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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善终一百零一,学子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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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贝伟愣神,洪律师走到他的面前都没反应。

    洪律师疑惑。

    “曹总?”他连着叫了两声才唤醒曹贝伟。

    曹贝伟回神。

    他笑了笑,然后让洪律师先等一下,他走到门口,扫视走廊左右两侧,想找的金色身影怎么都找不到。

    …难道我眼花了?

    曹贝伟心疑。

    他不可能看错才对,主要是听和看都太真实了。

    曹贝伟脑子忽然想到一个民间习俗说法,老人们在快死的时候会看到亲人来接他,或者是在快死的时候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老人弥留之际口中会呢喃亲人的名字。

    老人会喊爸爸妈妈,也会说兄弟姐妹的名字,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死去的人。

    他作为食品大厂的老板,认识很多老板,其中不乏非常有钱的大老板,这些有钱人包括他自己在迷信这方面都有各自的执着,南方这边大老板迷信也是普遍的情况。

    有钱人总会在家里摆上一些所谓的风水,甚至是为此选址好坟,从而让自己的事业更加一帆风顺。

    老人在死后会看到离世的亲人,这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人们在即将遭遇大难、快死的前期,冥冥中也可能会看到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这种说法很稀少,通俗点来讲是因为冥冥中一个人的气运衰败,导致自身三把火衰弱,人在“低气压”的时候,自然能看到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其实这种说法也适用在某些极端情绪上,比如极端的忧郁、愤怒,甚至是精神上的崩溃。

    人达到了一个特殊的负值,人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

    曹贝伟脸色难看。

    “诸事不顺,儿子也出事,不行,得去庙里拜拜,这两天让卫丽去求点平安符,或者问一下菩萨。”

    这个问菩萨,并非是询问神佛的菩萨,是询问一些能请菩萨上身的人,也就是民间常说被神佛眷顾降神的那类人,这类人可以问财问姻缘,什么都可以问。

    其实通俗点就是被一些不信迷信的科学人士称之为“骗子”的那些人。

    曹贝伟觉得是最近气运不好。

    他转头将病房门关上。

    曹贝伟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时身边发生了什么。

    病房内。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洪律师之外,还有三个身影。

    一个肚子破开、穿着上班族白领标志的衣服,外表苍白,两只眼睛空洞,没有耳朵的男人,他的肚子有许多哀嚎的人头脑袋。

    一个老人身体的身影,他看起来很模糊,仿佛某种模糊的画面马赛克,在黑暗中不起眼,头发很长很长。

    一个是穿着毛衣,身材高大,整个人不像是人,像是个干巴巴的树皮的人干,他一样没有耳朵,口、鼻、眼都是空洞的黑暗,他脑袋上散发黑气,呆呆的样子。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望向口。

    在这之前,他们都是围绕在曹贝伟三人的身边,想要他们看得见,也似乎是在吸食着什么,老人不断地嗅着曹豪的身体气味,像是一个十足的看不见的变态老人。

    另外两个则是缠着卫丽。

    他们都在做着一些行为,比如舔舐、对视……

    洪律师打开门的一瞬间,三个怪异身影齐齐看去,他们先是看向律师,随后又看向背后一道温和金身身影。

    少顷间。

    视线对视上。

    “你能看到的我!”

    三个怪异身影本能的吐出这句话。

    他们的表情从木讷、沉闷、冷漠变成统一的兴奋狰狞。

    他们从曹豪、卫丽身边离开,三个人在这个不算大的病房中齐齐扑过去,仿佛是恐怖电影中狭隘通道内,无数的恐怖怪异扑向一个人。

    他们越过曹贝伟,老人模糊的脸容变得扭曲,中年白领怪叫,他破开肚子一个个脑袋也是o嘴嗷嗷叫着喊着,皱巴巴怪异也是眼口鼻张开,发出嗷啸,他们统一的张开手,甚至伸长了手。

    这一幕。

    太吓人了!

