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处置
苏老太爷骂完苏太君，趾高气扬的走了。
虽然外人不在了，但是儿媳妇，孙女，孙媳妇都在跟前，苏太君气的全身发颤，却又无力反驳。
连罗氏都不敢上前圆场，其他人更不必说。
最后还是苏太君自己，带着丫头婆子灰溜溜的回了正房。
小容氏是苏太君的娘家侄女，罗氏向来是苏太君的智囊，两人肯定跟着走。
舞阳县主就潇洒多了，既不管也不问，带着丫头婆子走了。至于苏玉，苏梅，张氏这三个晚辈，看情况不对，早就悄悄走了。
安初萦虽然也想潇洒离开，但八卦之心在燃烧。再者，唐月总是二房的姨娘，她这个二房的正室夫人，怎么也走不了。
“大夫来了吗？”回到屋里，苏太君先问唐月的情况。
“己经来了，正给唐姨娘诊治。”婆子说着，语言间带含糊，“只是唐姨娘，怕是情况不太好了。”
“孩子保不住了吗？”苏太君满脸失望。
婆子不敢吭声，看样子是保不住了，但大夫毕竟没说呢。
罗氏叹气道：“这也是唐姨娘福薄，老太君不用太伤心了。”
“好不容易的男孙。”苏太君一脸失望说着。
幸好不太确定是不是苏家的种，要是确定了，她只怕更难受了。
小容氏便道：“也未必真是的，老太君要是想男孙，重金买几个清白丫头放到二老爷房里，十个月后生下来的，也不用猜疑了。”
如此不伦不类的话，听得安初萦差点笑出来。
该说小容氏心直口快呢，还是半调子智商堪忧呢。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苏太君也听不下去了，却不由的看一眼安初萦，冷哼着道：“我这个婆婆老了，管不了儿子房里的事。但子嗣之事，事关重大，再没有儿子来，就别怪我这个婆婆没好话。”
安初萦淡淡然听着，道：“谨遵老太君教诲，儿媳妇定然铭记在心。”
苏太君虽然依然心情不爽，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稍等片刻，管事媳妇再次来报，大夫己经确诊了，孩子没了。唐姨娘血流不止，就是能保住性命，情况也不会好。
“唉，我就想要个男孙，怎么这么难呢。”苏太君说着，脸上满是伤心怨愤。
罗氏叹气道：“说来也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顾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竟然能下这样的毒手。”
“那个小贱人！！”苏太君顿时怒火攻心，气的全身发抖，道：“当着我的面都敢下此毒手，她是觉得我眼瞎吗，眼前的事都看不到。”
说着，扭头吩咐丫头，“把那个小贱人和二老夫人带过来。”
“是。”丫头赶紧去了。
小容氏却是疑惑道：“说起来，顾兰那丫头，看着也精精明明的，这么多人在场竟然敢下手。”
正常情况下，要下黑手，也该挑在隐秘的地方才对。
“自从月份大了之后，唐姨娘身边丫头婆子向来不少，她自己也谨慎。顾兰一个外人，想进理国公府的门都不容易，更不用说下手机会了。”罗氏说着，叹气道：“这也是她的大胆，就因为这么多人在。要不是老太君眼光锐利，她大可以推说是唐姨娘自己摔的。”
苏太君越发气愤，道：“我定不能饶了她。”
罗氏听得笑了，道：“请老太君勿动怒，所谓家丑不可外场，这种家务事不好告到官府的。”
顾兰再不好，她是平民女子，并不是苏家的奴才。骂几句，轻轻打几下当然可以，但若是处置狠了，或者把顾兰杀了，多少会是个麻烦。
“那也不能轻易放了她。”小容氏插嘴说着，“这般狠毒，要放过了，将来还不得反天了。”
正说着，婆子押着顾兰和二老夫人来了。
二老夫人到底是苏家人，又是长辈，婆子们还算客气。对待顾兰就没那么客气了，两个婆子押着她，头发衣服乱成一团。
刚进到正房里，两个婆子大力一推，直把顾兰摔倒在地上。
“老太君，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顾兰双脚着地，跪着走到苏太君脚边。
苏太君正在气头上，一脚把她踢开，指着她骂道：“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害我男孙，看我看打死你。”
说着就在吩咐婆子上来开打。
罗氏却是上前道：“老太君息怒，她总是二老夫人的亲戚，我们也不好发落的。”
二老夫人此时此刻巴不得打死顾兰，只要苏太君能消气就好，哪里还会维护，连忙道：“我都听嫂子吩咐，哪怕是就地打死，我也绝无二话。”
罗氏听得笑了，嘲讽道：“你是无二话，但打死平民，官府上门来，就是理国公府，也要麻烦缠身。”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二老夫人连忙解释着，声音颤抖着，“总之，这丫头我是彻底不管了，听凭发落。”
