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3）

    卫朝一直盯着秋饮风的神色，见他双目中透出一股狠厉，已有防范。心中暗叹道：“我若不显点本事，这大恶人不知道忌惮。”当下伸左手在丹田处虚划个圈，掌心拍在紧握铁剑的右手臂上，两股分别是至阴至寒、至阳至热的内力从丹田迸发，经由两臂，汇聚在铁剑上，犹如一条催逼风雨的虬龙，势不可挡地向前击去。

    秋饮风还没有将自身内力倾数运出，忽然察觉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古怪内力，说不上什么感觉，非强劲也非羸弱，非霸道也非猥琐，然而却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地向自己袭来。他自身的内力不知觉间就被收拢了过去。他强行运功抵御，却感到忽冷忽热，好像走火入魔似的。

    他游历江湖数十载，从未见过这样古怪地说不上来的内功，一时间惊惧交加。

    戚芍泪见师叔神色有变，软剑抖动，立即使出华蓥剑法中的精妙绝招“乱云出山”，剑尖如灵蛇般奇诡晃动，向师叔手腕刺去。

    秋饮风应对不及，手腕已被割破一道血痕。他眼见三人联起手来，十分难对付，只得撤回宝剑，跃出战圈，冷笑道：“你们两个华蓥剑派的后生功夫不错。秋某今日放你们一马，等你们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再打过。到时候我们自家的事，便由自家人解决。”

    他说这话时，眼睛注视着卫朝。言中之意，他下次再来，便只跟程敬霄和戚芍泪交手，外人不可随意掺和他们华蓥剑派自家的事。

    程敬霄不知卫朝刚刚如何与秋饮风暗中比拼内力，以为秋饮风是怕了他们人多，说道：“不要放走这大恶人！今日放走了他，来日他必定还会再来，到时候可就难对付了。”

    戚芍泪听出秋师叔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秋师叔是因为不愿与卫朝交手，这才放了他们一马。以这位师叔的脾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极不容易。若是把这人逼到绝路上，就算有卫朝在这儿，也未必能拦得住他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她拂下二师兄的手臂，抱拳行礼道：“既然如此。秋师叔，我们改日再见！”

    程敬霄纳闷道：“欸……”他见师妹脸色郑重，不便违了她的意思。

    说话间，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远处沙尘扬起，显出十数匹黑马的身影，上面坐着许多锦衣少年，少年相貌端正，背上皆缚长剑。街头众人正紧张地望着战圈中的局势，忽闻声音响起，扭头望去。

    柯清朔大喜叫道：“太好啦！咱们的师兄弟来了！”

    众华蓥剑派弟子很快将街头包围。带头的一个跃下黑马，来到程敬霄和戚芍泪面前，躬身喊道：“二师兄、三师兄，我们刚刚听说今天的擂台比武出了大事，马上就一块赶过来，哎呀！你们还是受了伤！我们来得迟了……”

    程敬霄摆摆手，道：“不早也不晚。”

    众弟子纷纷下马，安抚受到惊吓的江湖朋友们，各自窃窃私语地跟在场的人询问刚刚发生之事。众人从中让开一步，蒋少昆和叶瑰着急地赶回来，看清卫朝并未受伤，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