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致爱丽丝(3)
少女精致的头颅孤零零落在结了霜的地面上,它那一双大眼中却渐渐浮现出了几丝嘲讽的意味来。
“这刀锋可真是有够锋利的呢。”
它的脸上甚至依旧带着一抹纯真的笑意。
只是片刻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开始急剧骤变,它额角上的青筋暴起,浅棕色的眸中满是恶意。
“居然又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痛楚!你们可真是,该死啊!”
随着它满是恶意的低吼声落下,富冈义勇只觉得眉心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很快,他的意识就仿佛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回荡在脑海中的,只有那一道充满恶意的少女声音:“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浑浑噩噩的举起双手,将手中的日轮刀横在颈间,眼看着就要狠狠划下。
电光石火间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所格挡住,因而在空旷的室内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熟悉的冰冷感觉再次从脑门处弥漫开来,意识回笼之际,富冈义勇看到了手中的日轮刀正被叶樱手中的冰刀格挡住。
然而那一柄闪烁着银色光泽的美丽冰刀,此刻也正因为日轮刀锋利的刀口而急剧消融着。
富冈义勇立刻挪开日轮刀,退至一旁,与叶樱几乎并肩而立。
“它的血鬼术对活人的影响太大,我来打头阵,找出它的真身所在后,再由你来解决。”
叶樱迅速安排好了战术。
方才被富冈义勇斩落的头颅仍好端端的躺在地板上,并没有要化为灰烬的迹象,那么就只能说明,眼前的这只鬼,其真身绝对是被隐藏了起来。
望着眼前飞扑过来的一众人偶,叶樱将手中的长刀一震,残损的刀身几乎是立刻就被修补完成。
“你的真身藏在哪里了呢?”
叶樱步步向前,每走一步,便有大片的雪花随着其衣摆翻飞间,不断的肆虐在空旷的房间内。
面对着神色各异的众多人偶,她毫不犹豫的挥出一刀,风雪霎时涌动,几乎每一具人偶的关节处,那连接身体的血色“丝带”都瞬间被凝结成冰。
顿时,人偶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了片刻的凝滞,而后就如同下饺子一般的,纷纷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我猜,真身肯定不在这些喽啰里面吧。”
不等它回话,避开满地的人偶,叶樱直接朝着角落处的那张床奔去,在她手中长刀的刀尖才刚接触到床上悬挂着的幔帐时,意外发生。
从那紧闭着的幔帐中,居然又冲出来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偶。
两具中年夫妻模样的人偶,凶神恶煞的冲过来,脸上带着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表情,手掌挥动间还有几道明显的寒芒掠过。
叶樱硬生生在半空中扭转了身躯,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两具人偶的攻击。
而随着她抽身躲开,在她方才的位置,后方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两道深深的爪痕,木质的墙壁都险些被这一击所摧毁。
逼退叶樱后,那两具人偶中的女人目光阴狠的看了叶樱一眼,而后便转身摸进黑暗中,将那被富冈义勇斩下的头颅捡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钻进了床上的幔帐中。
只剩下那具男人模样的人偶,正对着不远处的叶樱和富冈义勇不断低吼着发出警告,宛如一头被触碰到了逆鳞的野兽。
而在两人身后,那些原本被暂时击落了的人偶已经逐渐的摆脱了冰雪的禁锢,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
见状,富冈义勇主动面向那一堆即将重新站起的人偶道:“你去找出它的真身,我来解决这些普通人偶。”
话音一落,叶樱便持刀冲向了那挡在床前的人偶,而在她的身后,手持日轮刀的青年也不再留手,华丽的招式挟带着隐约的海浪声,每一次挥刀都精准无误的击中人偶的各个关节处。
连接着人偶关节的血色“丝带”顿时就如冰消雪融一般被迅速溶解殆尽。
而那些失去了丝带连接的人偶,则是彻底失去了动力一般的,立刻就化为一堆零件散落在地。
另一头的叶樱已经与那挡在床前的人偶交手。
眼前的人偶,一开始的攻击手段只是凭借着四肢利爪,再以其小巧灵活的身形不断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发动攻击。
当它意识到这些简单的攻击无法奏效时,它立刻朝着叶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而后十分干脆的将自己的脑袋给拆卸了下来。
在它将自己的脑袋朝着叶樱掷过来时,忽略掉那颗脑袋上不怀好意的表情,叶樱分明看见,那颗脑袋居然是被一条长长的血色“丝带”所连接着的。
宛如流星锤一般,人偶的脑袋在房间内不断的摧毁着室内各处的陈设,只将那一张床给牢牢的护在了身后的角落中。
叶樱手中的冰刀对于那丝带而言杀伤力有限,即便是砍断了,它也很快就能再次接上,从而继续带动脑袋在房间内四处肆虐着。
缺了脑袋的矮小人偶就站在床前,在它身后,从那层叠的幔帐后又开始响起了歌声。
当富冈义勇终于一刀切断了连接着人偶脑袋的丝带后,那具人偶终于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嚎声,而后倒地不起。
叶樱冷眼看着人偶的身体无火自燃,在月光下慢慢化为灰烬,她再次向着那张床走去。
不出预料的,这一回出来的是那具中年女人模样的人偶。
同地上那还未彻底消散的无头人偶一样,它也同样坚定的站在床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守护着身后的东西。
从床的方向传出的歌声逐渐高亢起来,在仅剩的那具人偶即将发动攻击前,叶樱突兀的笑出了声。
“你还把自己当做是孩子么?”
她手中的刀指向地上那一摊残灰。
“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只会将父母推出来替你解决问题是么。”
“爱丽丝。”
原本高亢的歌声瞬间停了下来,随着叶樱喊出的名字,那位“歌者”也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无法再维持住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