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起保护她
最激动的人是清朗,笑得跟哭一样,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痛苦,“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一起入婆娑镜?”
在婆娑镜里,他是人人敬仰的清朗仙君,被黎惜苦苦追求,但他却只心系林仙子,他一举一动皆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而在婆娑镜外,他是人人鄙视的罪人、是人见人打的采花贼。
清朗脑中回荡着逃离镜子后的这段时间的记忆,他跟臭虫一样被这个世界所不容,人人认识他,但人人厌弃他。
他狼狈地逃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追杀,他孤寂地游走于这世间却寻不到一处能供他容身之地……
不,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万众瞩目!他该被人追捧!!他该被万民膜拜!!!
他怎能是这世间一块见不得光的淤泥?
于是,清朗诱导追捕自己的吏使杀了自己曾经的挚爱林华。
他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他要站在世界之巅被万民仰望,他不再做舔狗去追寻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他只在追捧自己的人中留一个最离不开自己的留下,他要做独一无二、要做高高在上、要做不可替代……
“跟我一起走,我定好好待你。”清朗望着朝自己走来的黎惜,喜极而泣,“我不是罪人、我不是恶心的采花贼,我是你喜欢的清朗仙君,我会好好待你,惜惜。”
“我知道。”黎惜亦步亦趋上前,声音少有的温和。
许是这些时日太过窝囊和狼狈,听到黎惜如此温和的声音,清朗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都是假的是吗?我们的世界不是一面镜子?我不是一个采花贼……”
“真相在你心里,你觉得真便是真,你觉得假便是假。”
黎惜出声安慰,已靠近了清朗,清朗在顷刻间万念崩塌泣不成声,只想拥抱黎惜。
然,下一秒,黎惜夹杂着狠厉杀气的仙骨便刺了过去!
变故太快,就连被捕的沉逍都未能一下回过神来,侧头去瞧时,只见自己侧腰处都被黎惜伤及无辜留了一道重重的割痕。
好在那割痕让他受伤的同时,也斩断了身上束缚着他的藤蔓,沉逍当即一个使力,挣脱了去,彼时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藤妖的藤蔓,而是清朗自己炼化的铁链类本命法器!
与此同时,后一步反应过来的无量宗弟子们亦围了过来,很快将重伤的清朗制住。
清朗不可置信,“为什么?你曾经待我那般好……现在却……”
黎惜面无表情,“因为你不值得。”
清朗那边什么表情沉逍没有去看,只是捂着侧腰的伤仓皇地看向黎惜,只看到黎惜眼里的冰冷和漠然,似寒冬里融化不开的雪,刺骨冷寒。
那一句“你不值得”就好像是在……回答他心中的问话一样。
沉逍面色煞白,被一侧的许少星拉过,许少星忙着给他喂灵丹给他包扎,一边包扎还一边对黎惜怒骂:“你误伤了我四师弟!”
但这过程于沉逍而言都是恍惚的。
他脑中只有黎惜刺来的剑,虽目标是清朗,但若不是他站得偏了些……
沉逍不敢细想。
事实上,黎惜不止未对清朗留有半分情面,对他,亦是一样。
“四师弟!”许少星大声呼唤。
而战斗了很久、浑身是伤、又折损了本命法器七根扇骨的沉逍终究不支,晕了过去。
清朗的不解却远没有结束,仇恨的眼盯着黎惜,“你捅我两次!”
黎惜冷淡挑眉,“你控制了魔孩儿,用魔孩儿逼迫藤妖作恶,如此歹毒,该杀。”
此言一出所有人均是吸了口气。
沈奕更是上前,“不是说,是藤妖抓了清朗的吗?”
黎惜扫了眼锁着魔孩儿脖子的藤蔓,那藤蔓在被她重伤清朗后已经变成了铁链,“那是清朗的本命法器,只是用障眼法弄成藤蔓的样子,好让我们相信他罢了。”
沈奕恍然大悟,“所以诛仙阵也不是藤妖逼他布下的,而是他为了杀我们专程设计的!”
所有的一切,从万剑宗人的死开始,都是针对他们设计的一场圈套!
沈奕怒不可遏指着清朗,“你个混蛋!”
清朗竟然也没有辩驳,望着黎惜呵呵笑道,“我不这么做,又怎会将你给吸引来这里呢?”
说罢捂着伤口走向黎惜,“惜惜,跟我走,我们一起回到镜子里,忘记这里的一切……”
“这里太恐怖了,这里是噩梦。”
“我们不是罪人,我也不是什么采花贼……”
“我是个大好人,我帮你们杀了罪人林仙子、我还杀了藤妖、杀了一个小魔头!”
“我为修仙界除害,我不是罪人!不是!!”
“原来这厮已经疯魔了。”沈奕对几个弟子使了眼色,那几个弟子便捏诀上前将清朗控住。
清朗仍是奋力挣扎,直到面前落了两名仙气飘飘的男子,清朗方才现出了惧色。
这两名后赶到的男子,正是司镜和苍平。
司镜给了苍平一个眼色,苍平立刻取出镜子,对着清朗捏诀施法。
清朗见之竟然不再畏惧了,反而对黎惜大笑,“我在镜子里等你。”
倏地,灵光一闪,清朗成功被收入镜。
苍平询问,“大人,他镜子里的身份保持不变吗?”
司镜转眸,“岂不是便宜了他?”
一个眼神,便让苍平心领神会,颔首退到了一边。
看到司镜宫吏使苍平恭敬地称司镜大人,沈奕对司镜的身份也猜到了些许,上前施礼,“这位可是司镜宫长吏,司镜大人?”
司镜笑眯眯眨了下眼,沈奕觉得眼睛被耀眼之光闪了一下,“不知,司镜大人来此是为何事?”
虽这么说,看好戏的目光却扫向一侧正蹲着身子研究魔孩儿的黎惜。
黎惜感受到两人的视线,侧头看了过来。
司镜深眸盯着黎惜笑,嘴上却在回答沈奕的问话,“自然是为逮捕罪人黎惜而来。”
说罢,黎惜就感觉自己左手腕一痛,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根系着的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系在了司镜手腕上,成功链接了两人后,红绳一闪便看不见了踪迹,但黎惜仍能感觉到红绳的存在。
按凡间的说法,这种行为算是给黎惜戴手铐了。
沈奕不悦,“大人,黎惜乃我无量宗人。”
司镜饶有意味点头,“但也是我司镜宫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