她当初会收留顾兰，也是觉得顾兰生的漂亮，留在身边总有些用处。
哪里想到，理国公府上下都是人精，顾兰根本就插不进去不说，现在还惹出这等大麻烦连累到她。
“姑母……”顾兰顿时哭了出来，声音中透着绝望，她爬过去抱住二老夫人的大腿，“您是我亲姑母，您不能不管我啊。”
“我什么时候是你姑母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别乱认亲。”二老夫人慌忙说着，连连踢开顾兰，与她保持距离。
罗氏看得笑了，便道：“既然如此，她本就是二老夫人收养的远亲，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以后不准再进苏家门，此事苏家也不再追究。”
“这样岂不是便宜了她。”小容氏旁边说着。
罗氏没作声，低头看一眼顾兰。
跪在地上的顾兰，先是一怔，随即却是傻住了。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不由的回想自己生母的脸，才不过三十岁，就己经格外苍老。
那样穷困的乡里，干活，种地，喂猪，随便找个庄家汉嫁了。每天起早贪死的生活。
不，不，她绝对不能跌回那样的地狱里。‘
“不，不，我不要……”顾兰自言自语说着，神情变得慌乱又茫然，“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情愿当丫头，我情愿当丫头……”
哪怕是留在二老夫人身边当个丫头呢，她也不要回村里去。贫苦至极的生活，她不要回去喂猪。
“只是让你回家而己。”罗氏说着，脸上含笑，“这可是宽大至极的处置了。”
人贵在自知，顾兰就是没有自知自明，才卖弄不完，这样那样的往上爬。
对这样的人，就把她打回原地去。原本来自哪，现在就回哪里去，那她才是原本的命运轨道。
“哼，便宜她了。”苏太君仍然一脸气不愤，又道：“传我的话下去，以后哪房苏家人敢再留她，就不要再踩国公府的门。还有，她走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带走，本来就是穷丫头，就该这么回去。”
二老夫人哪里还敢收留顾兰，连忙表态：“嫂子放心，我赏她一件丫头衣服，马上就把她送走。”
顾兰表情却是恐怖极了，神情近疯狂起来，回到村里去，当个村姑，她不要，她不要……
“不要把我送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顾兰喊着。
罗氏朝婆子挥挥手，婆子立时上前堵住顾兰的嘴，拖着拉了出去。
二老夫人看顾兰被拖走，顿时大松口气，自己的危机算是解决了大半，道：“都是我的错，就不该收留这么一个恶毒的丫头。我以后……”
“你以后也不用来国公府了。”苏太君气冲冲的打断二老夫人的话，“这些年来，我对你也算不错了。每年打秋风，衣服，银钱我也没少给你。你却带这么一个丫头，天天来府里晃，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年我给你的钱，哪怕用来养只狗呢，也不会这么反咬我一口。”
如此一通骂，二老夫人顿时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言语。
苏太君心中气愤，看着二老夫人也心烦，便挥手道：“快走快走，以后再不准来国公府。”
二老夫人心中担忧，万一真不能再来国公府，她将要少一大笔收入了。
但是眼下苏太君正在气头上，也只得走了。
等她出了门，罗氏就吩咐管事媳妇：“传老太君的话，以后不准二老夫人进门。”
苏太君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二老夫人要是再找来，肯定又会心软。
那就借机传下话去，不准二老夫人登门，让她再也找不来。苏太君本就生气，将来气消了，只要人不来，苏太君也就想不起这个人了，这门亲戚自然就断了。
“哼，便宜她们了。”苏太君气哼哼说着，心中气难平。
罗氏却是道：“唐姨娘没了孩子，身子骨也不好……”
“半夜扮成歌伎爬床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太君说着，她在意的只是唐月肚子里的儿子，才不会管唐月，“给她点银子，送她回家。免得死在我院里，晦气。”
罗氏叹口气，道：“实在福薄啊，也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