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黄魏争功
却说刘璋听说玄德杀了杨怀、高沛，夺了涪水关，大惊说：“没想到今天真有这事！”
就召集文武官员，问退兵的办法。
黄权说：“可以连夜派兵屯在雒县，堵住咽喉要道。刘备就算有精兵猛将，也过不来。”
刘璋就派刘璝、泠苞、张任、邓贤带着五万大军，连夜去守雒县，抵抗刘备。
四人行军的时候，刘璝说：“我听说锦屏山有个异人，道号紫虚上人，能知道人的生死贵贱。咱们今天行军，正好从锦屏山过。为啥不去问问？”
张任说：“大丈夫行军打仗抵御敌人，咋能问山野之人呢？”
刘璝说：“不是这样。圣人说：最真诚的道理，可以预知未来。咱们问问高明的人，能趋吉避凶。”
于是四人带了五六十个骑兵到山下，问砍柴的路。
砍柴的指着高山顶上，说那就是上人住的地方。
四人上山到了庵前，看见一个道童出来迎接。问了姓名，带进庵里。
只见紫虚上人坐在蒲墩上。
四人下拜，求问前程。
紫虚上人说：“我就是个山野废人，哪知道吉凶？”
刘璝再三拜问，紫虚上人就让道童拿纸笔，写了八句话，给了刘璝。
上面写着：
左龙右凤，飞入西川。
雏凤坠地，卧龙升天。
一得一失，天数当然。
见机而作，勿丧九泉。
刘璝又问：“我们四个人的命运咋样？”
紫虚上人说：“定数难逃，何必再问！”
刘璝又问的时候，上人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回答。四人下山。
刘璝说：“仙人的话，不能不信。”
张任说：“这就是个疯老头，听他的有啥用。”
就上马往前走。
到了雒县，分配兵力，把守各处关隘口。
刘璝说：“雒城是成都的保障，丢了这就保不住成都。咱们四个人商量，派两个人守城，两个人去雒县前面，靠着山找险要的地方，扎两个寨子，别让敌兵靠近城。”
泠苞、邓贤说：“我们愿意去扎寨。”
刘璝很高兴，分了两万兵，给泠苞、邓贤，在离城六十里的地方扎寨。
刘璝、张任守雒城。
却说玄德得了涪水关，和庞统商量攻打雒城。
有人报告刘璋派了四个将领来，当天泠苞、邓贤带两万军在离城六十里的地方，扎了两个大寨。
玄德召集众将问：“谁敢去立头功，拿下这两个将领的寨子？”
老将黄忠应声说：“老夫愿意去。”
玄德说：“老将军带本部人马，去雒城，要是拿下泠苞、邓贤的营寨，一定重重有赏。”
黄忠很高兴，马上带本部兵马，谢了就要走。
忽然帐下有个人出来说：“老将军年纪大了，咋能去？小将没啥本事但愿意去。”
玄德一看，是魏延。
黄忠说：“我已经领了将令，你咋能插队？”
魏延说：“老人不能靠筋骨。我听说泠苞、邓贤是蜀中名将，血气方刚。怕老将军靠近不了他们，岂不是耽误了主公的大事？所以愿意代替，本来是好意。”
黄忠大怒说：“你说我老，敢和我比试武艺不？”
魏延说：“就在主公面前，当面比试。赢的去，咋样？”
黄忠就快步下台阶，叫小校拿刀来！
玄德急忙阻止说：“不行！我现在带兵取川，全靠你们俩。现在两虎相斗，肯定有一个受伤。会耽误我的大事。我给你们俩劝解，别争了。”
庞统说：“你们俩别争了。现在泠苞、邓贤扎了两个营寨。现在你们俩各自带本部军马，各打一个寨。谁先拿下，就是头功。”
于是决定黄忠打泠苞的寨，魏延打邓贤的寨。两人各自领命走了。
庞统说：“这两人去，怕在路上争起来，主公可以自己带兵在后面接应。”
玄德让庞统守涪城，自己和刘封、关平带五千军随后出发。
却说黄忠回寨，下令明天四更做饭，五更结束，天亮进军，从左边山谷前进。
魏延却偷偷派人打听黄忠啥时候起兵。
探子回报：“明天四更做饭，五更起兵。”
魏延暗自高兴，吩咐众军士二更做饭，三更起兵，天亮要到邓贤寨边。
军士领命，都饱餐一顿，马摘铃，人衔枚，卷旗束甲，偷偷去劫寨。三更前后，出发。走到半路，魏延马上想：
“只去打邓贤寨，显不出我的本事，不如先去打泠苞寨，再用得胜的兵打邓贤寨。两处功劳，都是我的。”
就马上下令，让军士都走左边山路。
天微微亮，离泠苞寨不远，让军士休息一下，排列金鼓旗幡、枪刀器械。
早就有伏路的小兵飞报进寨，泠苞已经有准备了。
一声炮响，三军上马，杀出来。
魏延纵马提刀，和泠苞交战。
两人打了三十回合，川兵分两路来袭击汉军。
汉军走了半夜，人困马乏，抵挡不住，退后就跑。
