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必须表现的足够好
深夜，一身酒气的顾白城再次推开苏渔的房门。
男人照例脱去外套，松了松领带，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便俯身吻上去。
下一秒，男人感受到女人身上传来异样的温度。
顾白城眉心拧在一起，双手撑在苏渔脑袋两侧，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的人儿。
大概是酒气太过刺鼻，苏渔微微皱眉，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就是顾白城轮廓分明的脸，她愣了片刻，随后下意识抓住顾白城的胳膊，颤颤巍巍说。
“顾总，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顾白城彼时已经没了兴致，知道怀孕了不能随便吃药，他松开一边的手顺势躺在了苏渔身边，他没有说话。
鼻尖萦绕着酒气让苏渔清醒了些，只是浑身的酸痛也比不上她想自由的心，声音极小带着一丝惊恐。
“我求你”
顾白城虽然喝了酒，却没有太醉，听了苏渔的话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苏渔，肚子里的孩子没弄清楚前你不要妄想离开。”
苏渔很失望，撑着手坐起来靠在床头，侧目看着一旁将胳膊随意搭在脸上蒙住眼睛的男人，眼底是无尽落寞。
“至少别断了我跟外界的联系，我会疯的。”
男人被蒙住的眼底情绪汹涌，可在苏渔看来她的那句话没起到任何作用。
房间一时间又变得沉默起来。
唯有清冽的酒气在蔓延，苏渔受不住高热又慢慢滑落到被子里，再次闭上了眼。
昏昏沉沉间，苏渔沉睡过去。
恍惚间，似乎有一只冰凉的大手轻轻抚上她滚烫的额头，时不时还有冰凉的触感在她身体上划过。
“放了我！”
高热梦呓中，苏渔还在求顾白城的放过，眼角滚烫的泪水也落了下来。
男人手心被泪水打湿，看着床上巴掌大小脸的苏渔，他皱了皱眉。
苏渔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高热大概是退了，苏渔感觉身子轻松很多。
起身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她的手机静静躺在那里。
苏渔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一把将手机抓到手里，深怕下一秒又被谁收了去。
几乎在开机的一瞬间，手机里叮叮叮来了好几条消息。
都是乔娜！
前面几条都是乔娜询问苏渔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有最后一条信息让苏渔整个人都愣住了。
【乔娜：苏渔，快接电话！苏爷爷为你画的那幅画今晚就要被拍卖了。】
苏渔再次确认信息，心里咯噔一下。
苏氏破产，资产清算完成，也意味着苏家大部分财产会被分批拍卖，而在苏渔十六岁时爷爷替她画的画正好在其中。
如果光是苏渔的画自然卖不到多少钱，可出自苏爷爷的手就不一样了。
苏家老爷子是国内有名的油画大师，只要出品便是精品，他的画作更是被很多名门追捧。
酸涩掠过苏渔喉头，那幅画是爷爷留给她最后的礼物，有着十六岁时与爷爷最美好的回忆，她不能看着它被拍卖！
可是要把拍卖会上的那幅画买下来谈何容易！
即便有这几年的工作存下来的钱那也远远不够。
苏渔脑海里闪过顾白城凛冽疏离的脸。
是的，顾白城有钱，他在福布斯排行榜前列，再高价的画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只是苏渔很清楚，顾白城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当初苏渔用了两年的自由换回苏家的山顶别墅。
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值得交易的呢？
苏渔难受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眼尾也泛着红，她知道出了孩子的事，就算跟顾白城开口也只会被羞辱！
可一想到爷爷，苏渔就痛苦地捂住了脸！
最后的最后，苏渔还是拨通了顾白城的电话。
顾白城照例没有接电话。
苏渔这一次却没有放弃，她麻木地一遍又一遍拨着电话，好像是等待凌迟的鱼一样，她希望快点得到结果。
终于，在不知道拨出去的第几通电话时，顾白城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不耐和没有温度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
“喂！”
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的苏渔深吸一口气，将需要钱买画的事说了出来。
毫不意外，顾白城直接拒绝了她。
“苏渔，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钱？”
只这一句，苏渔被堵得哑口无言。
顾白城恨她，留她在身边这两年也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他提要求呢！
可是苏渔不甘心
“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我做什么？只要你帮我买下爷爷的画，我什么都可以！”
“呵”
电话那头的男人传来一声冰冷的呵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羞辱。
苏渔整张脸都烫了起来。
顾白城的语气冰冷似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扎在苏渔的心口上。
“做什么都可以？苏渔，你现在还有什么？”
带着玩味的质问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苏渔剥的一干二净，隔着电话也像有双眼睛在上下打量着苏渔。
苏渔莫名觉得麻木了。
早在两年前，她的骄傲和自尊就被顾白城彻底踩碎了，如今只是再补上两脚，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孩子是你的！”
苏渔轻轻说出一句话，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顾白城能帮她一次。
果然，听到这句话捏着电话的男人手一紧。
“苏渔，你最好没有撒谎，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留下一句带着愤怒的话，下一秒顾白城就掐断了电话。
苏渔怔怔地盯着手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可情绪却绷不住了，泪水滑落下来。
叮——手机有消息显示。
【顾白城：今晚七点，江城至尊酒店三楼宴会厅，不准迟到。】
苏渔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指尖用力到发白。
五点半，苏渔房间里涌进来一队人，都是替苏渔梳妆打扮的。
六点四十，一身粉白裹胸礼服裙的苏渔出现在至尊酒店，海藻般的长发挽起，一只钻石发卡将头发固定住，苏渔脸色太过苍白，粉色腮红点缀了她的气色，配合着衣裙将她整个人衬的很是粉嫩。
高湛等在一楼大厅，看见苏渔微提着裙摆走进来，立刻迎了过去。
“顾总在三楼，我带您上去。”
苏渔微微颔首，将心底的情绪全然埋藏起来，她必须表现的足够好，才能让事情有回转的余地。
“苏渔？”
一道温柔如水的男声在苏渔和高湛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