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要文明审讯
以前，他们每人拿到十万元钱的案卷制假费。虽然不多，但真的说出来，也是罪当判刑的。
李松斌只告诉他们，有人出钱要他们帮忙，这个人是谁，他不肯说出来。
只说这个忙不会白帮，得到钱只有一个方面，弄得好还会有前途。
李松斌还说黄为民的后台很硬，他犯罪后愿意出钱买逍遥。
李松斌对他们说，这件事做好，如果他提到提拔，也不会忘了他们。你们到底想一生碌碌无为地过平庸的日子，还是有所出息，过得威风潇洒一些，你们看着办。
你们要是被抓进去，能死死扛住，或者把这个黑锅背下来，你们判刑进去后，有人每年都会给你们家属五万元的抚慰金。
你们出狱后，他负责安排你们的工作，不想工作愿做生意的，他负责照顾你们的生意。
这既是诱惑，又是威胁。
他们听后，心里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开始矛盾起来。
他们的心里一直惶恐不安，知道迟早会出事。宋小山刚才看到停在那里的一辆警车，心里吓了一跳，但他还侥幸地以为不是冲着他来的。
当他发现三个警察朝他走来时，心里才“咯噔”一沉，可他知道一切都晚了，就故作镇静，继续开锁。
现在他夹在两个警察中间，坐在警车里想，进去后要不要坦白呢？
现在坦白已经不属于立功表现了，没有用。还是死死扛住为好。就是被用刑，也不能坦白交待。
他衡量了一下，从李队承诺给他们的条件来看，背黑锅比坦白合算。
可他没有考虑，要是李队也被抓进去怎么办？
宋小山还只有二十八岁，结婚不久，刚生孩子。妻子是护士，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万出头，开销够了，但手头不宽，就见钱动心，被李松斌轻易就拉下了水。
为了金钱，更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决定紧闭铁嘴，不说出真相。
警车没有往公安局方向开，而是朝郊区开。一直开到乡下一个废弃不用的旧厂房门前，才停下。
已经等在那里的两个警察出来开门，车子开进厂区大门，停在后面那幢办公楼的前面。
车门打开，宋小山被带到里边的一间办公室里。
负责审讯的是城东派出所副所长周思斌，他客气地对宋小山说道：
“宋小山，对不起了，在你没有说清楚事情之前，我们得公事公办，先把你铐起来，怕你跑了。”
说着就拿出一副手铐，将他的一只手拷在一根窗棂上。
这时，包伟兴站在外面的场地上，给另外一个行动小组负责人打电话：
“人带到没有，顺利吗？”
组长朱敬兴回答：
“带到了，还算顺利。茅生华反抗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我们制服。现在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里边的周思斌掇了一张椅子，让宋小山坐下。
然后把门一关，他坐到一张旧办公桌上，开始讯问：
“宋小山，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吧？”
“不知道。”
“那我提醒一下，你是黄为民专案组成员吧？”
“是的。”
“那你说说，你们那天去抓黄为民，黄为民犯了什么罪？”
“这个。”
宋小山脑子里开始翻腾：怎么说呢？应该按照后面改定的案卷上的内容说才对，不然就露馅了。
于是他一边回忆，一边把改后的案情说了一遍。
周思斌嘲讽地笑了：
“这是你们后来修改的那个案卷上的案情吧？宋小山，你这样表现，对你很不利啊。你当过刑警，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
“其实，你是受人利用，被人收卖，得了一点好处，才这样做的，是从犯。你如实坦白的话，罪行还不算太重。但如果你顽抗到底，那就要罪加一等了。”
这时，另一辆警车也到了，茅生华被从警车里押出来。
周思斌说道：
“你看看，茅生华也进来了。你不说，他说了，你还有用吗？倒弄个重判，不合算啊。”
宋小山从窗子里看着茅生华被从警车里带出来，手上戴着手铐，心里一阵嘟索。
包伟兴故意这样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茅生华被关到另一间空屋子里，也是一只手被铐在窗棂上。
安排好以后，包伟兴马上带着五名警察，开了两辆警车朝六甲镇东南村扑去。
抓捕黄为民是今天的重点，包伟兴非常重视。
刘国峰告诉他，黄为民不仅是个重刑犯，还是个重要证人，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他们没有鸣响警笛，而是一路默默地向前急驶。
为了不让黄为民的人提前发现，他们从另一个村里绕过去，出其不意地从东边的埭路上开进去，直接向黄为民的家中扑去。
这个地址是他们问郝枫要来的，郝枫凭两次去黄为民家中的印象，昨天很晚了，还画了一张草图，用手机拍下来，发给刘国峰，刘国峰再发给包伟兴。
可他们已经来晚了。
黄为民早在两天前就带着老婆逃走了，不知去向，他们的警车开到高大豪华的黄家宅门前，冲进去一看，他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在看家。
他们到里边搜了一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搜到。
他们在村里打听了一下，村民们都不知道黄为民去了哪里，都说道前一阵，黄为民一直在往外运东西，装了好几卡车。
包伟兴万分遗憾地拿出手机向刘国峰汇报：
“刘局，我们来晚了，黄为民带着老婆逃跑了。他们是两天前逃走的，走之前，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装走了。”
“啊？他跑了。”
刘国峰顿脚惊呼，后悔不已：
“都怪我，都怪我啊。唉，要不是郝市长提醒，我还不会想到要先抓他。现在，只有在网上通缉他了。”
刘国峰停了一下，以更加严厉的口气说道：
“包所长，现在只有从宋小山和茅生华两人身上下功夫了。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尽快开口，抢在他们面前。”
“但不能严刑逼供，伤害他们的身体，要文明审讯。”
“是，刘局。”
包伟兴挂了电话，调转车头往回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