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他终于说出事实真相
三个人的心情基本上都一样，希望郝枫有所发现，找到突破口，搞清事实真相，不要发生冤假错案。
郝枫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时间，才将长达三百多页的案卷看完，中间折角的纸有十六张。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龙建国和周思新说道：
“案卷上的破绽太多了，马上去再审宋小山和茅生华，我要与他们对证。”
“真的？”
龙建国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复杂的亮光，既有希望之光，也有怀疑之色：
“那好，我们马上就去。”
于是，他们与成思清打了招呼后，就出发去那个秘密关押点，再审两个死扛到底的办案刑警。
还是先审年龄稍大一点的宋小山。
郝枫随着包伟兴和龙建国他们走进审讯室，在那张审讯桌边坐下。
他不声不响地打量着宋小山，感觉他变老了，与上次见到的那个威武的刑警相比，似乎老了十多岁。
他三十岁左右，看上去却像四五十岁的样子。胡子巴叉，甚至还有了明显的白发。
郝枫看着他，心里有些隐隐地疼。
多么可惜的一个警察啊，为了几个钱，就这样堕落了。
不，他们是贪官的牺牲品，是腐败的受害者！
郝枫从宋小山几乎很难发现的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已经认出了他，脸上有些畏惧和不安。
“宋小山，你认识我吗？”
郝枫脸带微笑，亲切地问。
宋小山在短暂的犹豫后说道：
“认识，你不是那天在黄为民家中，被打手围攻的副市长吗？”
“对。”郝枫说道：“你的记性还不错，那我问你，你是不是黄为民专案组的成员？”
“是的。”
“专案组成员有几个人？”
“就我们三个人，我，茅生华，还有我们的头李松斌。”
郝枫这才把那本案卷拿出来，在手里扬了扬：
“这本案卷，是谁做的？”
宋小山神色有些慌张，但他极力保持着镇定：
“我们三个人一起做的。”
“什么时候完成的呢？”
“这个。”
宋小山关下眼皮，不敢看郝枫。
他心里紧张极了，背上也开始冒热气，但他依然镇定地回答：
“大概是11月8号吧。”
“也就是说，你们这份案卷在刘国峰局长签字以后，才做完的是吗？”
“不，不是，我记错了。”
一向沉着应战的宋小山终于慌了阵脚。
旁边坐着的龙建国他们，脸上个个都露出惊喜的亮光。
郝枫依然平静地问：
“宋小山，我记得那天，你也到黄为民家里来，抓捕打手和黄为民的。”
宋小山的额头上泛出一层汗光，他愣愣看着郝枫，没有回答。
郝枫这才翻开那本案卷，边看边说道：
“你们明明亲自去抓的黄为民，怎么在第3页，第27页，第56页等地方，却记录着：黄为民当时不在家里，也不知道黄大发指使打手围攻郝枫的事，这明显与事实不符。”
宋小山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身子，无言以对。
“还有，在案卷第125页，我的情况反映口录中，我记得是这样写的：黄大发先出手朝我脸上打来一拳，现在却变成：我实在气不过，就打了黄大发一拳，然后用扫荡脚将他扫倒在地。”
“我这签字的字迹，明显有模仿的痕迹，不信，我们可以找来字迹专家进行验证。”
宋小山脸如土色，身子控制不住地软下来。
郝枫翻着案卷继续说下去 ：
“破绽的地方还有很多，前后矛盾的，与事实不符的，太多了，我就不一一说了。”
“宋小山，现在你说，这本案卷是谁让你们改的？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宋小山吓了一跳，但还是紧闭嘴巴不说。
郝枫趁胜追击：
“宋小山，你知道你们的头，李松斌现在在哪里吗？他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你们？”
郝枫刚才问清楚了，李松斌失踪的事，他们还没有告诉宋小山和茅生华，他才这样说的。
宋小山终于扛不住了，他知道再抵赖已经没有用。
这个郝枫实在是太厉害了，隐藏在这么厚厚一大本案卷中的一些破绽，都被他发现了，这让他无法解释。
再说，照郝枫的说法，李松斌肯定也被抓起来了，而且可能已经坦白了，那我还死扛到底还有什么用？
算了，还是说了吧。
宋小山想到这里，猛地睁开眼睛，提高声音说道：
“郝市长，你实在是太厉害了，瞒别人可以，但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我就说了吧，再扛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也扛不住。”
“是啊，事实总归是事实。”
郝枫高兴道：
“死扛是愚蠢的表现，你还是把事实真相都说出来。省厅的纪委领导在这里，现在说应该还来得及，可以不算你负隅顽抗，态度恶劣。”
“唉，我们就是被李松斌拉下水的。”
宋小山认真说起来：
“那天，他突然把我和茅生华叫到一个宾馆里，给我们包里一人塞了五万元钱，让我们连夜重新修改，整理这个案卷，把黄为民的案情，改为什么也不知情…”
宋小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龙建国等人先是面面相觑，后是目瞪口呆，最后都向郝枫投去敬佩的目光。
宋小山说完后，郝枫继续追问：
“那你知道，是谁让李松斌这样做的吗？”
“这个，郝市长，我们真的不知道，李松斌没有说过，我们也问过他，他始终不肯说。”
宋小山忽然想起来：
“对了，你们可以去问李松斌，他肯定知道。”
郝枫与龙建国相视而笑：
“嗯，我们去问他。”
郝枫他们从这个秘密关押点走出来，龙建国有些激动地握住郝枫的手：
“郝市长，多亏了你啊，不然我省公安系统，就又多了一件冤假错案。”
“我们丢脸，失职，被处分是小事，一个好人被冤枉，让坏人的阴谋得逞，那才是大事啊。”
“真的，郝市长，开始，我还对你很有想法。现在，真是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郝枫笑道：
“能为刘国峰洗冤，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