劝道。
乍一见这么多生人,面对着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陈燕昭有些无所适从。她紧紧靠在陈景怀身上,尽力表现得大大方方,跟女孩儿们打招呼。
“姐姐好、姐姐好……”她转着圈喊了一通姐姐,听到了好几声来自不同女孩儿的应和声。
只有一声不太一样。是岑书桃。她挑着眉,不辨喜怒的“嗯”了一声,与别的女孩儿们新奇的表现不同。
她身边的女孩笑着问,“怎么,就连恒王府的嫡女,你都看不上眼?”
岑书桃别过脸去,意味不明笑了笑:“哪敢啊,天之娇女,谁敢不喜?”
那女孩也掩着唇笑,笑够了之后,压低了声音说:“我看恒王世子对这孩子很是宠溺,你若是……”
听到陈景檀的名号,陈燕昭不由看了过去,一边随着陈景怀往席上走,一边留神那边的动静。
岑书桃打了个手势,不无厌烦地说:“打住,可别提了。这条路走不通,我劝你也死了这条心。”
两人的声音本就放得很小,陈燕昭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听了很久才听到一星半点。
那女孩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看了陈燕昭一眼,却是在回答岑书桃的话:“这就可惜了,还想着与你一道,做个妯娌呢……”
岑书桃掏出手绢抽她一下,“你瞧中的那个,更不是个好相与的。”
再后来,别的女孩儿们笑着问话的声音将那边的动静遮了个彻底,陈燕昭再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
陈燕昭紧挨着陈景怀落座。刚坐定,便有个比陈燕昭大不了几岁的女孩走过来,规规矩矩给陈燕昭行了个礼。这席上坐的都是同辈人,又都是小孩,按理说无需如此刻板,还要行礼。所以女孩的举动很是反常,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有人好奇,有人看戏,陈燕昭也一头雾水。
她愣愣坐在原处,手搭在膝头,紧张的攥了攥。陈景怀发现了她的不安,忙握了握她的手,既是安抚又是介绍道:“这是窦大人家的三女儿,窦小姐。”
陈燕昭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明白过来,这是窦绍其他妹妹。她微微颔首,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窦小姐。
窦小姐一板一眼行了大礼,这才站定朝陈燕昭一笑:“听兄长说,当日落难,幸得小郡主搭救。忆宁不甚感激,无以为报,还请郡主受忆宁大礼。”
陈燕昭赶紧摆手,“啊没事没事……”
她想了想平日大哥的做派,刚要有样学样,就被陈景怀打断了。
陈景怀捏了捏她的脸,玩笑道:“阿宁,你再说下去,昭儿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窦忆宁却还是执拗,非要陈燕昭领受。陈燕昭无法,求助般看向陈景怀。
“何须如此生分,过两日让二哥带着昭儿你去府上找你玩,你记得把珍藏的好茶拿出来给他们尝尝便好了,就是……”
陈景怀眼波流转,卖了个关子。窦忆宁赶紧问:“就是什么?”
“就是怕你舍不得那好茶,不肯拿出来待客。”
哄的一声,几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窦忆宁喜好品茗,家中收藏好茶无数,却不舍得泡给旁人喝,就连她亲哥窦绍其都不行。
窦忆宁听出了大家的调侃,故作成熟而板起来的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羞涩笑意。她狠狠点头:“嗯,我把最好的茶都给小郡主留着。”
气氛渐渐融洽,但有一道声音却劈裂这和乐,生生搅了进来。
“还得是小郡主啊,我们一般人可说不动阿宁献出好茶来喝。”
是岑书桃。紧接着她身边那女孩子煞有介事地附和道:“郡主是什么人,此等身份,纡尊降贵与我们这等草民同席,我们就该感恩戴德了。即便如阿宁这般光风霁月的仙子,也该顺从着郡主才是。”
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实在明显,虽然陈燕昭年纪小,但还是让她听出来了。她攥攥拳头,正想着如何反驳,陈景怀却低声嗤笑,“没眼力见的东西。”
陈燕昭朝她看了过去。她抬起头来,清清嗓子:“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没资格跟郡主同席用膳,来人,撤了她的席面,哪来的滚哪去。”
少女的面容一瞬间就扭曲了。她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向陈景怀:“大小姐,你如今还未受封,也敢如此颐指气使?我爹可是……”
“你爹?你爹官位再显赫,也敢骑在恒王祁王脖子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