    他们扑向金色身影。

    面对这一切,金色身影不见其有任何动作,迈步走进来。

    金色光晕出现在他的身周,他们扑在金光外,啃咬抓挠都无法撼动,陡然间光芒犹如刺猬,光尖锐,似古代铁甲阵中出长枪。

    噗嗤——

    三个怪异被洞穿为筛子。

    他们身体消散化作黑色的气体,于冥冥中融化。

    金色身影抬头,注视散去的怪异,有温和威严的嗓音话语荡漾。

    “心性邪恶肮脏,往往吸引妖邪,助纣为虐。”

    旋即。

    他视线望向屋内的人。

    这一幕幕,曹贝伟没有看不见。

    他不知道屋内他们“看不见的空间”发生了这么紧急、可怕狰狞的事情,看着洪律师笑着说道。

    “洪律师怎么样了?”

    “你看什么?有什么熟人吗?”卫丽也是出声询问,不过她问的是丈夫曹贝伟。

    “没有,我刚刚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曹贝伟没在这个问题多想。

    见状,卫丽也不多问。

    洪律师则是拿起手机:“我这边打听到了那个学生的检查报告,他没有事情,就是简单的手臂擦伤,那都是小伤,涂点典药水就好了。”

    “这样吗?那就行。”

    曹贝伟再问:“那个救人的老师呢?”

    “他应该是残疾了,我拿他的报告问过一些人,基本上和残废没区别,不过这点曹先生不用担心,令郎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他,只是处于人道主义看曹先生要不要负责医药费。”

    “我不负责。”

    “不负责也可以,然后令郎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是我向曹先生说的那样,没什么大问题,令郎只要在接下来都安稳一点不闹事,那么事情等时间过去,发酵结束也不会有事。”

    “令郎可能要接受未成年犯罪教育,但是这点看曹先生打算怎么处理,是按照我说的,如果不能那就是接受下教育,毕竟没有造成任何的直接性人员伤亡,也没有严重伤害性行为。”

    洪律师专业性的解答道。

    “行,接下来就要麻烦洪律师了,帮我们看看有哪些纰漏,那些学生家长我会去见一见。”

    “贝伟不管花多少钱,都不能让那个咱们儿子有案底,那教育我看也不要去。”

    卫丽抓着自己儿子曹豪,向曹贝伟道,说到最后她看向洪律师。

    “嗯,这个也可以的,那个未成年犯罪教育,我倒是有一些同期同学有这个门路,可以让人代替您儿子去走走过场。”

    洪律师职业微笑道:“那曹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或者疑问。”

    “暂时没了,我全权交给你处理。”

    “没问题。”

    洪律师笑着点头,旋即转身离开。

    在离开时。

    他撞到了金色身影,人穿了过去。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

    他疑惑怎么会有檀香,医院消毒水味道很重,按理说这香味很容易会被盖过去,他还想闻的时候却怎么都闻不到了。

    “怎么了洪律师?”

    “没事。”

    洪律师微笑摆手,旋即缓缓关上病房门。

    门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一道金色身影映入眼帘。

    洪律师愣神。

    他可不记得里面还有一个人啊。

    他人下意识的踮脚透过门的玻璃看里面,他身子比较矮,需要踮脚才能看到玻璃内的景象,这一看看不到任何的人。

    “咦。”

    洪律师捏了捏鼻梁:“我眼花了?”

    他没有多想,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后,微微摇头。

    “一家子的人渣。”

    他咕哝。

    但是他没有去管这个事情,有钱人,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有钱就喜欢拿钱摆平事情,社会就是这样,残酷不公平。

    “哎,社会就是这样,那有什么公平,哪怕是司法做到公平,但是也会有人钻空子。”

    洪律师转身离开。

    行走时,口中还有自语感叹。

    “人人的社会永远不可能存在公平。”

    他作为律师太清楚了。

    ……

    屋内。

    曹贝伟在教自己儿子,接下来要乖一点,别到时候闹到事情很大,那时候要摆平花的钱就更多。

    他们一家三人在交流。

    许宴平站在一边。

    他看着门口。

    “人人的社会不公平……”

