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沙漠你爱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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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茉被他这句话不要脸的程度给震惊了, 睨了他一眼:“你见过路斐哥的?”
周嘉渡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含着笑问道:“怎么,茉茉这是想和哥哥在床上讨论别的男人的尺寸?”
迟茉:“……”
“谁要跟你讨论这个。”
刚刚的暧昧气氛被这段对话给打消一些, 只是周嘉渡的下身还肿着。
迟茉戳了戳他的胳膊:“阿初哥,真的不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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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周嘉渡和迟茉站在洗手池前, 水龙头里的水从两个人的指缝里流过, 周嘉渡认真地帮她洗手。
盥洗室里似乎有若隐若现的蒙蒙雾气。
周嘉渡附在她的耳边, 轻声说:“谢谢。”
迟茉的脸红得不像话, 嗡声应了一句。
忽然她推了推周嘉渡:“是不是有敲门声?”
周嘉渡关掉水龙头, 打开卫生间的门,仔细一听, 果然, 有咚咚的敲门声。
“完蛋, 肯定是姥姥在敲门。”迟茉看周嘉渡的衣服, 他的衣领被拽得有些变形, 各种折痕。
再从镜子里看自己的,挂脖的裙子乱糟糟的,但好在材质是雪纺的,不像棉质的那么爱留印子。
迟茉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头发:“你先别出去, 我去看看。”
说完, 她走出卫生间, 还做贼心虚地把卫生巾门给关上,然后才打开卧室的门。
“姥姥。”迟茉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
“干嘛呢?待屋里也不出来。”姥姥抱怨道。
“看电影呢呀,这不是电影刚演完。”
“哦。”姥姥指了指客厅,“洗好了水果,你们俩快出来吃。”
“好的好的, 姥姥。”
“咦,阿初哪儿去了?”
眼看着姥姥往里瞅,迟茉连忙说道:“他吃坏肚子了,正在上厕所。”
“哦。”姥姥诧异,“吃啥了吃坏肚子了?中午的排骨汤也没问题呀。”
迟茉:“可能是着凉了吧。”
“那就不能再吃凉的了,西瓜也别吃了,我去给他取片药。
”姥姥说着,这才离开。
迟茉关上门,周嘉渡闻声走出来。
“我着凉了?拉肚子了?”他眯起眼睛问。
迟茉斜睨他一眼:“嗯哼,姥姥还去给你找药了呢。”
周嘉渡揉揉她的头发:“小茉莉,你就在姥姥面前毁哥哥形象吧。”
“嘿嘿,”迟茉笑了笑,“一家人,不嫌弃。”
周嘉渡揉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扬起唇角:“你先去客厅拖着姥姥,我去我那屋换件新t恤。”
迟茉看着他那被自己拽得快要变形的领口,一时有些心虚。
刚刚卧室里旖旎的那一幕,还时不时蹿入脑海中。
迟茉正在心里想着,周嘉渡突然使坏,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晚上锁好门,不然真去找你。”
“……”
这人从来了的第一天就说这句话,对当采花大盗的事业是真的坚持不懈。
“也就耍耍嘴皮子。”她小声嘀咕。
“说什么?”他问。
“没、没。”迟茉连忙摇头,“我说你衣服质量不好,以后别买这个牌子的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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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迟茉和周嘉渡两个人去海滩上玩。
出门前,又被姥姥塞了片药,迟茉看着周嘉渡边目光凶狠地看着她,边把药片放进嘴里,她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海滩上正在举行篝火晚会,一堆年轻人围在火焰旁边,唱歌跳舞。
他们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迟茉枕着周嘉渡的肩头,听着不远处的歌声,看着起起伏伏的海面。
直到时间不早,要走的时候,她一低头,看到脚边的沙地上有几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仔细一看,是“迟茉爱周嘉渡”。
迟茉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念反。
一抬头,男人站在一旁,正低眸浅笑看着她,双手插在兜里,一副悠然闲散的模样。
“你写的?”
“没。”
“那谁写的?”
“可能是老天爷写的,或者是海的女儿写的。”
“……”
迟茉开
着玩笑:“那老天爷这不是瞎说吗,我哪儿爱你了?”
