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些欢乐
“起来，挡道。”杰踹了悟一脚，不痛不痒，甚至有点好笑。
五条悟看着小小的杰绷着脸站在那，眼神都不屑于分他一个的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
他索性往地上一趟，四肢摆成一个“大”字：“摔倒了，要杰亲亲才能起来。”
这戏演得假之又假，夏油杰懒得搭理他，直接绕路把水消笔拖了过来。
悟讪讪爬起来，看来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眼看杰已经开始抱着小剪刀咔嚓咔嚓裁布料了，五条悟这才开口：“杰，我帮你吧。”
夏油杰看都没看他，直接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他，继续用那把小剪刀跟布料做斗争。
五条悟委屈缩在一旁，拿起了大剪刀主动帮他剪好了。
杰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连接下来悟主动申请帮忙缝都没有拒绝。
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做好了之后，悟伸了个懒腰，将衣服举起来。
“当当当，尊敬的玩家[夏油杰]您好，您收获了一套限量版时装——五条悟亲手制造的[教主杰套装]。”
夏油杰正要接过，没想到五条悟手一提，正好控制在他差那么一厘米就能够到的位置。
杰的尾巴低低地左右摇晃了一下，思考了蹦起来够衣服的可能性，最终还是不想如悟所愿。
悟看他神色不对，连忙解释：“我是想先洗一下这个再给你。”
夏油杰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一路监督他手洗，然后烘干。
他坚持蹲在烘干机面前看着自己战袍变干，连悟用咒力都没有诱动他。
等烘干结束的提示音一响起，他就迫不及待拉开门，把自己心心相念了许久的战袍套装抱出来，摊在准备好的桌面上，拿熨斗一一烫过。
等他穿上以后，连气势都足了很多。
悟倚在门边看他，觉得稍微有些可惜。
毕竟有了这套五条袈裟以后杰就不可能穿他准备的那些衣服了，不过倒是可以诱哄着当睡衣穿。
想到杰身上这件是他亲手做的，四舍五入也都一样，五条悟这才开心起来。
……
悟强行休假休到第四天的时候，咒术界上层坐不住了，紧急把悟召了回去，悟只好把杰一个人留在家里。
好在杰又不是三岁小孩，除了咒力外也不需要吃什么食物。
悟临时出差后飞快赶回来，发现杰状态有些蔫蔫的。
他好奇凑过去跟杰贴贴：“是因为在生我的气吗？”
杰神色倦怠趴在那：“不是。”
“那是因为我出差没有跟你知会一声，让你等了很久？”
杰抬起眼皮掠了他一眼：“正常。”
好吧，悟投降，他是不可能在杰特意隐瞒的情况下猜出来的。
他选择换一个方向，曲线救国。
悟主动释放出咒力投喂他。
没想到连他主动喂食自己的咒力杰都没有太大反应，完全就是嘴一抹就翻脸不认人了。
杰吃完就睡，睡得天昏地暗，连悟叫他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因为夜蛾有事找他，还是跟杰贴贴后离开了。
杰隐约听到轻轻的关门声，挣扎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来，摊开双手，垂头看着自己掌心。
上面纹路交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身后尾巴不自觉拍打床铺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他一下子又记起自己已经不能算做一个人了，毕竟有哪个人还会有狐耳和毛绒绒的大尾巴呢。
随着吸收悟的咒力变多，他逐渐能够觉察出来，每当自己有昏睡感之前，体内咒力会有小范围涌动。
就像潮汐一样。
如何控制、吸收、转化咒力已经近乎本能，曾经身为特级咒术师的自己不可能在掌控力方面犯这种错误。
潮汐是天体之间的引潮力的作用，那他体内咒力的变化又是受到冥冥中什么因素的影响呢？
这段时间的嗜睡难道跟这具躯体也有关系？
夏油杰一直在有意逃避自己的尸体的问题，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既然死过一回了，那现在就是新的开始，不应该再跟过去有更多的牵连。
现在看来，他有必要去找自己的原装身体一趟，调查一下自己灵魂与两具躯壳之间的关系。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悟知道为好。
……
等悟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屋子里充满了一道道很淡的咒力残秽。
他顺着痕迹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杰在哪里。
刚迈进房间，一个小炮弹似的玩意朝他冲过来，最后在他身前一厘米堪堪停住了。
“杰？”五条悟歪头，“你这是从哪搞来的蝇头啊，明明你以前都看不上这种的呢。”
五条悟为挚友的堕落痛心疾首，夏油杰则在重新思考骑着蝇头创死悟的可能性。
夏油杰正要说话，一个小小的咒灵球从他袖中滑落，当一声落在地上，滚到悟的脚前。
悟捡起那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珠子，恍然大悟。
咒灵玉的大小是跟咒灵等级实力挂钩的，他比量了一下现在杰嘴巴的大小，刚刚好能吞下呢。