    许宴平微微摇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人性复杂,制定规则就是为社会安定而存在,否则乱套,从古至今这一套规则一直在更新,却没有过完美,以后也不存在完美。

    “这一句话很不错。”

    许宴平轻喃。

    俄顷,他看向闲聊的一家人。

    他做出沉思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思考刚才的律师话语,也是在思考该做哪些事情。

    “我一样难以做出公平的惩恶,将确切的恶换算为等量的量,从而做出等量的恶。”许宴平自语。

    “也许我也会有偏颇。”

    他自语。

    说到这里,功德光辉中的许宴平忽然笑了出来。

    “恶偏颇一些,也无所谓吧。”

    他在房间中笑了。

    无人知晓这一笑容。

    夜,不知不觉间深了,天上有云遮住圆月。

    星空下的霓虹都市少了月光,黯淡几分,却无法如同古代,黑遮笼整个大地,依旧有明亮的灯光、led灯牌闪烁,照亮现代社会,现代社会光从不缺少。

    曹贝伟打哈欠。

    “睡觉,你住院观察个两天就出去。”

    他看着空着的病床,房间有2个病床,一个是曹豪,一个则是空着没人。

    “我们睡这里,反正没人。”

    他说话间脱鞋、爬上床,盖上被子,直接睡觉。

    卫丽也是躺了上去:“早点睡,明天就去找那些家长。”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确实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特别的困。

    曹豪也是上床。

    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侧身玩起手机,他玩着玩着眼皮打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呼吸有轻鼾声。

    须臾间,一只泛着金色光晕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

    不知何时。

    一道金色光晕的端庄功德身影伫足,手缓缓覆盖病床上熟睡的年轻寸头男生的眼睛上,他口中有话语传来,声轻且空灵。

    “好孩子与坏孩子,坏孩子你将看得见……看得见它们,感受一份孤独的霸凌与痛苦。”

    话由端庄的祂道出,内容却令人心头发寒。

    话语说完。

    手离开。

    他微微抬袖,轻轻一挥,三缕金色的光辉飞出落入旁边床铺上的中年夫妻、寸头男生的手臂、三人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

    金色身影转身朝着的方向不是门,而是窗户。

    踱步。

    消散。

    “那份断手的疼,你们一家三人将永远感受到,无眠之夜,今夜后,你们将看到常人所看不见,折磨身、神直至死亡。”

    冥冥间有声音响起。

    声柔且轻。

    …

    三楼。

    一间病房内。

    王建国在诉说办理出院。

    李翠丽不同意,觉得应该在观察两天,拗不过妻子,王建国只能同意。

    看着天色不早了,王建国觉得都该睡觉。

    “子轩你去那张床睡吧,反正没人。”

    “不了,老师,那是空着的病床,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住进来,我现在躺上去,肯定会弄脏,我肯定身体很干净,但是我感觉还是有一些细菌,躺上去就弄脏了,之后又别人进来,躺着不干净的床感染了就不好了。”

    姜子轩摇头。

    闻言,王建国怔愣。

    “这个我没想到,你说的没错,你来我这张床,反正老师我身体好着呢。”

    “不要啦老师,我坐着将就一晚上就好了,这也没什么。”

    姜子轩笑道。

    王建国还想说什么被妻子打断:“你睡着就好了,你身体明天再检查一下,确保没事再折腾,不然你现在折腾出了问题,你让人家孩子自责吗。”

    李翠丽翻白眼,她这么说有点偏袒着自己丈夫,但是话语内容却是实话。

    王建国苦笑。

    “子轩你坐这个椅子,这个椅子大好坐,不膈屁股。”

    李翠丽将自己椅子给姜子轩,也不给他不同意的机会,让他立刻换了椅子。

    而李翠丽则趴在床边,打算凑合一晚上。

    有些医院病房有陪护的折叠床椅,但是这家医院没有这个,只能凑合坐椅子上将就,要么就是拿地毯在地上将就一晚上。

    姜子轩摇了摇头,他挪椅子到角落,背靠着角落。

    “我这样睡就好了,趴着可能睡不着。”