周嘉渡挑眉:“你不爱我吗?”
迟茉想了想,有些认真地说:“爱是无穷尽的喜欢,是一个严肃而又沉重的概念,我喜欢你,但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爱。”
说到最后,她还有点儿愧疚。
周嘉渡吻了吻她的眉心:“喜欢就喜欢,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阿初哥总有一天,会让你把喜欢变成爱的,不着急。”
海风吹来,把迟茉的发丝吹得有些乱,风中带着海水腥咸的气息。
周嘉渡忽然蹲下身子,捡了一块石子,给“迟茉爱周家渡”这句话中的两个名字上添了一个箭头,由“周嘉渡”指向“迟茉”,并且又在箭头上画了一颗心。
“双向的。”他站起身,说。
迟茉没忍住,“噗”地笑了,她抬手捅了捅他的腰:“阿初哥,你真幼稚。”
周嘉渡不以为意,把手中的石子扔到海面上。
“走吧。”
这天晚上,迟茉听话地把卧室的门从里边锁住了,也没有等来“采花大盗”。
她却在梦中梦到了周嘉渡,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也是在海边。
两个人坐在沙滩上吃西瓜和奥利奥,迟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吃这两样东西,只是吃着吃着,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躲在礁石后接吻。
说是接吻,也不太正确,因为他们搂得特别紧,像是要融为一体,连脸都看不清。
不时还要扭动着。
迟茉看得面红耳赤,周嘉渡没察觉,他正把一块奥利奥从夹层中间分开,嘴里念着:“扭一扭,舔一舔……”
而不远处礁石后的两个人,不就是在“扭一扭、舔一舔”吗?
周嘉渡把泡完牛奶的饼干递给她,迟茉颤抖着手接过,觉得自己都不能直视这块奥利奥了。
而不远处那对无脸男女的动作,好像更加猛烈了。
“怎么了?茉茉?”周嘉渡突然问。
迟茉“砰”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转头,发现周嘉渡正站在床边。
“怎么了?
”
迟茉回过神,犹疑地问:“刚刚,是阿初哥你问我怎么了吗?”
周嘉渡笑:“这是睡蒙了?怎么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头也不烫呀,怎么脸这么红?”
迟茉躲了躲,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这句广告词,画面极度不纯洁。
“咋了这是?”周嘉渡看了看手机,“都快要十点了,哥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吗?”
“……嗯。”她点点头。
“让哥哥猜猜,梦到鬼了?”他半弯着身子,站在床边,眉眼里带着耐心,像是在哄小孩子。
“没。”
“那是梦到僵尸了?”
“没。”
“那是做春梦了?”
“……”
迟茉微愣。
周嘉渡不可思议地说道:“还真猜对了?”
迟茉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没没没……阿初哥,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周嘉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行,哥哥这就出去反思一下,明明人在这儿,怎么还能让女朋友大白天做春梦。”
“……”
周嘉渡走到门口,又回头:“洗漱完出来,哥哥早上去买了奥利奥。”
迟茉:“……?”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在梦中梦到奥利奥,昨晚睡觉之前,她看电影《天生一对》,里边的双胞胎小姐妹在吃奥利奥和花生酱。
她随口和周嘉渡说了一句也想吃。
梦就梦到了。
他还买了。
可是,她现在,根本无法直视奥利奥……
迟茉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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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戴河之前,他们还在邻居家的院子里吃了一次烧烤。
烧烤是邻居家的姐组织的,大姐姐在本地工作,迟茉每年回来都会去找她玩,两个人关系很好。
大姐姐今年刚和男朋友订婚,烧烤时男朋友也在,两个人做什么都喜欢黏在一起。
迟茉烤面包片的时候,大姐姐忽然打趣道:“茉茉,你什么时候订婚呀?”
“啊?姐姐,我还早呢。”
周嘉渡正在她旁边烤鸡翅,听到她这个回答,“哼”了一声。
“怎么,你不满意呀?”迟茉和大姐姐说完,回过头小声问周嘉渡。
难道,他还真想明年就结婚呀?
周嘉渡把烤好的鸡翅放到盘子里,忽然问她:“茉茉,你是不是说今年思修没考好?”
