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温暖的曲子
“你做什么?”墨浅冰见慕非言自顾自的忙和,将琴丢在一边,站在他身后看着。
“你不是想吃糖葫芦?”慕非言将山楂去核:“我在帮山楂要去核。”
墨浅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外看着慕非言忙和:“你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就恨不得我死,为何还要为了那所谓的恩情,勉强自己忍受我呢?难道报恩对你来说,就那样重要?”
“你还不是一样?”慕非言想起了她委屈诉说当年误会时的情景:“明明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被误会了却只字不提,任由别人误会了去,被人惧怕,就真的那样好?高高在上的感觉就那样的美妙?”
“我为什么要解释?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我解释了又能如何?解释了,那些人就不是死于我手中?解释……”需要吗?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一切都是因为每个人不同的出发点,所以看到的事情本质不同,信我的,不需要任何辩解,不信的……解释不过是换一种委婉的方式掩饰罢了,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从他的角度去看,我不管是因何因由,都是做错了的,所以……我需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没用的辩解(解释)。”
“歪理。”慕非言看了墨浅冰一眼:“你不说,又怎么知道别人不信?你连尝试都不肯,又怎么有资格去怪别人不信任你?”
墨浅冰呵呵笑道:“相信又如何?这双手,是注定要沾满鲜血的,又何须为了一两个无伤大雅的误会,去费心解释?”
“墨浅冰,你就是故意想要惹我生气,是吗?”慕非言脸色黑沉道:“每当我快要说服自己,不去管你糟心的过去时,你就会蹦出这样的怪调,你就不怕我失控杀了你?”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啊!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非言竟还会做糖葫芦。”
“别我们我们的,我跟你很熟吗?”慕非言气哼哼的瞪了墨浅冰一眼,低头继续自己手里未完的工作。
“非言生气了?我诋毁我自己,你气的哪门子呢?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呢?”墨浅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毕竟,长期对着自己心爱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很难把持,你还算是定力够足的呢,任凭我怎么勾引都安之若泰。”
“墨浅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拿自己和浅羽比,你不是她,也永远比不上她,更不可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我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知道。”墨浅冰闷闷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用说的那么绝对啊,万一后悔了怎么办?”
“你!”
“呀,山楂碎掉了!”墨浅冰指着被慕非言捏碎的山楂:“成山楂泥了。”
慕非言将手里的山楂碎末丢开:“不要穿她的衣服,用她的表情来恶心我,滚出去!”
“好好好,我滚,我滚。”墨浅冰笑嘻嘻的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回到了篱笆院子里。
她将小板凳丢在一边,席地而坐,将琴放在了自己膝头。
心绪久久无法平和的她,想起了几年前传授给浅羽的调子,心血来潮之下,素手十指翻飞,一曲轻缓柔和的调子,缓缓从琴弦中飘出。
她并不曾提起过,墨浅羽的琴艺,是出自她的教导,因为浅羽的琴声用来陶冶情操,而她的琴声……一直都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她的曲子永远都是汹涌澎湃暗藏杀机的,从来没有单纯只为欣赏而弹奏过,于是整个璎珞阁,也只有浅羽知道,她墨浅冰也是懂得琴艺,且比墨浅羽还要精湛。
后来,她教会了浅羽,自浅羽爱上弹琴后,她不再想用琴音杀戮,墨浅冰的武器便换成了短笛,再没有碰过琴。
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弹奏过,准确来说是没有在活人面前弹奏过,因此知道她墨浅冰懂琴的更是少之又少。
此时,她端坐在院中,一袭白衣,表情柔和,琴音自她纤白的手指下流泻而出,那哪里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分明就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清雅脱俗。
琴音婉转,绕过花瓣,调戏娇嫩的花蕊,与鸟儿嬉戏,与蝶儿起舞,像山泉般注入温泉。
慕非言在厨房几乎听痴了去,这首曲子,他曾听墨浅羽弹奏过,那时他还是小院里的一名杂役,当初这首温暖的曲子,陪他度过了不知多少难捱的夜晚,至今他犹记得,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时的震撼,和心底那股涓涓不息的暖流,温暖他冰冷的身子感觉。
虽自那之后再听到,那种感觉就没了,但当他看到墨浅羽弹奏后,还是忍不住痴痴的注视着那个唯一在寒夜里,给他温暖感觉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孩,才能弹奏出温暖人心田的曲子。
墨浅羽也没有辜负他,她的善良、单纯、美好,甚至最后成为他救赎的女孩,她是那样的温暖,就像她的琴声一样温暖。
可是……
慕非言摸着胸膛,他心底那股熟悉的暖流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弹琴?是谁?
慕非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满眼忐忑的走出厨房,看到了盘膝坐在地上抚琴的墨浅冰,她的侧脸浸淫在阳光中,淡色的唇勾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心情不错,素手十指在琴弦上跳跃,舞出一个个温暖的音节,流淌进他的心田。
“你真的会弹琴?”慕非言忍不住轻声问道。
墨浅冰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琴音也出现了几秒的停顿,随即她便不受影响的再次弹奏:“怎么?只行浅羽会,我会弹,就很奇怪吗?”
“不!”慕非言很想问问,那年他听到的琴音是不是出自她之手,但这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种委婉的问法:“在璎珞阁,怎么没见你弹过?”
墨浅冰偏头看了他一眼:“传授浅羽时曾弹过,但后来知道浅羽喜欢后,我便没再碰过,因为到了我手里,它就只能用来杀人。”
“这调子,你也曾弹过?”
“这首曲子太柔,不适合用来杀人,我只弹过一次,就是教授浅羽的时候。”墨浅冰奇怪的看了慕非言一眼:“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