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5章
骊山老母一怔，整个人犹如雷击一般。
她豁然的抬头，向着眼前看去。
只见眼前那熟悉的人，含笑的看着她。
笑容如此的温柔。
微风轻轻浮动，阵阵花香袭来。
骊山老母呆呆的站起身，她涨了张嘴，可嘴角满是泪水的咸涩。
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她就像是在做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你……真的是你……”
骊山难以置信的说道。声音带着哽咽，她眼角眨也不眨呆呆的看着那个人。
唐羽笑了起来，伸手抚摸在了她的脸上；“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许久后，骊山扑哧一声的笑了起来。
唐羽拉着她的手，向着骊山深处而去。
彼此轻轻的迈步，在争相斗艳的花丛之中走过。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仿佛是在享受着久别重逢这一份宁静。
“过去了多久？”
骊山老母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她刚刚掐指算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回到了当年唐三藏取经的那一刻。
其实时间是没有定义。
所谓的定义，是人为所赋予的。
对于她们而言宛如一场大梦初醒。
可对于唐羽而言是过去了无尽的岁月。
“很久很久了。”唐羽神色带着苦涩：“久的我都记不清了。”
“不过这里一切都好，我让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唐羽淡淡的说道：“回到了我一开始进入到这里的那一刻，回到了唐三藏刚刚离开大唐，取经的那一刻。”
他声音带着悲凉的空洞。
骊山老母侧头向着唐羽看去：“苦了你了。”
唐羽摇了摇头；“不苦，毕竟你们都回来了，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更让我感觉到了高兴的了。”
“还走吗？”骊山老母询问道。
唐羽稍稍犹豫了一下，淡淡一笑；“不走了。”
闻言，骊山老母笑了起来：“好。”
她反手握住了唐羽的手掌，很是用力。
唐羽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最终两个人来到了山顶，相互依偎着。
唐羽将过去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骊山老母震惊无比。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她们不在了，竟然还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原本以为那方黑暗祖地已经无比可怕了。
可却没有想到，他们也不过如此。
骊山老母呆呆的看着唐羽；“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吗？”
“当然不是，有萱儿还有玲儿，还有宁月她们，她们都陪了我很久很久的。”唐羽轻声说道。
河水幽幽，婉约流淌，向着山下而去。
发出了清澈的声响，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宁静。
骊山老母知道，唐羽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他所经历的万分之一罢了。
即使唐羽在如何的隐藏，掩饰着。
那双眼睛烙印的孤独是无法隐藏的。
那是无数岁月累积的痕迹。
唐羽动了动身子，紧接着身子往下一躺，躺在了骊山老母的腿上。
他看着那漫天明灿的星光，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着一颗颗的古星，是充满着生命的。
是他所映照而出。
只是代价有些大罢了，但对于唐羽而言，却是值得的。
微风吹起了骊山老母的头发在唐羽的脸颊掠过，有着痒痒的感觉。
鼻息间还有这淡淡的清香，如此的熟悉。
“真好，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骊山老母轻轻的抚摸着唐羽的脸颊，向着前方的河面的看去。
河面上繁星点点，在水波之中颤抖着，荡漾着。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
但为了这样的美丽，谁知道他走了多远的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记住这一刻就好。”唐羽梦吟一般的说着。
这话他是对自己说的。
无论以后岁月如何变迁。
但这一刻不应该忘记的。
骊山老母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是呀，记住这一刻就好。但就怕记不住呀。”
唐羽眼皮微微动了动，依旧还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怎么会呢？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怕我忘记。”骊山老母紧接着说道。
唐羽一愣，内心苦涩蔓延。
只听骊山老母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即使现在都回来了，但真的回来了吗？真的还是最初吗？”
“但我只想，即使岁月如何的变迁，沧桑化桑田。但只要有忘不了的，应该就足够了。”她低头向着唐羽看去。
唐羽感觉到了有着水滴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凉凉的，这样的凉意，仿佛直接渗透到了他心里。
“我不会忘记的。”唐羽再次低低的重复了一句。
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只是他却奇怪，为什么骊山老母会知道这一切呢？
难道是轮回之外的干扰？
还是曾经轮回所走的路，就是如此。
她就已经知道一切了。
不过这一切好像并不重要。
“可是我不想忘记呀。”骊山老母低低的说道：“我不想忘记。”
“我不想忘记呀。”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在唐羽的耳畔，在骊山，在三界，都响彻起来了她的声音。
“人的痛苦是来自于记忆的，有的时候忘记也好。”唐羽低低的说道。
“但我不想呀，不想忘记。”骊山老母低低的说道。
声音宛如在祈求着一般。
唐羽眼皮动了动，只感觉内心无比苦涩。
他没有说话，甚至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回到了过去，只有唐三藏，不会在有唐羽了是吗？就像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样？”骊山老母低低的说道。
唐羽睁开眼，看着骊山老母如玉的脸颊，他笑了一下：“本来就没有我，从始至终我就不属于这里。”
“但你应该是属于我的。”骊山老母苦涩的说道。
她自然知道，唐羽是一个外来之魂。
“我呀。”唐羽苦涩一笑：“我停不下来的。”
骊山老母抚摸在唐羽脸上的手微微一顿，她好半天才询问道；“为什么？”
“这方诸天容纳不下我的，古今未来都容纳不下我的。”唐羽自嘲一笑：“这般的强大，也是不好的。”
“所以你选择了我们？”骊山老母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嗯，我认为这样很好的呀。当年我曾答应你们，会让一切都重现的。”唐羽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如今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