“嗯,是呀,突然提这个伤心事干嘛?”小姑娘叹了口气,“一门占5个学分,绝了,太拉综测了。”
周嘉渡把用叉子叉了一个鸡翅,喂到她嘴边:“哥哥听说,有结婚证能加学分,要不要试一试?”
正咬着一个巨大鸡翅的迟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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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迟茉的生活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她和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上班族一样,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但入职的那所学校离京柏嘉园距离很远,和周嘉渡救援队的基地也恰好是相反的方向,她每天得提早起来。
周嘉渡要送她,也跟着早早起来。
折腾了两天,两人感觉比熬夜考试还累,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还经常遇到晚高峰,车子被堵得一动不动。
回来后吃完饭,早早洗澡睡觉,根本不记得在海边的时候,还曾许下“绝对让你下不来床”的豪言。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周嘉渡把盘子放到洗碗机里,听到迟茉走进来说:“阿初哥,明天要不我自己坐地铁去吧。”
“北京的早高峰吓死人,你要坐?”
“你坐过?”迟茉疑惑地问。
“没。”
“……”
迟茉:“那你说的那么邪乎,跟你坐过似的。”
周嘉渡:“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况且坐地铁更费时间,你早上起得更早了。”
他说着,拿纸巾把手上的水擦掉,然后掏出手机,给迟茉看了看屏幕。
“这是什么?”
“这地儿离你们单位比较近,我已经让人在打扫了,这周末咱就搬过去。”
迟茉:“?”
周嘉渡看她诧异的模样,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狡兔
三窟,哥哥不得多备几套房子。”
“狡兔三窟?那阿初哥你躲谁呢,不会是准备躲我吧。”
周嘉渡笑了:“躲你干什么?”
“电视里不都演了吗,男女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彼此生厌,尤其是丈夫。负心汉把原配丢在家里,然后和小三在外边共建爱巢,哦,说不准还有小四、小五,狡兔三窟、四窟、五窟……”
周嘉渡:“……”
他浅笑着说:“首先呢,我还没当上丈夫。”
迟茉翻了个白眼:“这是重点吗?”
“在我听来,这就是重点,其他都是零概率事件,天地毁灭,哥哥都会只爱你一个人。”
迟茉垂下眼睛,跑到客厅,电视上正在演一个大火的综艺节目,她抱住一个抱枕,直盯盯地看着电视屏幕。
平时两个人回到家里,迟茉就会把电视打开。
即使要做别的事情,不看电视,但电视里的声音充斥着房间,会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很温馨。
周嘉渡跟着来到客厅,坐在她旁边。
“跑什么?哥哥表白一通,连个回音都没听到。”
迟茉仍旧抱着抱枕看电视,不理他。
周嘉渡看她这幅模样,反倒是起了玩心,揪一下她的头发,戳一下她的肩膀,就是不让她好好看电视。
“这节目有那么好看吗?你目不转睛的,都不理人。”周嘉渡的语气里带着委屈。
“阿初哥你好烦呀。”
“你不会是觉得这个男演员帅吧,最近他是不是很火,你才看得这么入迷?周嘉黎也喜欢他,还说要请他当酒店的代言人。”
迟茉盯着电视屏幕,实则脑子里空空的,什么综艺好看不好看,男演员帅不帅,都没有她家阿初哥好看!
这天晚上,周嘉渡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睡觉。
小姑娘理都不理他,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宠了。
而迟茉,则在餐厅听到那通表白,心跳都乱了。
她比昨天,更要喜欢着周嘉渡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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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好不容易休息。
迟茉和周嘉渡搬到了
靠近她工作的那所学校的房子里。
房子是小区里的一栋小别墅,还有自己的花园,苑栀以前送给周嘉渡的。
只是以前离他上学地方比较远,一直也没有来住,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只带了一些常穿的衣服和最近在看的几本书,还有那天刚买的多肉。
剩下的东西,别墅里已经准备好了,提前有人来打扫过,房间很干净。
迟茉和周嘉渡转了一圈。
干净是干净,整洁是整洁,就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
“去花鸟市场吗?”
