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马球
凝霜闻言却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如拳打在棉花上般，轻飘飘的。
柔然使臣眼神更加迷恋，这个女子外貌竟如大堰江南般柔美，却又有北部的豪放。
似乎注意到他的举止不妥，身旁的人悄声提醒：“莱曼大人，这位是北羌的公主，如今是大堰皇帝的后妃，莲嫔。”
“原来是北羌的公主。”莱曼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北羌几年前曾想与我柔然和亲，但被我国王拒绝了，没想到竟是送来了堰国。”
一句话骂了两个国家。
萧时衍道：“如此，朕还要多谢柔然国君买椟还珠了。”
赫连寒说得更加直白：“低声些，没眼光非得宣扬得大家伙都知晓么？”
场内顿时哄堂大笑，莱曼又贪婪地瞥了凝霜一眼，赶紧被身边同行之人拉着坐下了。
凝霜与赫连寒遥遥对视。
莱曼乃是柔然使臣中的领头人，一番试探下来，凝霜倒是发现他对堰朝乃至萧时衍都是一副轻视的态度。
甚至连萧时衍也十分不悦，这个联盟像是相看两厌之人迫不得已凑成的。
只要有裂痕，拆起来也轻松。
场下的马球赛仍在继续，莱曼却无心关注马球了，直勾勾地盯着凝霜。
这女人要腰有腰，要脸蛋有脸蛋，比他见过所有柔然、北羌、北狄女子要更加带劲。
战况胶灼，到最后是堰朝战士堪堪获胜。
萧时衍算不得多开心，却还是给没人赏赐了一尊金杯。
接下来便是女子的战场。
凝霜向萧时衍行礼后便去往马场，路过莱曼时，这个人竟朝她笑了笑。
都是混过来的，凝霜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阵恶心，一个眼神也没给，径直走了过去。
踏上黄沙，呼兰荼牵着马走过来，顺顺鬃毛，对凝霜道：“你瞧见柔然队伍里最高个的女人了么？”
凝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身量竟和马匹一样高。
北部女子大多身材高挑，凝霜有堰人血统，在这群高大的女子里显得格外娇小。
“那个人叫绮罗，以前和她交手过。”呼兰荼道：“你要小心，她手脚很不干净。”
便是爱打脏球了。
凝霜又看绮罗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马球队伍里只有四人，有三人是北部女子，似乎是担心被柔然喊舞弊，还安插长公主一同在里头。
乌雅今日身着一袭绛紫色骑射服，剪裁得体，贴合着她妖娆的身形，清雅的面容上化了一层妆容，打扮得过于刻意。
凝霜见了，走过去鼓励：“今日就瞧你的了。”
乌雅重重点了点头，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位身着龙袍的男人身上。他威严凛赫，面容轮廓分明，如高山清雪，让人不禁敬而远之。
马球赛开始，只见凝霜身手矫健地翻身上马，如瀑长发被一根红缨高高束起，整个人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座下的骏马便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出，迅速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马球则又可分为大打和小打，骑在高头大马上是“大打”，骑驴骡打球便是“小打”，萧时衍本担心凝霜安危，想选用小打，可柔然却执意要比大打。
显然是有备而来。
马蹄哒哒声响起，球从空中落下，率先被绮罗抢去！
凝霜夹紧了马腹，追赶在后，场上尘土漫天，柔然的队伍更是紧紧包围着绮罗直往球门而去。
她找准时机，趁着空档突围，与绮罗一前一后追赶。
乌黑亮丽的秀发在半空中肆意飞扬着，一张绝美的面庞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微微上扬的嘴唇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更增添几分风情。
终于，凝霜追赶上了绮罗，球杆一扬，球落入了凝霜杆下。
她奋力一击，将脚下的尘土激起，柔然之人顿时围剿过来，将凝霜紧紧包围，密不透风。
台上的萧时衍心里一揪，连手中酒杯都忘记放下，却听凝霜清脆呵道：“乌雅，接着！”
那球高高飞起，在空中划过完美弧线，擦过柔然女子的脸颊，精准落入堰朝的队伍之中。
马匹争先恐后地追赶，最终是呼兰荼打到了球，直直往球门赶去。
“驾！”绮罗一甩马鞭，胯下那匹马慢慢赶超凝霜等人，却已经是颓势，正想伸杆去抢球，凝霜却跟不要命似的从中穿插而过。
因担心落马，绮罗赶紧勒紧马绳子，马儿慢慢停下，踢踏着蹄子，乌雅趁机补上一杆，第一球落入堰朝这里。
场上顿时响起激烈的叫好声。
不过半刻，堰朝就超了一球。
凝霜利落挽起缰绳，举起杆与呼兰荼对碰。
呼兰荼笑得肆意：“妹妹厉害！”
“过奖了。”凝霜也谦虚道。
她说了，无论什么马，她都能赢。
休息片刻，凝霜拿了茶水湿润嘴唇，和呼兰荼一同看对面柔然女子凑在一起商讨战术。
两人靠着墙，呼兰荼轻声嗤笑道：“你且看着吧，这是正憋着坏心眼，下一局准备搞小动作了。”
第二场开始。
只听马儿发出响亮的嘶鸣，呼兰荼已抢到了球，柔然女子赶上，凝霜立即喊道：“乌雅，拦住她们！”
乌雅驾马横在两名柔然女子面前，那两人立即停了马，才不至于撞了上去。
好几匹马儿狂奔着往前冲去，只能堪堪见着残影。
凝霜握着杆子，在剧烈起伏的马背上镇定自若，从呼兰荼杆下接过马球，在场上留下粗亮的马蹄声。
她轻轻甩着鞭子，绮罗竟又是追上前来。
方才的交手过程中，凝霜也已发现，绮罗驭马十分有法子，她骑着得马更是风驰电掣，竟能够轻易从末尾赶超，追上前头的人。
绮罗却没有扬起球杆，也没有抢球的意图，反而是不断向凝霜逼近。
凝霜皱起眉，见势不对，又将球传到乌雅手里。
却在这时，绮罗举起球杆。
凝霜目光一寒，驾马阻挡绮罗的动作，可绮罗手中的杆子却打在了凝霜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