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速之客
公司会议室，时装产品设计研讨会已经接近尾声，我对研发设计部的工作进展提出了批评，第一批设计产品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让他们继续改进设计。
散会后，我把人力资源部经理陶灿留下，指示她们不要局限于本地区的人力资源去展开招聘工作，因为我们公司要做成品牌化的大型跨国企业。我们的设计人才一定要最好的，把薪水要求放在次要位置，能力第一原则去执行，陶灿点头答应转身离去，我走出会议室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崔总，刚才设计部出的第一批样品您也看到了，您有什么看法？我直接问道。 “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款式陈旧死板，最多也就算是国内潮流末端的水平。”老板娘严肃的说道。
“对，设计水平已经制约了我们的战略，我们一定要聘请第一流的设计人才，嗯”见我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解的看着我。
“有话直说”
“好，我想问一下，咱们对设计人员的承受极限是多少？”我也直接问道。
“小江，你也知道公司近几年的状况，但是做为时装企业来说，我知道高水平设计师的重要性，你不要管钱的问题，钱的问题我去解决， 我还有一套别墅吗。”她说道。
我陷入了沉思，对一个立志于做成国际时装品牌的企业来说， 找到一个高水平的设计师是必须的，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我当然不能把她的别墅算进去，这种养尊处优惯的精致女人是受不了像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住出租屋还能有满足感的。 “您考虑过用底薪加股份的形式去引进人才吗？”我直直的盯着她说道。
顿时，屋内陷入了沉默，我点上了一根烟，意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种眼神让我极不舒服，又无处可躲。
她沉思着，起身默默的走向了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徐徐说道： “从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你照顾我开始，我已经把公司看成了我们两个人的，你怎么去做我都支持你，哪怕是和你一样去住出租屋，我也认了。”
她猛然回头，看着我，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她，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把她的眼泪擦干，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轻轻而坚定的说道：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给公司一个伟大的前程，请你相信我。”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我赶忙坐回到椅子上，而她转身面向落地窗同时喊到 “请进” 秘书进到屋里，把文件放到了老板办公桌上。
“崔总，这是各部门今天的简报，您抽空看一下。”说完，轻轻的离开了办公室，临关门时，还向我看了一眼，这个讨厌的机灵鬼，看我有时间扇她的屁股，猛然一想，不行，人家是女孩子，况且就数这个秘书屁股长的好看，圆翘而坚挺。
“你在想什么呢？”看着我看向门口久久没有转头的陷入沉思。
“我没想什么？”我尴尬的回过头来。 “那你盯着人家秘书的屁股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我听出来她那酸酸的语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今年行情不好，醋都降价了。” 看着她那冲着我瞪着的美目，我也是醉了。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我赶忙接通电话，是有秘书打来的。
“栾总，门外有两个人说要找您，有重要的事情。”
“他们没说什么事情吗？”我迷惑道。 “没有，他们说要见您，别的什么都不说。”
“好吧，带他们到我办公室，我等会回去。”放下电话，我和老板娘告辞。
“你晚上有安排吗？如果没有，和我参加一个聚会吧，都是我的好姐妹。”她赶忙说道。 我愣了愣，应承了下来，本来我今天想和老销售部的同事聚聚，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非常忙，出差也多，聚在一起的时间还真不好找。但老板娘有事，没办法，只能改期了。
我回到办公室，两个身穿高档笔挺西装的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 小女孩的王叔叔，我客气的和他们握手，示意他们请坐。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疑惑的问道，我的意思是我又没有留联系方式，他们怎么能找到我。
看出了我的疑虑，那个王叔叔赶忙解释： “对不起，我们冒昧了，在此先向栾先生表示歉意。”我摆摆手示意不介意。
“我们查到了栾先生的车牌号和您那天缴费的银行卡信息，找到了您。”王叔叔说道。
我理解的点点头，银行卡信息，我操，这他那银行太没有操守了，连这也能泄露，我心里暗暗骂道。
“病人没事了吧？”我忙问病人的情况。
“没事了，正在进行康复静养，现在还不能亲自过来道谢，派我们先过来感谢。”王叔叔赶忙回答。
“那就好，也不用谢，要是别人赶上也会这样做的，小事一件，你们就别太客气了。”我随意的说道。
王叔叔站起来，把手包打开，拿出了两张银行黑卡，递给了我。
“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这张卡里是500万，是给您的，这张卡里是100万是给那位和您在一起救人的女士的，请您收下。”
我没有去接银行卡，500万，这个数字我只在纸面上见过，我从来都没有幻想过我能拥有500万的巨款，我感觉到我的热血已经冲到了脑门上，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都促使我接下这张卡，那么我就能给我爸妈在老家买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完成我多年的心愿，也能在杭州这座城市里买个小点的房子，告别我租房者的底层身份，也能更容易的解决我的婚姻问题。
冲动过后，在脑海里另一种声音在冷静的对我说，这个钱不能拿，如果那天出车祸的是我和我的家人，人家因为我们没钱就不救我们了吗？想到这，我冷静了下来。
“王先生，500万是笔巨款，对我这种老百姓来说我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我感谢您们老板和病人家属，但这钱我不能要，我去救她们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她们有没有钱，如果有钱人我去救，没钱人我就不救，那我还是个人吗？如果我或者我的家人或者像我一样的穷人碰到这种情况就没人去救吗？穷人就该死吗？救人，缴费，输血都是我的本能，没什么奇怪的，我觉得换成您也会这么做的。 现今的社会充满着太多的铜臭味，我想给自己内心里留下一片净土，请原谅我的直率，带我向病人致谢。祝她们早日康复！同时也代我向那个罹难的司机家属表示慰问，原谅我当时已经没有救下他的机会了，这件事一直堵在我的心里，这也是我终身的遗憾。”说到这，我怔怔的看着他们俩，没有再说话。
“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我们懂了，谢谢您的这席话，我能再问一句吗？”王叔叔说道。
“您请说”我回道。
“那天和您一起救人的姑娘在单位吗？我们想见她一面表示感谢。” 王叔叔接着道。
“她是我们部门的销售主管，她叫安琪，她今天刚出差，明天才能回来，这是她的联系方式，您直接和她联系吧。”我说完把安琪的电话写在了纸上递给了王叔叔。
因为100万的酬金也是一笔巨款，我没有权利去代替安琪去拒绝，让她自己衡量吧，毕竟这种事情一辈子都碰不上一次，她怎么做都能理解，毕竟像我这样的傻子，如今也不多了，我可能对钱的概念不是很强，我可能更在乎自己心中的那一片净土。
送走他们俩人，我瘫坐在办公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慢慢的吸着，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有时候，我也怀疑过心里的那片净土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但，我不后悔。
“叭”响起了一声脆响，我抬眼一看，是秘书把水杯碰到了地上，我没有言语，看了她一眼，因为我们全程的对话，她都在秘书位置侧耳倾听，我看到了她那震惊的眼神和那无以言表的表情，我估计她会骂我一辈子的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