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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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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孙大夫人当然是来看女儿的,与此同时她也想问孙氏借点钱。

    腊月二十六是理国公府苏太君的生辰,虽然不是整生辰,但按照往年惯例,肯定也不会无声无息过去。定远侯府的招牌还在,孙氏也没有休出,不管以前打的多难看,两家总是亲家。

    往年苏太君生辰,都是孙大奶奶过去。今年一样让孙大奶奶过去,问题是,总不能空着手去,这礼得备上的。

    孙大夫人是想问孙氏借礼金的。

    “你们姐妹这是怎么了,我进门时,怎么听到惠姐在哭?”孙大夫人说着,屋里气氛紧张,她也不好张口就说借钱的事。

    孙惠姐抹泪道:“也没什么事,我跟姐姐说了几句,心酸就哭了。”

    孙大夫人对这个隔房侄女以前是淡淡的,现在成姑爷的妾室,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有几分防备的。问孙氏:“怎么了?”

    “快过年了,家里事情多,我也没说。惠姐小产了,心里难过。”孙氏简短说着。

    孙惠姐小产的事,她一直没往娘家说。多说无益,除了让人痛心外,也得不到什么宽慰,索性不说了。

    “啊?怎么就小产了?”孙大夫人听得大惊失色。

    虽然她心里十分防备孙惠姐,但是苏玄秋只有一个儿子,还被苏太君抱走了。现在孙惠姐有孕,要是能一举得男,孙氏就能抱过来养活了,也不至于膝下空虚。

    “都怪冬至,都是因为她……”孙惠姐哭泣说着。

    孙氏却是道:“怪不着冬至的,那丫头跟我这两年,我心里是明白的。”

    当日是孙惠姐撕打冬至,冬至都没还手,自己折腾着掉了孩子,真是孙惠姐自己作的。

    倒是冬至内疚的不得了,生怕自己怪罪,门口跪着请罪。

    “要不是她勾引老爷……”孙惠姐哭泣说着。

    要是她还一直受宠,要是冬至没抬通房。自己还与苏玄秋恩恩爱爱,她自然不会去打冬至,她自然不会流产。

    她虽然愚笨,但小产之后,苏玄秋看都没来看过她,她知道她这是彻底失宠了。

    孩子又没有了,只怕彻底不能翻身了。

    “唉,这也是没造化。”孙大夫人叹息说着。

    在她看来,冬至这种身契捏在手里的丫头,比孙惠姐这种贵妾还更好掌握呢。孙惠姐这个孩子己经没有了,现在只能指望着冬至能赶紧怀上生个大胖小子,让孙氏养活。

    孙氏病了许久,又听孙惠姐哭了这么久,兼之孙大夫人来了,她知道是必有缘故,心中不禁有几分烦燥,对孙惠姐道:“我病这几天,也想了许多。你还很年轻,又没了孩子,要是有别的想法,我倒是能做主的。”

    孙惠姐听得一怔,哭都忘哭了,道:“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孙大夫人也有几分惊讶,道:“难道你想?”

    “老爷不是个无情之人,以往没有生育的丫头侍妾,他都会给大笔陪嫁让她们各自出嫁。”孙氏说着,看着孙惠姐道:“妹妹要是也有这个想法,我能做主。”

    孙惠姐虽然是贵妾,说到底也只是妾而己。结了契书进门,并不是正式的婚书。这样婚姻,只要主人家找来当初的媒人解了契书,婚姻关系也就不存在的。

    主人家做主发嫁妾室也是常事,天性厚道的人家,搭点银子让妾室嫁好点。平常人家,至于让妾室把自己进门带的东西拉走。再差一点的,就直接问媒人要了身价银子,男方付了钱才能把人领走,说是发嫁其实是发卖。

    以她对苏玄秋的了解,既然己经厌烦了孙惠姐,再不会有心转意的一天。孙惠姐又没了孩子,在这里后宅里,空顶着一个贵妾的名头,断了夫妻恩爱,其实是在浪费青春。

    她不是正妻,一个妾室而己,何苦守空房。

    再者她病这么久,虽然大夫总说她没事,让她放宽心。但身体越发沉重,她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也许没几年了。