魏延听到背后阵脚乱，撇下泠苞，拨马往回跑。川兵随后追来，汉军大败。
跑了不到五里，山背后鼓声震天，邓贤带一队兵从山谷里截断出来，大叫：
“魏延快下马投降！”
魏延策马飞奔，那马忽然前蹄失蹄，跪倒在地，把魏延掀下来。
邓贤马跑到，挺枪来刺魏延。
枪还没刺到，弓弦响，邓贤倒撞下马。
后面泠苞刚想来救，一员大将，从山坡上跃马而来，大声叫：“老将黄忠在此！”
舞刀直取泠苞。泠苞抵挡不住，往后就跑。
黄忠乘势追赶，川兵大乱。
黄忠这一队兵救了魏延，杀了邓贤，一直追到寨前。
泠苞回马和黄忠再战。
不到十多回合，后面兵马拥上来，泠苞只得放弃了左边的寨，带着败军去右边的寨。
只见寨里的旗帜都变了，泠苞大惊。
勒住马看的时候，当头一员大将，金甲锦袍，正是刘玄德，左边刘封，右边关平，大声喝道：
“寨子我已经夺下，你想去哪？”
原来玄德带兵从后面接应，趁机夺了邓贤的寨子。
泠苞两头没路，走山路小道，要回雒城。
走了不到十里，狭窄路上伏兵忽然出现，搭钩一起举起来，把泠苞活捉了。
原来是魏延知道自己犯了罪，没法解释，收拾后军，让蜀兵带路，埋伏在这，正等着呢。
用绳子绑了泠苞，押到玄德寨里。
却说玄德立起免死旗，只要川兵放下武器投降，不许杀害，要是伤了人要偿命；又告诉众降兵说：
“你们川人都有父母妻子，愿意投降的当兵，不愿意投降的放回。”
于是欢声震天。
黄忠安下营寨，直接来见玄德，说魏延违反了军令，应该斩了。
玄德急忙召魏延，魏延押着泠苞来。
玄德说：“魏延虽然有罪，这个功劳可以赎罪。”
让魏延谢谢黄忠的救命之恩，以后别再争了。魏延磕头认罪。
玄德重重赏赐黄忠，派人把泠苞押到帐下，玄德解开他的绑，赐酒压惊，问：
“你愿意投降不？”
泠苞说：“既然免我一死，咋能不投降？刘璝、张任和我是生死之交；要是肯放我回去，马上招他们来投降，献上雒城。”
玄德大喜，就赐衣服鞍马，让回雒城。
魏延说：“这人不能放回去。要是跑了，就不回来了。”
玄德说：“我用仁义待人，人不会辜负我。”
却说泠苞回到雒城，见刘璝、张任，不说被捉了又放回，只说：“被我杀了十多个人，抢了马跑回来。”
刘璝急忙派人去成都求救。
刘璋听说折了邓贤，大惊，急忙召集众人商量。
长子刘循进说：“儿子愿意带兵去守雒城。”
刘璋说：“既然我儿子愿意去，该派谁辅佐？”
有个人出来说：“我愿意去。”
刘璋看，是舅舅吴懿。
刘璋说：“有舅舅去最好。谁能当副将？”
吴懿保举吴兰、雷铜当副将，点了两万军马到了雒城。
刘璝、张任接着，详细说了之前的事。
吴懿说：“兵临城下，难以抵抗，你们有啥好主意？”
泠苞说：“这一带，正靠着涪江，江水很急；前面的寨占在山脚，地势最低。我请求五千军，各自带着锹锄去，挖开涪江的水，可以把刘备的兵都淹死。”
吴懿听了他的计，马上让泠苞去决水，吴兰、雷铜带兵接应。
泠苞领命，自己去准备决水的器械。
却说玄德让黄忠、魏延各守一个寨，自己回涪城，和军师庞统商量。
探子报告说：“东吴孙权派人去和东川张鲁交好，要一起来攻打葭萌关。”
玄德惊说：“要是葭萌关丢了，截断了后路，我进退不得，该咋办？”
庞统对孟达说：“你是蜀中人，熟悉地理，去守葭萌关咋样？”
孟达说：“我保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守关，万无一失。”
玄德问是谁。孟达说：“这人以前在荆州刘表部下当中郎将，是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
玄德大喜，马上派孟达、霍峻去守葭萌关了。
庞统回到馆舍，门吏忽然报告：“有客人特意来拜访。”
庞统出去迎接，看见这人身高八尺，相貌很威武；头发剪短，披在脖子上；衣服不太整齐。
庞统问：“先生是谁？”
这人不回答，直接走进堂屋躺在床上。
庞统很疑惑。再三问。
这人说：“先别着急，我会和你说天下大事。”
庞统听了更疑惑，叫左右送上酒食。
这人起来就吃，一点也不客气；吃了很多，吃完又睡。
庞统疑惑不定，派人请法正来看，怕是奸细。法正急忙赶来。
庞统出去迎接，对法正说：“有一个人这样这样。”
法正说：“难道是彭永言吗？”
上台阶一看。
这人跳起来说：“孝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