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9）

    叶瑰说完，心中空荡荡的，将蒋少昆撇在那儿，转身跑出了饭店。

    秋饮风不懂得女儿家心事，紧盯着蒋少昆，竟以为是眼前人负了自己的女儿，顿时怒上心头，腾地立起，道：“你干嘛欺负她？”抬起竹棍，向蒋少昆腿上打去。

    蒋少昆立在那里，遥望叶瑰跑走的背影兀自呆愣着，耳边压根儿听不见竹棍袭来的风声。只觉面前人影一晃，一只手臂将自己向后推开。他猛然回过神，看见卫朝挡上前去，用剑鞘压住竹棍，说道：

    “阁下有话说话，凭什么动手伤人？”

    秋饮风使一招华蓥剑法中的“尊前残月”，竹棍变换多端，如同倒影在酒杯中飘渺晃动的月牙儿，任人一时看不清竹棍所点之处。

    卫朝赞道：“好剑法！”他刚刚喝了点酒，再加上本就困倦，现如今面前眼花缭乱，只得眯起眼，单凭双耳听风辨位，将铁剑舞开，如数挡住竹棍攻击。

    秋饮风暗中惊讶道：“此人年纪不大，武功高强，恐怕就连我当年在他这个岁数也不及他。此人究竟是何门何派中的弟子？怎么我从来都看不清他的武功路数？”

    竹棍与铁剑相交时，他感到自己的内力再次被一股柔和的真气吸收了过去，不禁问道：“你这小子，究竟使的什么内功？你是什么人？”

    卫朝道：“承蒙阁下高看，可惜我师父他老人家不过是位深山老者，没什么名号可言。我这内功，也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功夫。倒是阁下你，使一手正宗的名门正派武功，却专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是什么道理？”

    秋饮风被他驳斥地脸膛发紫，想要教训蒋少昆不得手，转头却见叶瑰已经走远，狠瞪了蒋少昆一眼，急忙要往店外追。

    卫朝再次抬剑将他拦住。

    秋饮风蹙眉骂道：“呸！秋某不愿与你多费工夫，你这侍卫怎么这般难缠？”

    卫朝道：“阁下若不强迫叶姑娘跟你吃饭，我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便是，请吧。”

    秋饮风抬眼看见叶瑰已经不见了踪影，气急之下，对着满桌饭菜毫无胃口，抛下银子，转身离去。

    店内重新安静下来，跑堂的往街上左右探了下头，悻悻地收回脖子，跑去收拾桌面了。屋中散客们议论纷纷。卫朝心中疑惑，怎么这姓秋的恶人会跟叶姑娘在一块儿，还这么在意叶姑娘？

    正想着，他看见少爷一屁股坐在凳上，脸色惆怅，喃喃道：“她这是发的什么烧？那些话可是真的？”

    卫朝叹了口气，叫声：“少爷……”

    蒋少昆忽然又一个激灵立起，抓住卫朝胳膊，道：“你说叶姑娘她跑去哪儿了？她不是回家，身边也没有带人，她，她会不会出事呢？”

    卫朝忍不住拍了拍少爷肩膀，道：“以往都是少爷你把姑娘甩开，现在换作人家姑娘甩开了你，你这时候又伤心又担心有何用？当兄弟的劝你一句，少爷你应该早日把心定下来，不要再什么都不当回事儿了。”

    蒋少昆阴沉着脸，紧紧望着叶瑰离开的方向，自己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