眼见事情败露，当然杰也没有特意隐瞒，他站在蝇头上拢着手，理直气壮：“蝇头再小也是肉，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打得过蝇头啊。”
说实话，习惯了常年储存几千个咒灵后，他对现在毫无咒力的自己有些没安全感。
咒灵操术的特殊性决定了咒灵的咒力会同化成他的咒力，可以说他拥有咒灵的咒力总和决定了自身咒力上限。
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这副模样的他也不奢求一上来就能吃特级，再说了，级别差距越大，那股恶心的咒力味对他来说越难吃。
蝇头于他而言算是吃药丸子，倒也还能勉强忍受。
五条悟对于他的决定也没有过多干涉，他将咒灵玉还给杰，告诫道：“还是老规矩，一天不能吃太多。”
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介于这次的都是蝇头，就把范围定到十吧。如果超过十个我可是会全都没收的哦？”
夏油杰摸了摸被他藏到内袋里的那些小珠子，点了点头。
五条悟这才大大地舒展了一下身子，扑到沙发上抱怨：“好累哦，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咒灵那边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天元那老不死是不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结界这下子看起来谁都进得来啊。”
杰默不作声踩着蝇头飘到厨房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又放出了一个蝇头运到悟那边。
悟抱着杯子缓了一会，几口温糖水下肚，这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他一把揪过充当上菜机器人的可怜蝇头，狠狠揉了两把，看着蝇头勉强从指缝间露出一条带眼睛的触手，发出吱吱惨叫。
夏油杰看了一眼就别过视线去，无奈劝道：“你先把我咒灵给放了吧，再捏下去它就要爆了。”
五条悟撇撇嘴，还是依言放开了，只是一脸嫌弃：“杰你这是什么品味，怎么那么丑的都能下得去嘴。”
“你还希望诅咒能长多好看啊，那么多年你都没有习惯？”
“没有，我永远都不会习惯！”五条悟注意到他的视线，嘲笑道，“你自己不是也一样，要不然你为什么不看它。”
杰笑容凝固了一秒。
悟继续说：“再说了，你不是也见过惠的式神吗，那些明明看起来都很正常啊！起码比这些顺眼。”
杰皮笑肉不笑：“你也说了是式神，野生的能跟家养的一样吗？”
悟不服气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而那个蝇头正用它那数不清的触手，委委屈屈地抱住自己，缩成更小更凝实的球。
杰飘过去戳了戳，球重新散开，变成一个黑色长毛球，那些毛长度不一，末端都有一个眼睛，此时飘在空中看起来像深渊球球，毛茸茸的十分柔顺。
五条悟看了一眼，兴致勃勃提议道：“杰你肯定还吸收了其他蝇头，不如放出来给我看看？”
夏油杰满脸无奈，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把自己踩的像一团云气的蝇头和深渊球球收了起来，召出了一个长条状的蝇头，一起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悟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还拿了旁边一根吸管戳了戳，十分新奇。
夏油杰解释道：“别看它这副模样，其实它速度不慢。”
毕竟他收的时候特地关注了代步能力这一点，以他现在的小身板去哪都实在太不方便了。
夏油杰决定自己实体演示一下新收服坐骑效果，以免悟老是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它。
五条悟索性让出一条赛道，坐在地上，旁边配上小蛋糕来观看表演赛。
经过简单的热身，夏油杰自信地踏上了蝇头坐好，随着五条悟的一声“开始”，蝇头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
五条悟哈了一声，目光追随着蝇头试图分辨出它有几只脚。
蝇头如脱缰野马一般在客厅狂奔，速度快到达成悬浮态。
夏油杰已经从一开始的坦然坐着，变为紧紧抓住蝇头的鳞甲，身子尽力伏低贴向蝇头，连耳朵和尾巴也努力下压着。
五条悟忍着没笑。
可是当蝇头马上要撞墙，一个急转弯灵车漂移把杰甩出去的时候，悟是真的绷不住了，笑得险些蛋糕都没拿稳。
这时候有尾巴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夏油杰借助尾巴的甩力，在空中用力一扭，将自己身体转正，然后紧急召出了另一个蝇头接住了他。
这个蝇头长得螃蟹模样，但运动方式是靠吐丝先固定住一端然后把自己晃过去。
速度照样很快，可是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简直像个摆锤一样四处大力。
五条悟坐看杰像蜘蛛侠一样被晃得满屋子乱飞，在马上要冲碎玻璃的时候伸手拦了一下。
杰成功远离了危险，晃了回去。
只是返回路上，被晃得头晕脑胀的他没忍住松了下手，一头载到奶油小蛋糕里。
悟愣了一下，爆发出惊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