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嘿，专心点
“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随洋嘴角抽搐。
赵西西不反驳，双手奉上香草蛋糕，“偶尔扮一次，好人，拯救一个被催婚的女青年吧！”
随洋受不得赵西西可怜兮兮的表情，闭上眼斟酌着。
他揉着太阳穴，叹口气：“勉为其难答应吧。”
“你今天好帅。”赵西西吹捧，装模作样地跑去给他捶背。
“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跟隔壁怎么回事，整天跟演哑剧似的。”
赵西西顿住，手放他肩膀上，笑得仁慈：“这种找死的话不要说第二次了。”
白天太阳毒辣，一到晚上许多人从房子里出来散步聊天。
许梓越牵着贝贝在小区里散步，他环视着周围，上次见面后便不曾见她，想起她说的话，他目光阴沉，自己是否真的如此厚颜无耻，令她厌烦。
他自顾摇头，这些只源于一个问题，她对他还有感觉吗？
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正想着，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赵西西和随洋一人抱着半个西瓜，并排看平板。
昏暗的灯光，阴风阵阵，唯有屏幕外放声。
贝贝摇着尾巴拉着他走过去。
赵西西看得入神，感觉到一毛茸茸的活物在蹭自己，湿热的呼吸喷薄在裸露的小腿上，她吓一跳，尖叫着扯住随洋。随洋被她的尖叫吓一跳，也跟着尖叫。
“啊！怎么了？”
两人抱在一起。
“旺旺！”贝贝不会尖叫，看他们叫得那么开心，跟着开心地摇尾巴。
赵西西看到是贝贝，哭笑不得。
许梓越：“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再看他绷着一张脸，说话拽里拽气的，眼睛盯着她，跟她欠他钱似的，和以往那温声软气截然不同，有一瞬间，赵西西觉得这人是故意吓她的。
她冷笑：“好好的路不走，来这干嘛？……想看人野合啊！”说完她悄悄咬住嘴唇，热气上涌，天，刚刚她说了什么！
随洋有时佩服这女人像说数学定理一般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以至于效果也和听到数学定理一样，娱乐性全无。
他同时感觉身子发冷，抬头，许梓越的眼神如杀人，他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后背冷汗涔涔，唉，他还是看电影吧。
许梓越嘴唇微动，认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亭子周围都是伤人的藤蔓，靠近河边，地上潮湿，有许多虫，不是野合的好去处，当然，如果真有人在那野合，我佩服他们的勇气。还有就是在亭子里，这里的灯我听物业说修了好几次，老有人砸坏，他表情神秘，我感到好奇，想来看看。”
他看着赵西西，声音轻飘飘的：“野合，在这儿，可能性很大。”
随洋听得脑袋发困。
赵西西想嘲讽他，又不屑说出口。
他知道她要说的话：“我说的这些是基于理论推测，实践出真知。”
赵西西懒得再理论：“坐，站着挡光，本来就够暗的。”他的影子一直罩在她身上，她感觉怪怪的。
“你喜欢这？”灯光昏暗，并无风景。
“至少不会掉虫子。”赵西西说。
一翻旧账，许梓越如被夹住命脉，险中求生：“当时你真是尽职，我一直觉得亏欠你。”
“呵呵，不用，我当时傻，情愿的。”她似乎全看开了。
“坐啊。”赵西西今天不想赶人。
她切了一半西瓜，递给他。
许梓越学着他们用勺子挖，挤出红色的汁水。
有些生涩，赵西西正看他动作，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平静地收回去。
许梓越尽量优雅地吃，两人在这看血浆片呢，他抱着瓜过去瞥了一眼，那红色和这真像。
许梓越看过这电影，只贴心说一句：“32分12秒后面最好别看。”
为了表示倔强，赵西西到那个时间偏看了，有些生理性的想吐，她故作迷惑：“就这？”
随洋对电影上的恶心场面真无感，埋头吃西瓜。
正当赵西西快顶不住时，妈妈打来了视频通话。
“别暂停，你继续看。”她走了几步才接。
许梓越低头捣着西瓜，瞥到她走远。
他问：“你是那天的警察？”
随洋：“贵人多忘事啊！高一我们前后桌——”
许梓越：“原来是你。”
“那天的事还请不要告诉她。”
随洋点头。
听到赵西西来，两人停止对话。
“妈，这是我男朋友，你看……”赵西西手搭在随洋肩上，随洋笑着打了招呼，“阿姨好。”
许梓越看她言笑晏晏，低头食不知味，男朋友，换得真快啊，看来这位还准备带去见家长呢！
“哎，你好，小伙子，做什么工作啊？”
“妈，他正忙着呢，你直接问我。”她边往外走边说。
说谎这事还是赵西西来，她担心随洋被母亲的一连串逼问下露了馅。
“哎，那对面有个影子是谁啊？”
“不熟，就图热闹，凑个数一起吃瓜的。”她小声说。
话一字不漏地落在许梓越耳边。
随洋想笑，看时间：“西西，我得走了。”
“嗯，注意安全。”
许梓越发着呆，想起他是谁，手一莽，红色的果汁洒一身。
赵西西听到动静，向这边看。
“我们先回去。”他维持着最后的优雅，脚步匆匆。
她回去收拾东西，拎着西瓜，看他的手机落在桌子上。
她去敲门，又顿住。
她回到家，手机放桌上，一会一个来电。
他不来拿。
到十一点多，她打着哈欠，看一连串号码像座机，莫非……
下一次响，她接通，那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气息略重。
“喂。”
“手机在这，过来拿。”
“我……不太方便，可以送一下吗？”
“行吧。”