    她若是真病故了,以苏玄秋的年龄肯定会再娶正室。到时候新夫人进门,会如何对待孙惠姐这个前头正妻的妹妹,那就真的不好说了。孙惠姐智商低,又没有成算,到时候只怕是求死无门。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活着时,把孙惠姐嫁出去。尤其是孙惠姐现在刚没了孩子,苏玄秋对她还有几分怜悯之心时,只怕还能多要点嫁妆,到时候她挑捡仔细些,寻个小地主或者商户之类的人家当填房,应该能行。

    孙惠姐本不用当妾的,现在落得如此结果,总是自己误是她。若是自己活着时能安排她再嫁,自己也了一桩心事,少一份愧疚。

    “姐姐好狠心,竟然要赶我走。”孙惠姐顿时失声大哭,比之刚才的愤怨更加一层。

    她己经进了苏家门,嫁了苏玄秋那样的男人。如何还能看上别人,她从来没有挤掉孙氏当正妻的想法,她的理想是恢复成最初那样。她刚进苏家门,苏玄秋对她宠爱,一切都遂心如意之时。

    孙氏叹息,不禁道:“我是为你好。”

    有时候她也挺能理解苏玄秋对孙惠姐的不喜,确实没办法喜欢。根本就没办法勾通,她的思路想法己经完全固定不说,好像完全听不懂别人说话。

    不管跟她说多少好话,就比如冬至的事,解释了那么多次,她依然一句听不进去。死活都要把小产的事算到冬至头上,实在让她无语至极。

    孙大夫人倒是能理解孙氏的一番苦心,不过她对孙惠姐没什么怜悯之心,看她如此哭闹不休,便道:“你姐姐只是跟你商议,你不同意就算了,她肯定不会把你强行嫁出去的。”

    “唉……”孙氏不由的叹息,跟着道:“我本来就是跟你商量,不愿意就算了。”

    孙惠姐这才止住眼泪,心里却是又隐隐担忧,看向孙氏道:“姐姐要是嫌我烦,我以后一定不闹了。”

    孙氏实在无话可说,便道:“那你以后也别跟冬至闹气了,她是我做主给的老爷的。”

    “是。”孙惠姐低头答应,心里有无限委屈,却生怕孙氏真把她赶走,便不再言语。

    哄好了孙惠姐,孙氏只觉得疲惫不堪。也不只是今天,她近来身体不好,稍微费点神就觉得累,便问孙大夫人:“母亲,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孙大夫人犹豫一下还是把来意说了。

    孙氏当即皱紧眉头,道:“祖父的寿辰才过去……”

    定远侯七十大寿,这样的大生辰,除了礼部赏的。相熟不相熟的,都有贺礼备上。府里刚收了这么多礼金,怎么这么快就闹起了亏空。

    “各房都分了。”孙大夫人说的时候,脸上又是气又是羞。

    按理说她管家,送的这些东西都该在她手上。但孙三夫人却是不服气,一直说她管家不公,苛待了他们。后来五个妯娌闹起来,打的不开可胶。又想到这回老侯府大寿,是眼前最进钱的一次,各房都不愿放过。

    最后便按送礼名单,各房的礼各房收了,才算把事情摆平。

    大房虽然分到了一些,但家中差钱的地方太多了。眼看着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连聘礼都拿不出来。

    现在苏太君大寿,总是孙氏的婆婆,送的东西也没到别家去。孙大夫人思索再三,还是决下问孙氏借。

    “都闹到如此地步了,为何不分家。”孙氏又是叹气又是无奈。

    孙大夫人无奈道:“老侯爷不愿意,说不愿意看着一大家子散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孙氏顿时没了言语,这确实是定远侯的意思,孙大夫人确实无法。

    “这礼金送到理国公府,早晚也都是你的。”孙大夫人说着。

    孙氏听得苦笑不己,道:“上次祖父大寿时我就说过,我手里实在没有现金了。现在母亲又来寻我,我只能典当衣服首饰了。”

    “要过年了,总是能凑出来一些的。”孙大夫人小声说着,脸上带着愧疚。

    “老爷早就……”孙氏说不下去了,只觉得眼晴酸的很,很想大哭一场。

    苏玄秋并不是小气的人,但是她如此补贴娘家十几年,夫妻感情也早就耗光了。现在再动过年的银子,只怕到时候……

    “总是家里对不起你的。”孙大夫人说着哭了起来。

    孙氏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道:“罢了,我一会派人会把首饰当两样,明天把钱送过去。”

    孙大夫人听得心酸又难受,抱着孙氏哭了起来。

    孙惠姐看她们母女痛哭,不由的道:“我这里还有五十两银子,大伯娘要是急用,就先拿去吧。”