    闻言,李翠丽也没有多要求。

    他们关上灯。

    没有一会儿,三人都是睡着了。

    实在是今天太累了,虽然经历没有多少事情,可是这些经历让人心神俱疲。

    窗外夜晚的风透过门缝,轻轻吹进来。

    风不大。

    窗纱只有轻微的摇晃弧度。

    不知何时……

    窗纱陡然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摇晃弧度,只是这一景象没人看到。

    一道朦胧金色身影悄然从窗外凌空踱步,穿越进入房间内,在星光、外面的霓虹灯照下明显,却诡异的无法在地上有投照的影子。

    踱步。

    脚轻无声。

    他站在墙角坐椅上靠墙睡觉的初中少年面前。

    祂,微微俯身。

    少年眉头微微皱起,睡着了,却没有太踏实,隐藏得再深,睡着后都会表现出来,他虽然不在意,可身体、心灵带来的冲击却无法短暂磨灭。

    “温柔的孩子,世上还有很多美好……”

    轻微的喃语悄然响起。

    祂,伸出手有金色的光溢散,包裹住少年,仿佛一床温暖的棉被。

    少年虽然靠坐在墙角睡觉,却与置身躺在柔软的床上没有区别,伴着金光包裹,皱起的眉头亦是缓缓的舒展。

    少年隐约间梦到了一道身影。

    他,看起来很挺拔、威严,但是他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想要亲近,想要去抱住他。

    一身的红底黑边古袍,头戴冠冕,束发整齐盘于帝冠内。

    须臾间。

    金色的身影微微抬手。

    金色的光再次覆盖,该落在那善良老师床边趴睡的妻子身上。

    做完这一切。

    金色光晕中的身影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他幽幽看向病床上的人,人已中年,还不到花甲之年,发丝却早已斑白,头上的黑发不过是染黑的头发,仔细注意的话能看到长出来的发根,根根白银。

    他眼角有皱纹,这是操劳导致,然而他睡得安稳、宁静,嘴角有微笑的弧度。

    看着他。

    光晕中身影,他的脸庞上嘴角有弧度。

    “为人师如此,不辱师者之名,若在我那年代,免不得与你把酒言欢……”

    言语到最后,光影中扬起的嘴角弧度更甚。

    笑声间。

    踱步。

    消失。

    …

    穿过窗户墙壁。

    医院对面的一栋大厦大楼天台边缘石护栏上。

    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伫立。

    他身着红底黑边古袍,手握有一本蓝皮线装的古簿。

    许宴平看着现代都市中的景色,霓虹灯、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马路,安静的医院。

    天空不知何时,那遮住月亮的云朵悄然移动,明月一点点褪去薄沙,月圆且明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

    许宴平微笑。

    他没有离开,手轻压腿后古袍袍子,坐在天台围栏上。

    “可惜少了一壶美酒。”许宴平感叹道。

    呼——

    这一刻,风吹,秋夜的晚风凉带带淡淡的刺骨,脚下袍摆随风而摇,冠冕鬓角发丝摇曳。

    许宴平手一翻,一个金色功德茶杯出现。

    举杯抿饮。

    “无酒,以茶代酒,亦是乐哉。”

    爽朗声音伴着风飞向远方。

    许宴平望着都市,看着对面的医院大楼,看着二楼,隐约可见,其中三人,一切都是安静,他仰头望月,再次抿上一口茶茶水。

    呼——

    又有吹拂而来,袍摆摇曳,发丝缭乱。

    放于旁边的蓝皮线装古谱随风翻页,有一个页停留。

    上有金色的字闪烁。

    :王建国。诚安县人,现居柳镇建设路120号……人生大劫……断臂,残废,而后人生教育学子……

    字在最后,还有新的文字出现。

    :王建国。

    善终一百零一岁,一生教育学子万千,成长者万千,栋梁者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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