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搅事精婆婆
乔初冬看了眼对他视而不见的何旭洋，心里一阵发堵。
是啊！她回娘家都两天了，要是从前，只怕一晚上不回来，他都会去接人。
可是现在呢？呵呵……她在奢望什么？
人都是会变的，感情再深也是会淡的。
她勉强扯起一丝僵硬的笑容：“家里来客了呀！”
一扫桌上丰盛的菜肴，简直堪比过年。
想到她和丫丫在家时，桌上永远只有两道菜，白菜帮子和土豆丝是吃得最多的。
以至于丫丫回到娘家，看见肉就两眼放光。
可是这黄霞一来，桌上又是鱼又是肉，道道都是婆婆的拿手好菜。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和丫丫都是这个家的外人。
“嫂子你好啊！我过来坐坐，顺便尝尝阿姨的手艺，你跟丫丫快坐下吃饭吧！旭洋你快去给嫂子拿碗筷。”
黄霞熟练地指挥起何旭洋，那一副女主人姿态，仿佛乔初冬和丫丫才是来做客的。
可何旭阳却在林婆子的眼神威压下，坐着一动没动。
林婆子不仅没让她坐下吃饭，反而指挥她快去给黄霞倒杯茶。
想到来者是客，乔初夏忍了，准备把背上昏昏欲睡的丫丫放去床上再出来。
可推门就见床上已经睡了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这孩子正是黄霞的儿子。
她看见垫在那孩子屁股下的一件白色毛衣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了一下。
这是何旭洋两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花了三十块，她一直都舍不得穿，现在却……
丫丫好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瞌睡忽然就醒了，自己要求下去玩儿。
可等丫丫像往常那样去抱外公做的木头兔子时，却发现木头兔子已经被拆散了架。
丫丫顿时就瘪了嘴。
乔初冬赶忙安慰她，“等下次回去，让外公给丫丫重新做好不好？乖~”
好不容易安慰好丫丫，婆婆不满的催促声传来：
“两个赔钱货别吵着小灯睡觉，男孩子要多吃多睡才能长得高，赶紧出来给人泡茶。”
乔初冬深呼口气抱着丫丫出来，将她交给何旭洋后，转身去泡茶了。
“……那个，嫂子，我不喜欢喝头道茶，太浓了，麻烦你帮我倒掉哦。”
乔初冬抓茶叶的手一顿，没有回应。
“初冬，你听见没有？把泡的第一遍倒掉，再重新加水。”陈旭阳怕她没听见，还扭头提醒了一遍。
黄霞一边品尝着林婆子做的鱼，一边对何旭洋嗔怪道：“旭洋，跟嫂子说话要温柔一点，你这副指挥佣人的样子，嫂子会不开心的。”
林婆子狠狠剜了一眼乔初冬的背影，“她吃我儿子的，用我儿子的，生个丫头片子还能在家当皇后，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还不开心？”
何旭阳也跟着附和：“是啊！她就是个家庭妇女，泡个茶打打杂都是她分内的事。你是客人，心安理得等着就行。”
“哎呀~旭洋你别这么说，家庭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呀！”黄霞嘴上像是在替家庭妇女说话，可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
乔初冬不在乎别人怎么贬低她，可是这话从何旭洋嘴里说出来，她却感觉心脏被挖了个洞。
泡好茶放到黄霞桌边后，刚要坐下，林婆子又指挥她去切两个苹果。
黄霞亲热地挽住林婆子的胳膊甩了甩，“阿姨，您怎么还记得我喜欢在饭后吃苹果呀？您真是太好了。”
“阿姨就是喜欢你，要是你能跟老婆子我做一家人就好了，可惜咯，旭洋是个没福气的。”林婆子阴阳怪气地说着，嫌恶地瞥了乔初夏一眼。
乔初冬心里那股委屈再也无法压制，她直接问母子俩。
“所以你们是在等着我给黄霞腾位置对吗？”
何旭洋还没说话，倒是黄霞先站了起来。
“嫂子，这可是你误会了！我跟旭洋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兄弟情谊，他都不拿我当女人的，你可别胡思乱想。”
“够了！乔初冬你瞎怀疑什么呢？一回来就给我们甩脸子，这个家是容不下你了是吗？”何旭洋感觉在黄霞面前丢了面子，黑沉着脸怒斥道。
丫丫吓得一激灵，忙从爸爸腿上跳下去，跑到妈妈身边牢牢圈住了妈妈的腿。
