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步步惊心玉檀33
“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你一个小小商户，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如此放肆！若不是有人给你撑腰， 你敢如此嚣张跋扈？！”
康熙目光凌厉地扫视着跪在下方的群臣，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太子胤礽的身上，语气森寒：“太子，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胤礽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从未见过康熙如此震怒，更没有想到， 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竟会引发如此轩然大波。
他拼命地磕头， 额头都磕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却全然不顾，只顾着不停地求饶：“皇阿玛息怒！儿臣真的不知情啊！儿臣平日里虽然与郑家有些来往， 但那都是看在皇阿玛您的面子上， 儿臣从未授意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康熙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太子自幼养尊处优，骄纵惯了，身边也围满了趋炎附势之辈。
可胤礽毕竟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是他属意的继承人，他实在不愿相信太子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罢了，”康熙疲惫地挥了挥手，“起来吧。”
胤礽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叩谢皇恩，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
康熙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才挥了挥手：“罢了，念在你初犯，且并无实证表明你参与此事，这次便饶了你。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谢皇阿玛！”胤礽如蒙大赦，叩首谢恩。
康熙的目光转向依旧瘫软在地的郑家老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郑老六，你可知罪？”
郑老六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语不成句：“皇…皇上…小人…小人知罪…知罪啊…”
“哼，知罪？”康熙冷笑一声。
“你调戏良家妇女，败坏社会风气，罪不容诛！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郑老六一听要打五十大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挣扎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康熙对他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两名侍卫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郑老六拖出了大殿。
殿外很快便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听得殿内的众人皆是心中一凛，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康熙那张阴沉的俊脸。
康熙收回目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太子，你随朕来！”
说罢，康熙起身便走，太子胤礽连忙跟了上去。
御书房内，康熙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康熙怒火中烧，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胤礽脚下，怒斥道：“逆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朕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以江山社稷为重，你倒好，整日里只顾着与那些狐朋狗友厮混，还敢包庇郑家那等仗势欺人的恶霸！”
胤礽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请罪：“皇阿玛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念着与郑家平日里有些交情，一时糊涂才……”
“糊涂？！你以为一句糊涂就能掩盖你的过错吗？！”康熙怒不可遏。
“你身为太子，代表的是皇家颜面，如今你为了一个小小商户，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胤礽被康熙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未见过康熙如此动怒，平日里那个慈祥和蔼的皇阿玛仿佛瞬间变成了震慑天下的帝王，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皇阿玛，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胤礽哭丧着脸，不断地磕头求饶，额头很快便磕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看上去狼狈不堪。
康熙凝视着胤礽，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和悔恨。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在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康熙心中那团怒火，在看到这一幕后，竟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他长叹一声，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责罚下去。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得他喜爱，只是太子之位太过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才会犯下如此糊涂的错误。
“起来吧。”康熙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朕知道你并非有意包庇，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
胤礽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原以为今日少不了一顿责罚，甚至做好了被废黜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康熙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皇阿玛……”胤礽哽咽着，心中五味杂陈。
康熙走下御阶，伸手扶起胤礽，看着他额头的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颜面。往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冲动。”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胤礽连忙说道，他知道康熙这是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康熙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没有下次。”
“谢皇阿玛！”胤礽叩首谢恩，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胤礽走后，康熙在御书房内独自坐了许久，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来。郑家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朝堂之上，党派林立，明争暗斗，让他这个做皇帝的也倍感疲惫。
夜色渐深，紫禁城内却灯火通明。康熙疲惫地回到养心殿，却无心休息。
郑家的事，胤礽的冲动，朝堂上的暗潮汹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他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只想一个人静静。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胤礽额头上的伤痕，以及他眼中那惊恐交织着悔恨的神情，康熙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上……”
一声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康熙回过神，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玉檀端着参茶，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旗装，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挽起，清丽脱俗，宛若一朵空谷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