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派厄斯
那个踏着光走下来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与自然之神一模一样的脸倒映在艾维斯的眼睛里，身上的气息依旧温暖，但是却添上了几分其他的味道。
艾维斯知道这绝对不是自然之神，至少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自然之神。
随之而来的威压让艾维斯都有种下跪的冲动，那种实力的差距是艾维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但是艾维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示弱，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一个任人揉捏软包子。
他微微低头，朝着面前的这个人行礼。
“艾维斯·赛特向您致意。”
艾维斯看着面前这个其它时空的自然之神，周身的神性浓郁到几乎溢出来了。
艾维斯能看出祂的心情现在可不太好，身上的红色团子笼罩在祂的四周。
那是代表着‘愤怒’的情绪。
在看到自己后，愤怒的情绪就戛然而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疑惑，紧接的是愉悦夹杂着一丝害怕？
艾维斯看着祂身上的情绪变化，不管怎么变化那种属于神的气息依旧占据主导。
也许是因为那张和自然之神相似的面庞，艾维斯的情绪并没有多紧张，反而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但是艾维斯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非常失礼的事情。
因为面前的神只开口说了祂来到这里第一句话“擅自请我下界，又妄图窥视神只，你过界了。”
随着祂的话到来的是无尽的威压，艾维斯明白这是祂愤怒前的表现。
艾维斯还来不及反应，左眼传来刺痛，他伸手一摸只摸到一片濡湿。
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视线变得狭窄，就像是世界一下子缩小了一样。
艾维斯明白自己左眼的状态岌岌可危，如果再拖下去左眼会彻底失明。
他明白面前的神只不会解答他的任何疑问，只会毫不留情的杀死自己。
但是艾维斯不能任由祂斩杀自己，因为他和别人约定好了。
他握住召唤出来的森之弓，抢先射出一箭。
直觉告诉他这一箭不会中，所以他瞄准的不是祂，而是地穴的上空。
“流雨。”
艾维斯的手在空中需握住什么，正在疾速飞行的箭立刻分裂开来。
密密麻麻的箭朝着祂的方向射去。
但是祂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艾维斯的攻击就被化解了。
无数之箭被看不见的力量抵挡住，还未近身就消失不见。
而面前的神只完全没有把艾维斯放在眼里，一只蝼蚁就算强壮了点也还是蝼蚁。
而另外一边雷狮海盗团已经和派厄斯对上了。
嘉德罗斯和丹尼尔正在进行大战，其他人都在一旁观看。
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派厄斯的放松反而更加格格不入。
他转着手里变小的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突如其来的炮弹打破了还算和谐的氛围。
派厄斯的长矛对上炮弹，长矛和炮弹都直接在空中炸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雷狮的全力一击，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含满恨意。
艾维斯穿梭在神奇的周围，等待着那个机会。
随着艾维斯的攻击越来越强烈，祂也不再无动于衷。
也许是因为艾维斯提起了祂一点兴趣，祂甚至还有闲心指点艾维斯，就连话语也没有原本那么生硬。
“你的功底很扎实，就算是瞎了一只眼睛也能做到百发百中。”
“但可惜你还差了点，你知道你为什么拿起弓吗？”
“如果不明白这一点，你就只能止步于此。”
祂高高在上的话语让艾维斯的怒气上升，攻击也越来越凌厉。
“我才不需要你来说教，我为守护拿起弓，这一点我一直烂熟于心。”
“直到现在你还在欺骗自己，我很喜欢你，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一道攻击击中了艾维斯的腹部，让他倒飞出去。
艾维斯狼狈的趴在地上，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涌上。
这就是凡人和神只的区别，实力的鸿沟是艾维斯迈不过去的差距。
战斗在半个小时内就分出了胜负，如果不是祂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艾维斯估计都撑不过一分钟。
在见面的一瞬间艾维斯就输了。
左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应该是失明了，脚腕因为高负荷现在也站不起来了。
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子，艾维斯保证如果在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肠子一定会从里面掉出来。
也许是因为快要死去了，艾维斯的头脑反而更加冷静。
祂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艾维斯当然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拿起弓。
自从大量的族人在他的面前死去，恨意就充斥了那他的胸腔。
族长告诉他，如果要踏上至高领域就必须清楚自己为了什么战斗。
拿起的弓是为了什么？射出的每一支箭是为了什么？
从前他为‘守护’拿起弓，而现在他为‘复仇’拿起弓。
族长告诉他要遗忘过去，才能成就未来。
看着不过二十的精灵看着艾维斯的颓态这么劝说。
但是如果遗忘从前，如果不去恨，那么艾维斯甚至凝聚不了元力。
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拿起弓，痛苦的回忆都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回荡。
艾维斯一直把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而阴暗面却被牢牢地锁在最深处。
艾维斯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伪装，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会改变的。
“小艾，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拿起弓吗？”
