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个新的身份
皇帝的旨意传到了贤王府。
责令秦枫移交稽查东倭密谍之事，限期七日出兵征讨京畿匪患。
一个差事干了还没几日，秦枫刚刚有点儿手感了，却忽然间就卸了任。
这让秦枫稍微有些无所适从。
他并不喜欢这种并不长久的营生。
这个变故，让他蓦然间想起扶风道长那个老神棍前几日说的一桩事。
那老东西说他三五日内必要经过三清山。
再看看自己新的差事，他好像还真的要经过一趟三清山。
不过，他这个皇帝爹似乎有些太心急了。
他麾下的士兵才刚刚募集了区区三百人，竟然就着急的催着他往战场上跑。
这感觉简直像是怕他死的晚了。
这两个差事的转变，中间兴许有一些说法，但秦枫懒得多想。
反正说来说去，大概无非也就那么些事了。
秦枫现在就是觉得他的兵实在是太少了，才不过区区三百人。
三百人，他想包围一座山寨都办不到。
这他娘的。
“去，让尉迟伽来见我了。”秦枫闷声说道，“说的时候大包大揽的，都这么久了竟然才募集到了三百人，这仗他要是不给我打明白，本王扒了他的皮。”
“喏！”李由喊的无比积极，甚至看起来好像还有些激动。
秦枫眼一瞥，刚好就看见了李由裂开的嘴角，当即就骂道，“要打仗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尉迟伽没弄明白，你也不知道帮着弄一弄，就这么两手一背，啥也不管了？”
李由：……
“殿下，我们当初就有分工的，我的……殿下您都帮着我做完了。”李由弱弱说道。
“那是本王做了！”秦枫怒吼道。
李由见状赶紧开溜，“卑下这就去找尉迟伽！”
秦枫被气的脑子都有些不好了。
他娘的一个个净整大话，不见成效！
拿三百人怎么去打仗？
他要打的不是小打小闹的山贼，是盘踞日久的秦岭响马。
他总不能遇见的任何一件事都靠开卦，可这件事是真出乎了他的计划。
他那个皇帝爹把他的时间直接压缩了一半。
他想要的效果是，大军往山下一摆，然后横推。
可就三百人，他推个屁，被人推还差不多。
……
长安城外。
朝廷给秦枫这第九卫划定的营地里，李由策马像是一股风般冲进了营地。
“尉迟老黑，尉迟老黑！”
尉迟伽正端着一个盆在营门口吃饭，大老远的看见李由策马而来，挥舞着筷子就骂道，“嚷嚷个屁，军营里禁制纵马你不知道吗？下来自领十军棍！”
“十军棍我领了，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办吧，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李由翻身下马，疾步走来的同时，一边喊道。
尉迟伽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挺好的，我怎么就没有心思吃饭了？”
“殿下找你！”李由没好气说道，“你这心是真的大，当初你怎么跟殿下说的？大包大揽的，多多益善一定行，现在都多久了，这才三百来人。”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殿下发火了，火气很大。”
尉迟伽怔了怔，“其他人都在路上，我找到了一部分当年的军中将领，他们都回信了。”
“若他们没有失约，等所有人都到齐，应该会有千八百人吧。”
“千八百人，倒是不错了，当年的军中袍泽你能凑到这么多人，已经很厉害了。”李由颔首说道，“只是这不是人还没有到嘛，可我们马上就要开拔了。”
“现在？”尉迟伽惊了一下。
“不是现在，但就是这几日，朝廷刚刚下达了旨意，命我们第九卫七日内出征，清缴京畿匪患。”李由说道，“反正我能给你说的好话已经在殿下面前说了，但我看这形势，你小子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遭殃。”
“谁叫你当初把话说的那么满，现在好了，拢共也就三百人，我都臊得慌。”
尉迟伽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可当年军中的袍泽都散在天南海北，想要将他们召集在一起，真的需要一些时间。”
李由拍着尉迟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现在不是说三百人多还是少的问题，而是殿下觉得用三百人去攻打盘踞日久的秦岭响马胜算不大，我劝你去了就直接立军令状，先稳住殿下的心。”
尉迟伽一怔，反问道：“三百人去攻打山贼胜算不大吗？”
“我们不是当年了，你不要这么猖狂！”李由斜了一眼骂道，“当年别说是三百人了，劳资就算是带上五十人都敢强攻数百人的山寨，可我们马放南山已经太久了。”
“这三百人聚到营中也还没有多久的时间，战阵合击之术什么的肯定早就生疏了。”
尉迟伽摇了摇头，鄙夷道：“不似当年的只有你！我们还没有生疏。”
“如果殿下只是担忧三百人清缴不了匪患的话，这个军令状，我敢立！”