    孙大夫人十分想要,孙氏却是道:“哪里用的着你的银子了,你自己收着吧。”

    “我也是姓孙的,在府里我也是使不着钱的。”孙惠姐说着,命丫头取了银子来。

    不等孙氏阻拦,孙大夫人赶紧接了银子,道:“伯娘谢谢你了。”

    孙氏旁边看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心中叹息。孙惠姐这样的脑子,自己活着时还好,真等自己不在了,只怕也是……

    “说起来,我也想问问伯娘,贞娘……”孙惠姐欲言又止的说着。

    虽然因为孙贞娘的主意,她才失了宠。但到底与孙贞娘相交之场,那样一场事后,只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嫁出去了。”孙大夫人气冲冲说着。

    仍然是当初相看的那户人家,不过不是为妻,却是为妾。虽然出了那样的事,但孙大奶奶不舍得一万银子,便另外挑了一个庶女嫁出去为妻,又想着孙贞娘貌美,对方是满意的。

    便派媒人去问,对方愿意出资一百两,孙大奶奶想着,一百两银子也是钱。反正像孙贞娘这种没了清白的,也卖不上价钱。索性买一送一,把孙贞娘一起打包嫁了。

    前两天男方来迎娶,吹吹打打迎走了正妻,又捎带一个侍妾。

    “说起来,这事都怪安初萦,与她有什么关的,她做什么证。”孙惠姐满脸怨恨的说着。

    当日撞破事情的是安初萦,又来出来指证的又是安初萦。要是没有她,这事肯定早成了。孙贞娘成了苏哲的妾室,自己也不会受牵扯,落得如此下场。

    “安国公府那丫头是可恨,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竟然那般厉害。还能看到男人脱衣服,我看她能嫁什么样的人家。”孙大夫人也是满心怨恨。

    当日之事,定远侯府是丢了大脸,一直到现在还是京城的笑柄。

    安初萦当日公然指证孙贞娘,定远侯府上下都恨着呢。不过安国公府势力,孙家是不敢招惹,只能背地里笑话,像安初萦这种悍女,肯定找不到什么好人家。

    “大伯娘不知道,她还勾引我家老爷呢。”孙惠姐说着。

    孙氏皱眉,她叮嘱过孙惠姐不要说些事,但现在孙惠姐说了,她也懒得阻止了。

    安初萦让孙家丢了那么大的脸,她捅出这事时,想必是不在站与她结仇的。既己到了如此地步,她又何再隐瞒。

    “什么?”孙大夫人听得一怔,回想安初萦的容貌,确实有十分的容姿,“难道她与姑爷……”

    “我亲眼所见,她在别院里就勾引老爷。”孙惠姐恨恨说着,看着孙氏道:“姐姐,你可要早做打算,若是哪天老爷真把她抬进府里,只怕连你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孙氏只觉得满心烦忧,兼之又病了许久,心中有几分丧气,道:“老爷从未提过要纳她进门之事,只怕是想着,我病这么久不见好转。等哪天我去了,他好正式娶她当正室。”

    孙大夫人听得大惊失色,道:“这怎么能成,姑爷若是动这个心思,你将来可要怎么办。”

    她从来没想过孙氏会死,但孙氏这个口吻,只怕是苏玄秋对安初萦用情至深。真要是弄这么一房贵妾来,孙氏只怕只有等死的份了。

    转念一想,要是孙氏真的命不长,孙家也绝不能断了这门姻亲。要是苏玄秋能继娶孙家小姐最好,要是实在看不上孙家小姐,那也不能任由苏玄秋娶了安初萦。

    双方己经结仇,安初萦又公然帮了苏哲,真成了继室必然与苏哲更新近,更加疏远孙家。到那个时候,苏孙两家断路,孙家就彻底完蛋了。

    “夫妻十几年的,老爷想做什么就没做不成的,我能怎么办。”孙氏说着,想到苏玄秋,她也是满心无力。“听天由命,随他去吧。”

    “那也不能任由这个小狐狸精兴风作浪。”孙大夫人恨恨说着,她搞了一辈子宅斗,对付妾室姨娘之流向来很有一手的。道:

    “既然改不了姑爷的主意,那何不成全了姑爷。想个法子让她名声扫地,不得己进门为妾。到那个时候,脸都丢尽了,如何还敢在你面前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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