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风起
北戎出兵,一路打向会京城,这本来是谋划好的事情,但肖泰没有想到的是南齐竟然也突然向大晋攻来,一时间只觉得有些焦头烂额的,肖琉手中的军队在他之前与北戎王谋定好的盘算中,骤然大减,他想着不要替他人做嫁衣,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摆了这么一遭。
等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北戎已经兵临城下了,而自己却无多少兵力可守。
陆璟接到镜卫的来报时,凝了神色,北戎已经先行探了一支小队到了会京,现下正坐在肖泰的府中,她冷笑一声,有人总想与虎谋皮,自以为是在驱虎逐狼,却不想自己才是那块肥肉。
“阿璟,进城的北戎兵残暴弑杀,已经惹得民怒人怨了。”
“来了多少人?”
“打头的是七千兵力,但由于肖泰还妄想着合作,便由着这些人在城中放肆,根本就没人拦。”段小楼很是气愤,这些人不过才来了两天,便将会京城弄得鸡犬不宁。
肖琉如今还病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肖泰把持皇宫,谁也进不去,陆璟想了想,招了招手,窗外便进来一人,镜一行礼道:“主上。”
段小楼早见过他,也没惊讶,陆璟回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个字后交给镜一,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他离开了。
段小楼有些好奇,问道:“你准备如何打算?”
陆璟笑了笑,“久闻拈花族易惑人心,现下还请小楼相助了。”
段小楼看着她有些迷茫,但不过一霎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好说,好说。”
数日后,驻守在会京城的北戎士兵府邸,突然被烧,火势之大,猛烈得根本不是区区水龙局能够浇灭的,待到火灭之时,那一片已尽是荒芜,百姓们纷纷叫好,只说老天开眼,七千人受伤之人更是高达四千人,有人言之凿凿,说是肖泰手下的人放的火,一时间北戎和肖泰之间的联盟岌岌可危。
而本来还在向大晋攻打的那舍将军,突然之间反水,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大晋,攻向了北戎王庭,莫多大惊失色,直接病倒在了他在会京城中的府邸。
原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却没想到古藏、南齐和西楚突然结盟,趁着大晋内乱,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发兵凉州,直接将北戎在大晋的军队悉数吞灭,最后一路朝着会京城而来。
肖泰忙将军队派了出去,只是杯水车薪,朝廷无一人可以领军作战,竟然被他们直捣黄龙,朝着会京城而来、
陆璟想要将长公主的军队派出去,但被凌奴驳斥,坚决不同意,这军队是留着给殿下复仇的,不可作他用,陆璟一时间气急,问道,“肖琉已经半死不活,肖泰现在更是强弩之末,殿下的仇不过只在咫尺之间,便能覆灭。”
凌奴却是摇了摇头,“姑娘, 我要看见他们的人头。”
陆璟看着他道,“我向你保证,日后定会取下他们的人头向公主祭奠,但现下若是真的直接打到皇宫,那大晋怕是谁也保不下,还望公公通融,便是殿下也不想看见成千上万的百姓,死在外人的铁骑之下吧?”
良久,凌奴点了点头,道,“姑娘取子衿的人头来,我将兵权交给姑娘,但日后,你定要替殿下杀了肖琉。”
“好,我答应你。”
子衿跟在肖泰身边,而他将大部分的士兵都派出来围守在王府外,现下若是带兵直接攻府,又怕落个两败俱伤,想着这里,陆璟有些迷茫。
凌奴却是看了她一眼,道:“他过两日会出府一趟,去北戎士兵的营帐里。”
陆璟听了他的话,却是有些疑惑,凌奴道,“姑娘是想问我,既然知道他的动向,为何不自己去杀他?”
陆璟点了点头。
“姑娘怕是忘了这兵权,只有我们二人合力才能用。”
陆璟有些恍然,这段时间自己实在是分身乏力,竟然一时间忘了这些,她看向凌奴,抱了抱拳,“多谢公公。”
……
是夜,子衿将东西交给莫多后,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带了五十个护卫,肖泰对他,甚是用心,但因着如此,他便总想着再为他多分忧一些。
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塔塔”的响声,夜晚,安静得只能听见北风的声音。
子衿突然有些奇怪,刚才出来还没有如此安静的,慢慢的马车竟然停了下来,马蹄轻轻地踏着地面,但外面却没有了声响。
一股寒意从他背后冒了出来,他想要去掀开帘子,只是身子却被这寒意给冻住了,怎么也动不了,待到他终于准备好时,却突然间着一只雪白的柔荑轻轻掀开了他的车帘。
帘外的人眉目悠扬,只是眉间却沾着几滴血渍,她也不讲究,径直用袖子给抹了,五官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夺目,晃得他心一慌。
不过刹那间,马车便裂了开来,四面透着风吹在他的身上,呜呜地响,他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的女子,强装镇定,道:“陆小姐。”
陆璟笑了笑,“好久不见啊,子衿先生。”
“你这是做什么?”子衿看着周围已经躺倒在地上的死士,竟然全数被杀,而陆璟身后站着十来个黑衣人,一看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陆璟看着他,手中的刀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我啊,来取先生的命。”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子衿看向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为何如此。
陆璟却是皱了皱眉,道:“我也想问先生,殿下待你不薄,你为何非要毒杀她?”
此话一出,子衿了然,他看向陆璟笑了起来,“毒杀她?没想到肖婉竟然养了你这么条好狗,竟然还会替她报仇。”
“若不是她和肖晟,我父亲又怎么惨死?若不是她,我全家又何以被灭?她待我不薄,可知这一切全部是她造成的?”
“你是想说未名楼的事情,都是她们造成的么?”
子衿听了她的话,眼睛通红,“难道不是么?若不是惹出这等事情,我父亲又怎么会谏言,最后惹恼先帝,招致族祸?”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满眼都是仇恨,看着陆璟的脸有些扭曲,陆璟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但未名楼之事,罪魁祸首乃是如今你最信任的七王肖泰。”
子衿听到她的话后,瞳孔紧缩,“你胡说什么?”
“当年先帝盛怒之下,殿下在雨中跪了一夜,最后被责罚了十庭杖才救回你的性命,怕你向七王复仇,最后自讨苦之,便将所有线索尽数抹去,只是没想到的是你这个蠢货,竟然直接将所有事情怪到了她的头上。”
“可怜她到死还以为你是投了肖琉,却不曾想你早已与肖泰苟合,真是可悲。”
子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璟,“怎么可能?你胡说!!!!”
陆璟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人,叹了口气,一摆手,身后鲜血便如滚珠一般,落在了镜卫的匕首之上。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朝会京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