他们同时开口,然后听到对方说了同样的话,大笑了起来。
“去。”迟茉说。
“要不明天吧,今天搬家是不有点累。”
迟茉用一种“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他,“好像,你也就是把车从京柏嘉园开到了这里,我也就是坐在副驾驶,从那儿坐到了这儿,听起来是有一点儿累哦。”
“……”
这天下午。
周嘉渡牵着迟茉的手,两人在花鸟市场里挑了几盆好养活的绿萝、仙人掌,还挑了几种虽然好看但不太好养的花,全因为迟茉是个颜控,看到好看的花儿就移不开眼睛。
然后周嘉渡只好肩负起研究花养花的重任,不仅如此,他还得在小姑娘眼巴巴违心地说“这花好难养,我其实也不是太喜欢”的时候,主动说“你不喜欢哥哥喜欢,拿回家我养”。
然后,小姑娘眼里就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到她那毫无保留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周嘉渡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别说养花,养头狼他都可以。
临走的时候,周嘉渡又挑了一盆茉莉。
迟茉刚开始不知道那就是茉莉花,还端详这盆花怎么在最后时刻就掠取了他的芳心,直到听到摊主大叔说“茉莉适合放在……”,她才知道这就是茉莉花。
等买完后,迟茉拽了拽他的衣袖:“阿初哥,茉莉不是在这儿呢嘛,你怎么还要再养?”
周嘉渡被她这副又娇又可
爱的模样给乐得不行:“吃醋?”
“笑话,我怎么可能吃一盆花的醋。”她当然不会吃醋啦,只是觉得好玩。
周嘉渡叹了口气:“茉莉不好养,哥哥这是为了积累经验。”
……
他们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说着一些别人听起来会很无聊的话,而他们却觉得很有趣。
身边擦肩而过的,多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大爷,老奶奶。
周嘉渡看着他们脸上平和的笑容,有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年后,当他也变得一头白发,脸上布满褶子时,和迟茉再来逛花鸟市场。
他不自觉扬起唇角。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去沿途的彩鱼馆买了鱼缸和金鱼。
回家后,迟茉和周嘉渡开始给新生物找地方,装点这个二层小别墅。
周嘉渡正在给花换花瓶,忽然笑着对迟茉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送我这个房子吗?”
“为什么?”
“她是让我拿这幢房子当婚房。”
“……”
“所以,小茉莉,咱俩要不明天顺便再结个婚?”
“……不要。”
“为什么?嫌弃哥哥?”
迟茉挠头,男人是上了岁数就想成家吗,他怎么隔两天就要和自己提这个话题。
“因为,法律不允许。”她说。
“嗯?”周嘉渡挑眉。
“我还不满二十周岁,并且,明天是周末啦,傻瓜阿初哥!”
周嘉渡在她眉心亲了亲,还想逗她,电话响了。
他看屏幕上的备注,有些诧异地接起:“爸?”
周嘉渡和周崇山两个人,平常没事儿从不联系对方,也就是去老宅吃饭、过节的时候,才见个面。
一见面,周崇山对他通常也没好话,不过随着长大,周嘉渡也明白,他爸对他,刀子嘴豆腐心。
尤其是自从苑栀去世后,周崇山一下子老了很多,待人也变得比以前温和。
周嘉渡上次在爷爷那儿看到周崇山鬓角的发都白了时,心中还有点儿酸,于是说话时能顺着周崇山就顺着,
不能顺着他就保持沉默,再也不像小时候一样总是跟他犟。
周崇山咳嗽了一声:“听说你找人把你妈留给你的公园那儿的房子收拾了收拾?”
“嗯。”
电话中有几秒的沉默。
周崇山忽然再次开口:“把人家姑娘带回家吃顿饭吧,不然人家长还以为自己姑娘被流氓拐跑了呢。”
“……”
挂掉电话,周嘉渡目光深沉地看向迟茉。
“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迟茉有些着急:“阿初哥,是叔叔有什么事儿吗?你怎么这个表情?”
“小茉莉。”
“嗯?”
“周崇山让我带你去见公公,他要告诉你,他儿子不是流氓。”
迟茉:“?”
作者有话要说: 保时捷被锁得瑟瑟发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