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足够丢人
弄清楚两人目的，凝霜也没急着拆穿。
她最善睚眦必报，妍嫔和贞贵嫔闲着没事干给她找不痛快，那她怎么说也得小小报复回去。
凝霜轻轻开口，温言安抚妍嫔：“妍嫔姐姐，您切莫心急，这事皇后娘娘自然是要给你个公道。”
“不过总得查清事情真相如何才好决断，嫔妾名声如何不要紧，若是胡乱断案，岂不是让皇后娘娘面上蒙羞？”她话锋一转，语气之间还是循循善诱讲着道理，话里话外都蕴含着威胁。
“如今正问着贞姐姐，您就急着闹出这种事，若是在这样下去，反倒会让人察觉另有隐情，不是吗？”
妍嫔瞧着她的笑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勉强笑道：“妹妹说的是，是我激动了。”
她这里控制下来，凝霜转头又问贞贵嫔：“贞姐姐，嫔妾还是想问——当初您身边的宫女，有与你说过借人一事吗？”
方才妍嫔捣乱没成功，偏生凝霜又问出致命性问题，回答有或没有，皆是死路。
见她还犹豫着回答不上来，凝霜笑着补充一句：“贞姐姐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有与你说过，皇后娘娘断可认为是贞姐姐没事找事，前来捣乱……若是没有说过，就是这奴婢传话不妥当，乱了两位姐姐之间的感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贞贵嫔还能如何回答。
她咬咬牙：“没有说过。”
今日的确是她和妍嫔做的一场戏，只能先委屈了那个宫女，将锅全甩到她身上了。
凝霜可没就此结束。
她恭敬地对沈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如将那名小太监和贞姐姐身边的宫女请上一问，毕竟两个主子一张嘴皆是底下人过错，底下人却没有任何辩驳的机会，咱们总得都叫过来好好问话，查清事情真相嘛。”
“事情真相”那四字咬字极深，就差没明着说底下两人还有问题了。
贞贵嫔与妍嫔对视一眼，具是从对方眼里看出恐惧。
沈皇后点头：“可。”
随即便让女官出去，将两名宫人带了进来。
小太监还懵懵懂懂，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一脸惶恐地跪下。那宫女许是被人交代过什么，已坦然接受事实。
凝霜没急着审问宫女，先问起小太监：“妍嫔和贞贵嫔竟会因你争吵不休，他们都说你侍弄花草的手艺不错，我倒是想瞧瞧你是有多精于此道。”
小太监身子微微颤抖：“奴才以前在乡里时，爹娘就是给大户人家养花的，因此学了点手艺，不敢污了各位娘娘眼睛……只是恰巧前几日培育出了绣球花的新花种罢了。”
皇后闻言起了兴趣，连连让人去妍嫔宫里搬了一盆所谓的新花种过来。
只见那绣球花成簇的火红之色，如新婚时新娘子手中拿的那颗红绸花球，霎时好看。
见瞒不住了，妍嫔只好道：“嫔妾正想着太后喜爱绣球花，又听闻这小太监一直在私底下培育新花种出来，便向贞姐姐借了人来。”
沈皇后眼底浮现出满意之色，“你倒是有心极了。”
“培育出如此火红绣球花，这小太监怎么着也算得是贞姐姐宫里的人。”凝霜淡笑道，“这般功劳若是被妍嫔姐姐捡去，贞姐姐心有不忿，倒也不稀奇。”
贞贵嫔悚然一惊。
这事毕竟是假的，实则绣球花是两人一同想出准备献给太后娘娘的，可是凝霜非得不依不饶，偏生要将事情拐到她头上去。
“都是奴婢的错！”
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贞贵嫔的思绪，只见那名宫女跪在地上，急促地爬上前，连连磕头道：
“皇后娘娘，一切缘由皆是因奴婢鬼迷心窍！妍娘娘确实与奴婢说过此事……平日里我家娘娘就对妍娘娘过多关扶，这次妍娘娘又想借走我们宫里的人来给太后娘娘邀功……”
“奴婢一时气急了……才没有与我家娘娘说起此事。”
所有罪责，她全开口认下了。
凝霜却“哦”了一声，反问道：“真的吗？”
贞贵嫔和妍嫔的心又瞬间提起。
凝霜也没打算追究下去了，与皇后娘娘道：“既然这宫女都认下了，后边的事就由皇后娘娘处置吧？”
沈皇后再度将问题抛向给凝霜：“你觉得要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便是要她彻头彻尾负责此事，看看她的实力了。
凝霜想了想，说道：“此事皆由这小太监而起，若是不受些惩处，只怕是不行。”
沈皇后问：“他并无其他过错，为何要惩罚他？”
凝霜笑说：“即便是没有错，让主子之间起了矛盾，就是错的。”
“嫔妾倒觉得，如今这小太监放在贞姐姐宫里也不妥当，反倒会再引起争抢。正好他有一门手艺在这，服侍主子反倒浪费了。不如就调去花房，让他去教旁的宫人侍弄花草之术，如何？”
花房可不比妃嫔宫里，小太监却一脸喜色地磕头：“多谢莲娘娘！”
明贬暗升，看似被调去待遇更加不好的花房去了……可地位却与在贞贵嫔宫里时完全不一样！
在贞贵嫔宫里他不过是一名洒扫太监，需看人眼色，如今去了花房，安排教导其他宫人，地位一跃而起，手底下也有人了！
“至于这宫女。”凝霜道：“实实在在挑拨了两位姐姐的关系，不如就送去宫正司，交由宫正司处置吧？”
宫女脸色一变。
贞贵嫔忙说：“皇后娘娘，宫正司可不是什么好的去处！我这宫女也是护主心切，才干出这等错事，不如就网开一面，放过她吧！”
自从将方娘子献给陛下后，她身边早就没了几个知心宫女，若是再送走一个，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沈皇后施恩：“也好，既然如此，掌嘴二十。”
两名宫人处置完，可还差两位主子呢。
凝霜目光移到妍嫔和贞贵嫔身上，挑唇笑了笑：“两位姐姐如今闹得不睦，为了这些小事还叨扰了皇后娘娘，娘娘，您觉得该如何惩处？”
沈皇后沉吟道：“也没什么大过错，不如就回宫抄佛经去吧。”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放过这两人。
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给她找不痛快，凝霜自然也会给她们找不痛快。
凝霜提议道：“经过此事，妍嫔姐姐和贞姐姐也有了隔阂，终究会影响后宫和睦。”
“不如……”凝霜嘻嘻笑道：“嫔妾向娘娘求个恩旨，让两位姐姐在御花园手挽着手走上五圈，既消了两位姐姐之间的隔阂，也好给后宫众人做出表率。”
好荒唐的惩罚。
沈皇后：……
妍嫔：？
贞贵嫔：？？
看似无伤大雅，可这烈头下绕着御花园走还手牵着手……
也足够累人，还足够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