“我就说了这山沟沟里出来的人小家子气，你瞧瞧没冤枉她吧？自己一跑就是两天，男人男人不管，婆婆婆婆不管，哪里像个做人媳妇儿的？”林婆子斜着眼睨着母女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乔初冬不想跟这对母子多费唇舌，抱起丫丫进屋了，留给了桌边三人一道带着怨气的背影。
“嫂子生气了，旭洋你快去哄哄吧！我还是先走了。”黄霞说着，取下椅背上的挎包就要走。
林婆子却跟着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黄霞，然后转头板着脸对儿子扬了扬下巴道：
“哄啥哄？我看就是打得少了，以前的媳妇儿哪个敢这样跟自己男人甩脸子？她这就是被惯的，你再惯下去，她早晚得爬你头上拉屎撒尿。”
“阿姨，您别这么说！嫂子她带孩子也很辛苦的，有点小脾气也很正常啊！她跟我不一样，我大大咧咧惯了。”黄霞听似善解人意的话，却让林婆子更加火大。
“呸~生了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还蹬鼻子上脸了，真当自己多了不起呢？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带着小赔钱货滚出我何家。”
“妈，您少说两句吧！”何旭洋听自己母亲越说越过分，赶紧阻止她再说下去。
林婆子却瞬间来了脾气：“何旭洋！老娘今天就告诉你，你要是再不给我狠狠收拾你那媳妇儿，老娘就到大街上去贴大字报，骂你们不孝顺！让你们被戳脊梁骨！”
“妈，您能别闹了吗？”何旭洋也来了脾气。
“你打不打她？你今儿不打你媳妇儿，我就敢出去叫人批斗你们。”
黄霞在一旁两头劝，好像急得不行。
“嫂子，你快出来吧！给阿姨道个歉就好了，不要让他们母子因为你离了心才是。”
黄霞话音刚落，乔初冬打开门独自出来了。
她神色疲倦来到何旭洋面前，冷声道：“我不用你为难，我收拾好东西马上就带丫丫走，我去供销社住。”
“供销社你不用去了，我已经跟表叔说好了，让黄霞代替你，以后你就专门在家带好丫丫，伺候好我妈就行。”
何旭洋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宛如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乔初冬脸上。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我的……”
“跟你商量什么？你也配？”林婆子骂骂咧咧。
虽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落泪，但乔初冬眼眶中的涩意还是难以控制，她神色木然看向何旭洋，哽咽道：
“我走就是了，我给你们腾地方，何旭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何旭洋看她的样子不似作假，皱起眉不耐地问：“你说什么？你要走？走去哪儿？别告诉我你要回你那个娘家，你爸妈现在虽然分出去了，但是那破屋子有你和丫丫落脚的地儿吗？”
乔初冬冷冷笑了，心里却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娘家，又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
“你是你，你娘家是你娘家。”
“算了，不重要了。你要是想娶黄霞就通知我回来办离婚，我只要丫丫。”她说完就走。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盼着跟我离婚？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离开我你带着丫丫去讨饭吗？”何旭洋脾气上来，说话开始不管不顾。
“我就是去要饭，也绝对不会要到你家门前。”或许是乔知夏给林婆子的那五十五块给了乔初冬勇气。
她婚后第一次如此硬气地跟这个男人说话。
何旭洋见她真的要走，这才有点慌了，即刻就要追上去，却被林婆子拦住。
“她要滚就滚，滚回她那又脏又臭的乡下去吃糠咽菜，滚了就永远别回来。”
“妈，您别再说了。”
何旭洋试图追过去劝乔初冬，却又被林婆子瞪了一眼：
“她就是被你惯的，你晾她两天看看，她受不了苦日子自然要回来的，等到时候再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