李由面皮抽搐了一下，“行，既然你话都说的这么满了，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劝的了。赶紧把你这盆放下，随我去见殿下。”
“行，你稍微等我会。”尉迟伽放下饭盆，又细细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跟着李由出发。
……
秦枫要准备出征了，万霖公主也真的要走了。
临走之前，她特意前来拜会秦枫。
一来是感谢秦枫当日的指点，二来是为了道别。
秦枫看到忽然前来的万霖公主，惊讶到都有点儿晃神。
他一直以为万霖公主已经走了。
“贤王殿下这是遇见了什么不快的心事，如此英俊的脸上竟也有了愁容？”一见面，万霖公主就笑着打趣道。
和秦枫的关系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本就胆大的万霖公主现在更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秦枫被逗的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出乎了意料。”
“如果不是什么秘密，小妹愿闻其详。”万霖公主以手托着下巴，眼中带着笑意说道。
这桩事，确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反正都知道。
秦枫便直说道：“我在想如何用三百人，去清缴了京畿盘踞多年的匪患。”
“原来是这个啊。”万霖公主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只可惜我不好帮助殿下，要不然我的卫队可以借给殿下。随我前来的卫队皆是百战精兵，攻打山贼不在话下。”
“听殿下的意思，显然不能从其他的地方征调兵马。既如此，那就唯有找一位高明的将领了，若再能有一位阴险狠辣，善用诡计的谋士，三百人照样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尉迟伽和李由算不算得上高明的将领，秦枫并不知道。
当年的黑羽卫确实非常能打，但那是在蒙开的带领下。
底下这些将领在统兵上的成色，恐怕还需用实战来检验一下。
“不过，小妹觉的一群山贼而已，殿下完全没必要如此看重。”万霖公主笑说道，“您不能征调兵马，但从地方官府征调差役和壮勇，应该是可以的吧？”
秦枫忽然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弥补办法！
身在局中，他竟然没有想到。
万霖公主倒真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女人，看待战争的眼光，确实要比他好很多。
他没有打过仗，前身虽然尚武，但也没有统兵经验。
要不然，秦枫也不至于面对这桩人命关天的事情有些慌神。
他的这个职业，尤为看重人命。
万霖公主咯咯笑了起来，“看来殿下是想通了，小妹先恭喜殿下了。”
“还没想通，也就是稍微通了一点。”秦枫说道。
虽然地方官府的壮勇能弥补一些兵力上的缺陷，但想要取胜却依旧极难。
秦岭响马的名声和泰山贼是并驾齐驱的。
他们能在大秦京城之畔盘踞这么久，岂能没有一些真本事？
“我明天就真的要走了，今日以茶代酒谢过殿下的指点。”万霖公主有些豪爽双手举着茶盏，对秦枫说道，“如果殿下后悔了，我今日还可以自荐枕席，以报答殿下。”
噗！
秦枫被狠狠呛了一下，一口茶水非常精准的喷了万霖公主一身。
万霖公主抿着唇，愣了足有片刻功夫，才默默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
“没想到殿下第一次向我脸上弄的，会是茶水。”
“咳咳……咳咳咳。”
秦枫又被呛到了。
呛的面色通红，像得了哮喘一般，咳得都停不下来。
“你们玩的都这么……野吗？”他缓过神来，无比震惊的问道。
如果是前世，他听到这样一句话，一点也不会惊讶。
可这什么时代啊？
大秦即便是如此的民风开放，他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野吗？”万霖公主疑惑问道，“在我们那儿祭司会在新婚夫妇身上沾撒喜酒，驱邪祝贺，这很正常的啊！”
秦枫：……
果然还是他想歪了。
“没事，没事，我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秦枫强行解释道。
“奥……”万霖公主忽然以手掩唇，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殿下，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吧？那个也可以撒在脸上吗？有什么寓意？”
“我想殿下说的，应该就是我理解的那个吧，就是传承子嗣的……那个，……嗯。”
秦枫：……
他已经用脚指头抠出了三室两厅，正准备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