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眉目
线索再一次断了。
本就是在他国寻人，难度加大。
现如今连凝霜提供的线索也找不到人，难不成被北羌皇室给藏起来了？
也不应该吧。
北羌皇室偷偷塞了细作过来，萧时衍自然也有细作在他们那儿，并没有什么相关的消息。
这都找了好久了。
刘成吞了吞口水：“奴才只是有个猜测……万一宸贵妃是先太子萧岳的孩子……”
这个猜想一早就有过，此时被提了出来。
难不成凝霜当真会是萧岳和一名青楼女子生下的？
萧时衍拧起眉，许久没有说话。
“朕倒是记得。”萧时衍缓缓道：“浏城民间有个戏曲……”
以萧岳和前朝公主为原型的故事。
刘成一惊：“您的意思是，萧岳当真可能……窝藏前朝公主？”
只是猜测罢了。
若凝霜母亲只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南阳公府里的人倒也不至于对凝霜赶尽杀绝。
“拟旨安排钦差大臣重审昔日旧案吧。”萧时衍说，他静静盯着睡着的凝霜，“若是萧岳的孩子也无妨，朕和萧岳又不是什么亲兄弟。”
几方的恩怨还得牵扯到前朝去。
那时前朝尚未灭亡，他的祖母是前朝后宫中的一名女官，北羌进犯入京，加上皇宫突生叛乱，将长得漂亮的宫女和太监都拖去侮辱了。
祖母侥幸活了下来，却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谁也不知道他父皇身上流的是北羌人的血还是汉人的血，只知道他父皇是个野种。
萧家在前朝也是名门望族，主君容不得萧家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未婚就怀了孕的女人。
更何况这女人肚子里或许是叛军、又或许是北羌人的种。
父皇幼时过得十分艰难，最后参军慢慢夺了天下，登基后仍要受制于萧家。
加上起先并没有娶妻的想法，只好将萧岳过继过来。
按理说应该过继一个不知晓事情的小孩的，偏偏选了与他父皇差不多大年龄的萧岳……无非就是萧家狼子野心，等不了这么久，想要早些谋权篡位。
姓虽然是一家的，还真没什么血缘关系。
萧时衍有点头疼。
萧岳这么干是图什么。
自己当不了皇帝，就让自己的孙子当皇帝吗？
不得不说这清奇的脑回路倒是与凝霜如出一辙。
“继续去审一审南阳公府的人，看看从他们的嘴巴里能撬出一些什么东西出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宸贵妃是萧岳的孩子也总比是北羌公主要好。”
朝臣能接受皇后是个堰人，接受不了皇后是个北羌人。
在这里多陪了凝霜一会儿，萧时衍便离开关雎宫，去御书房处理事情了。
殿内慢慢安静下来，宫女们都在外头候着，生怕里头出了什么事情。
帘帐之中，躺着的凝霜却慢慢睁开眼睛，眼底满是惊骇。
什么玩意儿？！
她前边倒是睡熟了，但因为是白天，又很快醒了过来。
隐隐约约能够听见萧时衍和刘成的对话声。
但也只听清了最后两句。
听见的话太少了，凝霜也没办法拼凑出一些什么出来。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萧时衍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让萧时衍产生怀疑。
没多久便听到了更让人恐惧的消息。
萧时衍居然怀疑，萧岳是她的父亲？！
啊……？
啊？！
凝霜目光有些呆滞，喃喃自语起来：“不可能吧。”
身份可能已经暴露的事情不太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她爹是谁，她娘又是谁？
一连好几日下来，凝霜都是有些恍惚着的。
直到萧岳那传来消息，说要与她见面。
出去的路上，凝霜忽然问乌云：“你觉得我和萧岳像吗？”
乌云：？？
乌云很沉默，“不太像啊，娘娘为何突然这么问？”
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凝霜也没有告诉乌云，不就是惹乌云笑话了吗？
她“哦”了一声：“不是，就是常听别人说，和谁待久了就会和谁长得像。”
乌云忍不住笑：“可奴婢和您一块长大，也没见我们哪里像的啊。”
凝霜松一口气，她就说……自己怎么可能是萧岳的孩子。
结果乌云下一句话就让凝霜的心提了起来，“不过这么一说，南阳公确实和萧岳长得很像，可他的女儿们就不像父亲了。”
凝霜：……
在萧岳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凝霜还没缓过来。
她认真打量萧岳，虽然他现在戴着人皮面具，并不能瞧出一些什么。
可仔细回想萧岳的样子，两个人确实是不太像的。
如果萧岳当真是她的父亲……
凝霜心沉了沉。
她爹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谁家的父亲会从小教养女儿如何服侍男人，又对女儿严苛至极。
还养在身边，却不告诉自己女儿是他亲生的，骗她说你爹娘只是普通商人，被北羌掳走。
你要好好努力，夺得皇帝欢心，才可以见一见你的爹娘。
也没有哪个父亲，会逼着女儿喝下那种药。
凝霜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还是率先开了口：“……我娘现在可还安好？”
萧岳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和你爹在一块，好着呢。”
她立即抓住了萧岳话里的漏洞。
上回不是说……不知道她爹娘在哪里，怎么又会这么快知道她爹娘的近况。
包括生下儿子就让她见一见爹娘……他又不知道人在哪，哪来的能力安排他们见面？
凝霜的目光不自觉落到萧岳的下半身，然后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萧岳……
不会是生不出孩子，所以准备抢了她的孩子过去，以后立太子吧？
这样皇位可就有人继承了。
也不用冒险去救南阳公的一群人了。
萧岳忽然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最近胎位不是稳了，少胡思乱想。”
“我说会安排你们见面，自然会认真安排的。”
凝霜不言，转移了话题：“今日来找我是做什么？”
萧岳喝了一杯茶，又将茶杯给放下了。
“上回你说，云妃和李妃参与陷害仁熹皇后的事情，的确让我找到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