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臭泥鳅翻身
除外必先攘内，大龙帮近来也死了不少人，山寨里时不时会挂一两具尸体起来冻在寒风里，时有贪嘴的寒鸦去啄肉吃。现在大龙帮外敌环伺，其实内部也不安分，现在想要过了困境势必要拧成一股，所以内奸之流必要除之而后快。
造谣和行迹不轨之徒渐渐变成尸体，山寨里一时间安静许多，人心也在这般高压下片刻宁静。
风馗首自在屋里打磨砥砺，要杀大龙帮寨主之下的十大大贼之一的王猛他这小贼还差些火候。论功夫他和王猛还差了一截，但论力气论耐力，亦或是论体格，吞了万年人参的风馗首都不落下风，纵然王猛早就是四品武夫，依旧比不得一株人参赋予这货的一切。、
风馗首这货也只是化开了一点药力，这人参精的功用根本还没有展现，全部精华都淤积在身体里，要是这目光短浅的边鱼儿知道，怕是要惊得下巴都掉地上吧！
他只消半月时日，把那撕风手练到一定火候，就要去找那王猛要命。
这一日，刘癞子偷空过来，两个老乡才又见面。
刘癞子那癞蛤蟆脊背般的脸面实在让人看了不舒服，颇让人倒胃口，可惜了好轮廓，却蒙了张鬼皮，难怪他在宝鼎村也不遭待见，有了点际遇学了两手功夫就投了山寨当小贼。
刘癞子双眼眯成一条线打量着好端端身材壮实了一大圈的风馗首嘿嘿奚落道：“山上吃食越来越少，我们这些都快三餐不饱，你这货，难道喝西北风也能长身体不成？”
风馗首自在的躺在床板上自得说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刘癞子鄙夷道：“还不是上头呼喝一声就得去送死的角色，身体再壮，能逃得过围困我们那些人的毒手？！人家到时候顶多费一番手脚而已，还不是要变成冷冰冰一具尸体。”
“你就以为着自己必死了？上山前你还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前途光明，迟早要坐上寨主位置，原来只是在我面前显摆，诓骗我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不过是虾兵蟹将。真是不知羞耻，幸亏你那癞子脸也不怕丢！”
刘癞子脸面涨红，坑坑洼洼都在蠕动，死憋了半天才道：“不想当寨主的山贼不是好山贼！不信你没这么想过。”
风馗首哈哈大笑，翻身起来，一把将刘癞子提起来，只把刘癞子吓了一跳，满面不可思议的惊骇瞧着风馗首那张狂笑的脸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少不得你的好处”
刘癞子一愣，似被风馗首这碎边鱼儿的狂话震住，等到风馗首哈哈大笑将他放下地，这癞子才劈啪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讥道：“你算个球！”
“滚蛋！”风馗首一脚将他踢出屋，刘癞子居然丝毫没法抵挡，在屋外雪地里摸着屁股呆呆看着屋里死狗一样躺在空空床板上的风馗首良久嘴里才絮絮叨叨道：“见鬼了不成！这狂货……”
刘癞子满心惊惧，发现短短个把月他已经不是风馗首对手，羡慕嫉妒恨，骂骂咧咧回了窝。
是日黄昏，风馗首跳下木板床，感觉这一觉滋味十足，衣姐姐在梦里侍候他爽到云端，按了一把胯间，颇为雄壮的嚎叫一声，阴阳怪气，直奔了王猛住处而去。
还在门外，远远看见三个熟识面孔叽叽喳喳的走过来却是要到王猛那里去。风馗首靠着王猛院子外面门口一棵大树，抄着手看见这三个活宝过来，劈手逮住一个在手里左左右右几个耳光登时把那货打晕过去。
另外两个惊叫一声，没料到路边蹲着一条不显眼的凶狗，立时扑了上来，本就不是对手的两个根本就是冲上来吃一顿胖揍，风馗首正要他们发出嚎叫呼喊把屋里的角色勾引出来。
一时间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山寨，风馗首一手提一个猛一下将两个注定悲剧的人物扔到王猛的院子里，然后一声凶悍喝声一脚踹开大门冲到院子里满脸凶神恶煞道：“这是哪家的狗放出来咬我？我来领教下背后主人的手段。”
屋里正走出一个面上横着刀疤的男人，怒视着风馗首一脸阴沉，正是王猛。
“找死！”
王猛嘴里正吐出两个字，撕风手已经展开扑将过来，直欲把风馗首迎面撕开。风馗首这货早就偷学了王猛的功夫，这撕风手也不是什么高明武功，这货也是一模一样的招式迎上去。
这一下倒是把王猛吓了一跳，两人一下接实在，王猛噔噔噔连退三步，力量上输了风馗首不止一筹。
“好个贼子！”
王猛骂了一句，一把撕开身上衣衫露出精赤上身，拼命般扑上来，凶厉异常，像是杀过无数人的狠角色。
风馗首不慌乱，反仗着本事现场和撕风手修得精深的王猛印证起来，越打越让王猛心惊。他刀口舔血能爬到今日，也是精明之辈，突然喝道：“这不是你玩得起的，现在退出还不晚！”
