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6）

    程敬霄道：“还不走？”

    戚芍泪依次望向众人，道：“蒋公子、叶小姐、卫大哥、李兄弟，你们保重。我们也走了。”

    众人纷纷还礼。卫朝想到碧灵宝珠的下落还未说出，忙叫道：“戚少侠，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

    戚芍泪忽然感到胳膊上伤口撕裂，蹙起眉头，轻轻握住手臂，抬头悄悄向卫朝使了个眼色，道：“二师兄催我回去了。卫大哥的事情若不着急，改日有机会我们再说话。”

    卫朝忍住下面的话，心想：“她如此聪明的头脑，怎能看不出我有要事对她讲。她这话是暗示我，眼下她二师兄在场，不好随意商量要事。想来以程敬霄的性格，知道碧灵宝珠现在在蒋二爷那里，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当下也只好点点头。

    程敬霄不悦地催喊师兄弟们，戚芍泪上了马背，跟着华蓥剑派的弟子们一道回去了。

    街头上的江湖好汉们各自离散，许多商铺重新将摊子摆上街面，仿佛一阵狂风过后，人们脸上逐渐恢复了平和。

    李析天手拄大刀勉强站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不禁又累又后怕，额头上冒出许多颗细密的冷汗。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没有力气再往前踏出一步，隐约听见卫朝在叫他：“析天、析天……”他强撑着抬头一笑，道：“我没事呀……”话音刚落，眼前一昏，手中大刀钢啷掉落在地，再没有知觉了。

    卫朝揽住他肩膀，将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颈后，苦笑道：“少爷，我看这小子是走不动路了，总不能把他丢在大街上。咱家后院有一间空屋，叫他住一晚上，我给他疗疗伤，保准他第二天生龙活虎。”

    蒋少昆瞧见李析天满脸苍白，生怕他要活不过去，听见卫朝说第二天就能让他生龙活虎，忙应道：“好，好，老卫，李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你可千万要叫他好起来。”

    卫朝点点头，用脚尖将地上的大刀挑了起来，揽着李析天往前走，刚走几步，却见叶瑰神色恍惚地立在当地，不知在想什么，已经好半天没有出声。蒋少昆叫了她一声，轻轻搀扶起她。

    叶瑰回过神来，隔着外套捂住了露出胎记的胳膊，暗自喃喃道：“那人，那人刚刚为何要拉我一把……他又为什么说我长得像他一位故人……”

    叶家老仆跟随在旁边，瞧着小姐脸色，不知怎的，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两只手掌藏在袖子里摩挲了下，打个哈哈，说：“小姐，那大恶人如今已经走了。你就当没有见过他，何必再多想？咱们回家去吧。”

    叶瑰轻叹口气，心想：“是啊，这大恶人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许是良心发现才在檐上拉我一把。我为何要记得他？又为何要想他想这么深？这大恶人作恶多端，我恨不得老天爷赶快除掉他呢！”

    她边想边走路，不禁喃喃出声。

    蒋少昆问道：“你说什么？”

    卫朝回头瞥了一眼，他耳力极好，心中对叶小姐的心事暗暗疑惑。见叶瑰脸色不好，拉了蒋少昆一把，道：“少爷，人家姑娘家的事，你老问，叶姑娘怎么回答你？”

    蒋少昆只好苦笑着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