赵西西听他声音不太对劲，去敲门。
是贝贝开的门。
它咬着一个包，赵西西把手机放口袋里。
她在门外喊了一声：“许梓越？”
手机一直通着，他笑：“怎么？你要来卧室看我？”
赵西西狠狠关上门。
贝贝跑过去，许梓越拿出手机，找通讯录里的电话，拨通：“顾医生，请来我家一趟。”
顾医生是他的私人医生，闻讯赶紧过去。赵西西出去后冷静下来，觉得他故意激她走，于是披上外套在门口溜达。
一刻钟左右，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钥匙打开门。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她瞪了回去。
不一会儿，他和许梓越出来，胳膊挽着胳膊。
赵西西探出半个头，想着自己真是瞎操心，赶紧回去睡觉了。
许梓越进到电梯，整个人便瘫下来。
伤口感染，前些天和夏长河打架触到伤口，他由于忙碌没去医院检查，偶尔感到疼痛，他不甚在意，今日又染了果汁，洗澡时疼痛难忍。
他不想让赵西西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到医院，他出了一身的汗。
医生严厉地说：“这是跟谁打架了，本来都快长好了，感染后也不及时来，再晚几天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年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顾医生连连点头。
医生叹息：“唉，让他在这观察几天。好好疗养，很快就会好的。”
赵西西第二天出门时，看到有人把贝贝牵走。
她叫住：“你是？”
他对这位有所耳闻，笑着：“许总有事，托我照顾他家的动物。”
赵西西点头，对着镜子补了妆，黑眼圈好重。
这一天，趁着随洋有空，赵西西带着随洋去见家人，初次见面，在饭店订上一桌。
赵西西心疼自己的钱。
爸爸特意回来了。
赵西西挽着随洋坐下，来了个人，她冒出冷汗。
“这是小许，我朋友，今天要好好喝一盅。”
赵西西险些跌下去，朋友？哪门子朋友。
随洋：“真是巧。”
“赵叔说人多热闹，我就把我朋友也叫来了。”许梓越说。
赵西西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烨刚熬一个通宵加白天，此时在美美的补觉，被一通电话吵醒。
“操，干嘛？”
“过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会开心死的。”
他想了许多能让他开心死的事，真进去，兄弟诚不欺我。
他介绍自己。
“真帅啊！”爸爸觉得场上只有西西一个年轻女性不太好。“西西，叫一下你朋友。”
“这就够了。”赵西西看着暗送秋波的两人，咬牙切齿。
“西西，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明天大家一起聚聚。”沈烨笑。
“好好！”她不敢造次，唯一的愿望就是这饭赶紧吃完。
“别喝太多酒，我爸套你话。”她悄声跟随洋说。
到最后沈烨喝醉了，爸和爷爷也半醉。
赵西西喝得微醺，许梓越坐在对面，酒量不错，喝了许多，人还是清醒的。
“爸妈你们先回去，我和随洋还有些事。”
“好。”他们今天意外地顺从。
走后，沈烨想吐，随洋拉他进卫生间。
两人无声坐着，赵西西浑身不自在，她小口喝着红酒，想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许梓越站起来倒一杯，“恭喜。”
赵西西暗自咬牙，面上笑得甜美，“谢谢。”
她倒了满满一杯，拿起要喝，他夺过自己喝了，如升降梯般运动的喉结在白炽灯下仿佛散发着热气。
她又倒了杯饮料。
他看出她的不自在，“我出去看看。”
人走后，赵西西这才觉得饿，捡了些点心吃。
听到外面的厮打声，她心中不安，出去看到三个人和一堆人在打架。
饭店老板哆嗦着手要报警。
“我看谁敢，进去过不了几天出来，这店也别想开了！”
赵西西看到一个女生衣衫不整地蹲在角落里，心里大致明白怎么回事。
那老板不敢打了。
赵西西要打，被夺走，“我们开店不容易。”
她无声瞅了他一眼，心里冒出两个字：傻逼。
“哟，这个妞不赖，跟大爷过一夜。”赵西西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男的抓住胳膊。
“老幺给我看好这女人，收拾完这几个小子就去收拾这婊子，哈哈。”
“走开！”赵西西狠狠地说，倒没哭没喊，这时候叫只会让让敌人快活让己方乱了阵脚。
许梓越本和人厮打，听到一群人贱兮兮的笑，他看过去，紧张地心一滞，他不顾一切地想突破重围，拿起椅子狠狠地往人头上抡。
桌上的布被扯下，地上满是碎玻璃片和瓷片。
一人拿起碎片，正站在许梓越后面。
赵西西喊：“小心！”
他堪堪躲过去，倒笑了，赵西西莫名其妙，“你他妈专心点。”
随洋身手很好，还会阴招，对人咬，踢。沈烨醉得力气减半，一直被他护着。他目光还算敏捷，替他守卫，有人拿着棍子冲过来，躲闪不及，他抱住随洋，替他挡了一拳。
随洋听到他说：高中那次谢谢你。
几个人看许梓越跟不要命似的，有了惧意，趁其不备，许梓越把消防器砸出来，对着他们喷。
赵西西看准形势，脚往后一踩，头一怼，使劲全力，要脑震荡了。
那人惨叫一声，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许梓越伸出手，她不及思考，紧紧握住，跑，使出中考八百米赛跑的速度。
她庆幸没穿高跟鞋。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他们混进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