“艾维斯哥哥，长大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当一个英雄。”
“就叫他艾维斯吧，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拥有美好的一生，希望他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族长，艾文和母亲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艾维斯的大脑不堪重负。
“别吵了！”艾维斯大喊道。
四周安静下来，但是记忆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播放。
族长的欺骗，母亲到在炮火和‘疾病’的包围中，精灵星逐渐枯萎，年幼的精灵细小的抽泣声。
和伙伴的相遇，凹凸大赛的阴谋和祂，它们一起编织成了一张大网，把艾维斯套在网里，不能挣扎，只等他无力后吞噬掉美味的猎物。
艾维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祂还没有走，阵法还在缓慢的运转。
祂的手覆上石壁上的符文，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艾维斯不知道为什么祂还没有走，但是他也来不及思考。
场景再次反转，艾维斯和飞羽面对面站着，这一次飞羽没有待在镜子里。
艾维斯疾走上前拉住飞羽的手，堵住了飞羽想要说的话。
“飞羽，吞噬掉我吧，吞噬掉我的灵魂，让我的灵魂成为你的养料。”
飞羽的表情崩塌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原样。
“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要战斗吗？就算赢了你能获得什么。”
艾维斯几乎是急切的说道“可以的，可以的，我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为了这件事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就算你要为此丧命，不能转世也一样。”
艾维斯没有犹豫就对着飞羽点头“愿意，我愿意。”
大网不仅勒住了艾维斯的身体，也束缚住了他的灵魂。
艾维斯薄荷色的眸子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疯狂蔓延上他清澈的眼睛。
就像是黑色的绳索缠住了他纯洁的灵魂。
飞羽没有再问什么，很干脆的同意了艾维斯的请求。
飞羽摸了摸艾维斯的头“我相信你会完成我们的愿望，接下来就让我完成你的计划。”
艾维斯现在根本没有理智，就连这么明显的语言漏洞都没发现。
艾维斯回归现实，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也许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祂的注意，祂朝着艾维斯的方向看过来。
艾维斯正伸手在包里找着什么，腹部的血液打湿了衣服黏在艾维斯的皮肤上。
艾维斯从包里找出了银爵之前给他的媒介，艾维斯就算不能吸收，但还是没有销毁它。
艾维斯需要自己从里到外的染上黑暗气息，让身体更好的接受飞羽的灵魂。
艾维斯直接把媒介放进嘴里，媒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是吃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味道。
也许是因为艾维斯的嘴里都是血腥味所以尝不出来。
艾维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会直接爆炸，项链里的生命力量会帮他的。
之前会爆炸，只不过是因为艾维斯不想把自己逼入绝境。
艾维斯没有借助工具，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
他体内的两股力量对冲，得益于精灵的高愈力，腹部的伤口勉强止血。
“你不是另一个世界的自然之神吧，身上的气息虽然浓郁，但是却不够温和。”
“大概是其他神只吧，相貌和气息这么接近，就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然之神也不可能做到。”
“原本我还没有发现，但是你攻击时的气息太不稳定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在模仿自然之神吧。”
艾维斯像是自说自话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足够冒犯，但就算这样面前的神只也没有生气。
祂指了指艾维斯被伤到的腹部，歪了歪头看起来很好奇。
“你本来都要死了，但为什么又突然活过来了，而且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当然。
艾维斯在心里回答道，为了知道真相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艾维斯又感觉到了那种争夺身体的感觉，但是艾维斯却完全没有挣扎。
他放任自己淹没在海水里，海水暖洋洋的让艾维斯不由得放松。
派厄斯已经将雷狮几个人逼入绝境。
雷狮几个人已经彻底把他激怒，而惹怒了实力和神使不相上下的力天使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雷狮死死的盯着派厄斯，恨意从胸腔处跳出，他想到了之前在超能研究所收缴来的武器。
只要、只要能杀了他，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还是迟来的拉尔夫斯让雷狮放弃了这个计划，在最终大战的时候，自己一定会亲手杀死他。
生气的派厄斯几乎没有人能劝住，哪怕是拉尔夫斯。
“力天使大人，我们的合作还在继续不是吗？”
雷狮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派厄斯听见这句话反而诡异的安静下来。
嘉德罗斯被石板吸入，丹尼尔好像从他们的对话里读懂了什么，反倒把石板交给了拉尔夫斯。
白铭小队刚才也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好出手，毕竟他们暂时的合作还在继续。
而且他们也不认为雷狮死后，自己能够幸免。
一群人聚在一起反倒沉默起来。
拉尔夫斯和其他人已经交流好了，招了招手想带着其他人走。
卡米尔问道“是艾维斯让您来的吗？”
卡米尔很罕见的对除了自己大哥以外的人用了敬称。
派厄斯听见卡米尔说的话，手中的长矛擦着卡米尔的脸颊划过。
他僵硬的转过身来“你是说艾维斯也来参加大赛了！？”
雷狮护在卡米尔的身前，警惕的看着派厄斯。
也许是沉默的氛围让派厄斯读取出来答案，他的眼神狠厉。
“告诉我，他在哪。”
还是拉尔夫斯主动上前和派厄斯交谈起来。
而这个时候，艾维斯正在和祂拼命。
为了胜过祂，他直接连吃了两颗药丸，什么副作用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