“你都玩得起，何况我？！”风馗首这货不以为然道，手里还狠辣三分。这架打的实在舒坦，要是以前这边鱼儿还约莫有点成了英雄好汉的飘然感觉，但自打见识了暴戾书生飞扇杀人，他就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我是脱不得身，泥足深陷……”王猛说的有点悲凉，风馗首一只手已经捏住他的脖子死死卡住。
“说这些有何用？”风馗首下了狠手。
王猛渐渐翻白眼，突然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字句道：“山里来了高人，我们一个也逃不过，其实……”
风馗首正要松手让他说个明白，突然间背后一股凉风袭来，风馗首回眸看去又是那柄骷髅扇飞旋过来，这一次竟切断他一缕头发，一下把王猛头顶削开，脑里内容合着鲜血一股脑儿出来。
风馗首心里惊骇，一步跳开，没让那血液脑浆洒在自己身上。
骷髅扇一来一去转瞬之间，风馗首只听一道阴沉声音响起道：“王猛一切都是你的，速速接手他的位置！”
风馗首正回想王猛死前没说完的话，后面半截耐人寻味恐是隐藏着惊人秘密，可惜那骷髅扇来的实在太巧，偏让他没有吐出后面内容。
碎边鱼儿当即惊醒，长长叹息一声，见手臂上血水一片，呢喃道：“老子现在也有百八十号虾兵蟹将了，老子也有今天！啊哈哈……”
这贱人向来过日子只比乞儿强一线，突然成了许多人口里尊敬的大哥，好不得意！管他什么阴谋秘密，也不能阻他开心狂笑，尊严一下从土地底下要爬到天上一般，这货觉得自己一下成了人上人，得意模样好不让人厌恶。
没想臭泥鳅也翻了身跳了出来，羡煞刘癞子！
命令一下传遍整个山寨，山里一下死一个大贼添一个大贼，风馗首这货拉来刘癞子，指着那张癞子脸上鼻头道：“叫你不信老子的！”
刘癞子弯腰弓背谄媚笑道：“我是打心眼里相信，只是口面上不想承认你这撞了狗屎运的边鱼儿。”
风馗首听“边鱼儿”几字，心里颇不舒服，瞪眼纠正道：“风馗首！”
刘癞子笑的欢，本就是极懂奉承迎合的他连忙一脸严肃恭恭敬敬道：“风大哥！大哥，是大哥！”
风馗首一下笑的人仰马翻。
人手一下搜罗过来，风馗首一点人头，一百八十三人，心里乐开花。以后这些人都得叫自己一声老大，好不畅快。
这货也没什么新官模样，土鳖一样的风馗首嘴里根本吐不出几个激动人心的话语，扫视下面一圈人，倒是不知不觉彰显了丝丝威压，然后以自认为最雄浑霸气的声音道：“跟老子混，有肉吃！”
下面一片欢呼。
当然，也有不服的，但风馗首强要了刘癞子在自己身边，比风馗首做贼资历高深的他只比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风馗首会意，劈手解决两个，无不是脑袋开花。这货也手辣，才成山贼不久就杀人不眨眼，许是早被宝鼎村仙门镇那些畜生给逼得心理扭曲，早就漠视生命了吧！这也见人言可畏，害人之深。
一旁刘癞子看的眼皮直跳，着实没想到碎边鱼儿风馗首还是个小阎王。
好多见风馗首年轻不服的都倒抽一口凉气，暗自软了下来，再不敢触霉头。
风馗首也满意，虽离那收买人心让尔等铁了心就算是死也愿意的境界还远，但起码震慑了众人，自己有了威严。
这可是这碎边鱼儿人生第一遭快活事情，夜里做梦也笑醒来。这也亏得他命里也该有个转机，从此人生境地在此处峰回路转，黑乎乎一片打此处起瞧见了一丝天光，
风云际会，这货也有点崛起的势头，一时间成了整个寨子里风云人物，血腥凶名口口传说，更是把杀死颇具凶名的王猛的事迹说的神乎其技，人人打远处见了他都躲避一丈，不敢对视。
满寨子恶人都慑服了风馗首这边鱼儿的凶威，也多亏了刘癞子那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多多的宣传，活生生把风馗首给妖魔化，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风馗首乐的人人畏惧他，逞威风到这般境地，他心里早笑开了花，大有一副杀回宝鼎村仙门镇杨凶名于家乡的念头。
可惜山寨里一干贼人被困在里面，哪里出的去。
夺了王猛基业的那一夜，暴戾书生再度现身，在风馗首面前点了颇多陌生名姓，多是山寨里统摄一二百人的大贼，都要风馗首动手一个个杀了。
风馗首心里也警觉起来，那暴戾书生何等的凶悍却偏偏要他杀人，杀也不杀别人，专门杀山寨里掌权的要人，这货再傻也知道内里有问题，可惜不敢问，更不敢提说要暴戾书生传授自己本事。
“杀便杀吧！”这货在暴戾书生走后自顾自说道。那一刻，他安慰自己道：“这些都是该死的恶人，就算全死在自己手里也不算造杀孽，只当是为民除害。”
这破天荒的一丝良善念头倒是给了这货颇多勇气，成了他安心杀人的精神支撑。如果杀了活生生的人没丝毫感觉，那是畜生禽兽之流，这货心狠手辣，心里也暗自颤抖一阵，觉得不妥，总觉没理由滥杀有那么点天理不容的意味。
衣姐姐曾说过：“人大可杀得，女孩子也祸害得，但不能随心所欲，总要有个值得的理由，不然就是禽兽所为，天理不容，必遭大劫！”
衣姐姐的话风馗首一直奉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