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残暴与贪婪
金碧辉煌却又透着森冷的宫殿中，老皇帝怒发冲冠，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跪着的人，那眼神中的愤怒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海，似要将一切吞噬。
他手中紧握着的茶杯，随着那颤抖的双手，“啪”的一声狠狠摔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宛如惊雷炸响。
旁边伺候的太监与宫女们，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
他们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盛怒之下的老皇帝，招来杀身之祸。
太监们的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却也不敢抬手擦拭。
宫女们则紧紧咬着下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致瘫倒，那一身宫装在微微颤抖中显得格外凌乱。
整个宫殿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恐惧气息，仿佛被无尽的阴霾所笼罩。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似能滴出水来。
老皇帝瘫坐在龙椅上，他的脸色仿若被浓重的乌云所蔽，暗沉无光，肌肤松弛地耷拉着，岁月刻下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双眼深陷，只余下微弱的浑浊光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油尽灯枯、命不久矣的气息。
此时，他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好似破旧的风箱。
突然，那满是愤怒与不甘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响：“你们影卫还没有查到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吗？”
影卫统领身形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颅低垂，不敢有丝毫懈怠，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陛下，微臣只查到是一个小太监传出去的，等微臣率人查到他的时候，那小太监已经畏罪自杀，现场未留下太多有用线索，微臣办事不力，甘愿受罚，请陛下恕罪。”
老皇帝听闻影卫统领的回禀，缓缓闭上双眸，片刻之后，猛然睁眼，那眼神恰似寒潭深处的坚冰，冷冽且无情，仿佛世间一切生灵在其眼中皆如蝼蚁。
他双唇轻启，语调如冰刀般锋利：“炼丹房那些人，除了炼丹师全部杀了。”
影卫统领闻此令，心猛地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硬着头皮说道：“微臣遵命。只是，陛下，那些神医也要杀吗？他们曾为陛下您调理龙体，亦有微功……”
话语在老皇帝那愈发冰冷的注视下，渐渐弱了下去。
影卫统领心中暗自思忖，那些普通的太监、宫女与侍卫，于皇室而言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死上一批亦不足为惜。
然而这些神医却全然不同，他们在民间乃至朝堂之上皆编织起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每一人身后都牵扯着诸多势力。
杀一个神医，或许凭借皇室的威严还能够勉强压制住各方的不满与潜在的动荡，可若是同时将数位神医诛杀，哪怕是根基深厚的皇室，也必将陷入一场难以平息的汹涌波澜之中。
到那时，各种势力相互勾结、发难，局面定会失控，其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
庆幸的是，陛下尚有一丝理智，并未下令诛杀炼丹师。
炼丹师在陛下心中地位特殊，若真连他们也一并屠戮，那这场灾祸必将更为惨烈。
即便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他也定要极力劝说陛下慎之又慎。
老皇帝面如寒霜，声音冷若冰霜：“此次行动，朕望其滴水不漏，莫使丝毫风声走漏，否则，你便提头来见朕。”
影卫统领赶忙伏地叩首：“微臣明白，微臣即刻布置行动，定不辱使命。”
老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影卫统领离去，老皇帝缓缓闭上双眸，似在休憩，又似在沉思。
片刻后，御书房内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如利箭般穿透寂静，紧接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丝丝缕缕钻进老皇帝的鼻腔。
可他仿若未闻未见，面容依旧冷漠，对这一切血腥与惨叫无动于衷，仿佛那些逝去的生命不过是蝼蚁，丝毫不能触动他那颗冰冷坚硬的心。
老皇帝深陷于龙椅之中，眉头紧锁，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却又不得不努力梳理。
他暗自思忖，究竟是何人能在这皇宫重重守卫、保密措施如此严密的情况下，将消息悄然传扬出去？
这绝非易事，背后必定隐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幡然醒悟过来，这分明是有人精心布下的一局，而自己竟毫无察觉地踏入了陷阱之中。
想起当初那位提议用婴儿炼丹之人，自己虽在明面上严词拒绝，却暗中指使他秘密炼丹，而那炼丹师此刻正在炼丹房。
他心中不禁疑窦丛生，这个炼丹师会不会是这场阴谋中主谋之一？
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送出？
老皇帝面容扭曲，心中暗自权衡，若不是还得仰仗这些炼丹师为自己炼制那可能带来长生希望的丹药，他断不会容忍他们存活至今。
哪怕清除炼丹师会引发诸多棘手之事，可相较于自己的性命与那梦寐以求的永生，这些麻烦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根本不足为惧。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恰似寒夜中的饿狼，冷漠无情且透着嗜血的光芒。
“这些贱民，”
老皇帝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
“不过是死了几个婴儿罢了，竟敢对朕口出恶言，简直罪该万死，统统都该死！”
话语刚落，一阵剧烈的咳嗽便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他胸腔涌起，似要将他那衰败的身躯彻底击垮。
他慌乱地伸出干枯的手，一把打开面前那精致的盒子，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丹药，那是用无辜婴儿的生命炼制而成的罪恶之丸。
老皇帝颤抖着将丹药送入口中，片刻之后，他的脸色泛起了一抹病态的红晕，犹如回光返照一般。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狰狞可怖，仿佛被恶魔附身。
“谁也不能挡朕长生！”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那疯狂的模样仿佛要与整个世界为敌，在这空旷的御书房中，唯有他那癫狂的声音久久回荡，诉说着无尽的贪婪与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