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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老马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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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处。

    何思齐问门栓:“跟我说说时光。”

    门栓眼神似乎陷入回忆,缓缓开口:“我说他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门栓刚说完,原本还在给他扣子弹的何思齐突然抽出手,捡起门栓的那把狙击枪。

    “呃啊,你要干什么?”门栓吃疼,问何思齐,见他端起枪,门栓继续说道。

    \"他做人磊落,性格开朗,他是一个好小伙子。\"

    “我是他唯一能发牢骚的人,如果他不是按照屠先生的意思在走,在变成一条毒蛇的话,我们很可能是最好的朋友。你难道没有这样的朋友吗?”

    何思齐原本端着的枪,听到这句问话,他突然没有那么激动。

    “我也许有……”

    门栓继续道:“他一直恨铁不成钢,认为我不会做梦,他认为这个世界太僵死,不够活跃,其实他的梦就是屠先生的梦,我的梦和你的梦是一样的。”

    “时光说的没错,未来,就是梦与梦的战争。”

    ……

    时光躺在沙地上,咳嗽着。

    “门栓,我一定亲手杀了你,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看着自己腿窝处的弹孔。

    解下裤腰带,将腿勒住。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后悔没有一枪杀了门栓。

    “门栓,你这张嘴,还真是巧舌如簧,可惜呀,你这张脸生就是一副,谁见了,都不会相信的脸,我永远会想起,你用枪顶着我打脑壳,生要拿枪在我脑袋里边钻一个眼儿的模样。”

    何思齐说完拄着枪,蹲下。“我问你个问题。”

    “既然,你在黑白两道,穿梭的游刃有余,怎么就没有人考虑过让你来当种子?”

    “你可以自由的穿梭大沙锅,自由的跑到国统区,最后又可以安全的到达上海,完全可以啊,何必让我们这些假货,前赴后继的去牺牲,为什么?”

    门栓无奈:“看来青山交给我的差事不光费力,而且很不讨好。”

    “一个被追了几万里地的人,见到活的总会怀疑。”何思齐道。

    门栓则是不屑:“你这种外行,被人追了几万里地,还能活着,真是不一样。”

    “因为我一直在学内行。”

    门栓将话题展开:“我跟我谠只有过几面之缘,跟青山也只混过几个月,我为屠先生效力了十几年,你想想看,青山凭什么把一个要紧的东西,交给一个像我这样仅仅存在在名册上的人呢?”

    “他又凭什么断定,我仍然是红色的,而从来没被漂白过呢?”

    “我连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何思齐一听,又激动的站起身,枪指门栓:“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青山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那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你?”

    门栓被问的烦了:“因为你无关紧要,你不是东西,可以拿来做实验!我跟你梦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不是所有人,都能为自己的梦做些什么,要去哪里?要自个儿先得把自个儿弄清楚。”

    “不过我告诉你,我仍然是那个北伐时期梦着少年华夏的革命军中马前卒,而不是屠先生手下的打手和屠夫。”

    “要弄清楚这个,我就已经……”

    “停!”何思齐喊住他,端着枪缓缓后退两步。

    突然,他说:“送死的人来了。”

    门栓放声大笑。“你也知道这个笑话?”

    “呵哈哈哈……”

    何思齐脚下一软,坐在地上,又觉得实在松了口气,索性直接躺下。

    ……

    处理好子弹。两人上路。

    不知走了多久。

    何思齐牵着马,门栓坐在马背上,蜷缩起捂着肚子。

    “还有多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何思齐问。

    门栓支起身子,:“黄,黄草甸,那儿有我的朋友,我想去见见他们。”

    “你的朋友,这个时候还要见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有水吗?你的朋友能带我们去上海吗?”

    “能吗?”

    门栓眼神涣散,他本就流血,又加之没有水,状态比何思齐更差。

    突然,何思齐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门栓下马来,扶起他。

    “我带你去有水的地方,还有青山。”

    ……

    不知过去多久。

    门栓坐在一个蒙古包前,身旁躺着何思齐,何思齐的脸上涂着黑乎乎的药膏,正在酣睡。

    “草……”

    门栓一回头:“你醒了?嚷嚷着要照顾我的人,你都伤成什么样了,给你抹了药,你脱水很严重,烧退了一些。”

    “哎~为了你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惹上事故,我这一辈子的亏本生意,都放一天做了。”

    何思齐张着嘴,发出痛苦的声音。“啊~门栓,你是在用刑吗?”

    “对啊,大刑,你招是不招?”

    何思齐也是一笑:“我果然是看错你了。”

    门栓摸了摸何思齐脸上的草药,放在鼻子下一闻,转过头大叫:“努桑哈,努桑哈~!”

    “谁?”何思齐问。

    远处走来个矮个子的,门栓问:“你给他摸的什么玩意儿?能治好他吗?”

    来人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约莫四五十岁,须发花白,留着一小撮山羊胡,额头上系着抹额。矮胖矮胖的。

    “他死了,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爷,也不想管他,挖个坑把他埋了,埋了就算求了。”

    门栓闻言:“放你的老狗屁,说什么呢!”

    “嘿嘿嘿,你是老狗屁里蹦出来的。”努桑哈嘿嘿一笑。

    门栓也笑了,转过头:“他说能治你的病,你就再忍耐一些,他爹是一个汉人,可了不起的是他妈,他妈都不知道子个儿是什么族的人。”

    “他叫努桑哈,蒙语,肮脏的意思。”

    努桑哈穿着脏兮兮的蒙古袍,听他俩在那说。

    何思齐问:“他是天外山的人吗?”

    门栓:“他啊,有货的时候为商,无货的时候为匪~”说完门栓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牵动伤口。

    “呃啊。让我躺一会儿,躺一会儿、”

    “哎呀,这儿真好。”

    ……

    两棵树,楼顶放哨的马匪远远看见了一匹黑马、

    “老魁的马?”、

    他转头冲下面喊:“老魁的马回来了!”

    九宫摘下马缰绳上的吊坠。

    思索一瞬,“时光出事了…时光出事了~!”

    ……

    “老魁!”

    “老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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