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英雄末路只为钱
“掌门师弟，茅山天师许文才前来拜访。”
来到霍庭恩房门前，门是虚掩着一推就能进，刘振声却故意大声喊道。
霍庭恩在房中道：“请进，请进。”
刘振声这才推开门，领着文才进了屋。
“许天师请坐，请上茶。”
霍庭恩中气十足地喊道。
文才谦让一下，便坐在一张略显破旧的木椅上。
四下打量了一下霍庭恩的书房。
家具有些年份了，样式还是二十几年前北洋军阀时代的样式。
屋里连一件电器都没有，基本的电话、收音机、唱片机也没有。
1936年的上海已经是现代化的上海了，空调冰箱收音机等电器是大户人家的必备家当。
就算没有这些，精武门这种名门大派，电话总该有一部吧！
民国凡是的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有部电话。
看来精武门过得不怎么样。
也的确不怎么样，主要鬼子打进龙国，号称武术之国的龙国被打得节节败退。
传说中的刀枪不入铁布衫金钟罩，一掌轰碎大山的降龙掌，通通不见了。
老百姓再也不信武功防身了，武功再高也怕手枪。
百步之外枪快，百步之内枪又快又狠。
与其花大价钱学武，不如买把马牌撸子手枪经济又实惠。
所以传统的武馆正在没落。
打量完房间，文才又看向霍庭恩，一看这张脸顿时让他感到亲切无比。
此人和他师兄秋生有七八相似，只是略显成熟，多了几分威严。
才坐下一会工夫，茶端上来了。
“许天师，请茶。”
霍庭恩照着老江湖的规矩端茶做了一个请手势。
“霍师父，你也请。”
文才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好淡的茶。
该不会是二手茶吧！
李副官没开黄包车公司前穷得要死。
喝过茶叶不舍得丢，把茶叶又晒干再泡。
这种茶就叫二手茶。
茶喝过一回，晒干茶叶再泡变淡不说，说不定还有别人的口水。
文才感到有些恶心。
既然来了总得找些话题，文才把从欧阳汉那里听到，虹口道场多了很多鬼子武士的说了。
“如果有需要，我会代表四万万同胞与鬼子武士一决生死。”
霍庭恩大义凛然地说道。
刘振声也道：“庭恩，师父也曾经挑战过俄国大力士，干脆你向虹口道场下战书，给虹口道场一个教训。”
文才一听刘振声怂恿霍庭恩去挑战鬼子，想到精武英雄的剧情中，好像霍庭恩的确去挑战虹口道场了，结果差点被藤田刚活活打死，幸亏陈真及时出手，不然霍庭恩不死也得残废。
鬼子武道邪门无比，就算是文才上次杀芥川龙一也差点死了。
对于刘振声的提议，霍庭恩有些心动。
现在精武门名声大不如以前，也的确需要一场精彩的挑战来立立威。
“还钱，霍馆主还钱。”
“霍家小子，你要是是个男人就出来还钱！”
“有钱玩女人，怎么没钱还米账。”
一声声叫唤突然在院中响起，原来大门外的讨债人不知从哪搬来梯子，通通翻过围墙进入武馆内院。
他们一进门，便冲到霍庭恩的屋中大叫还钱。
一个卖肉的老板身强力壮，一把朝霍庭恩衣领抓去。
霍庭恩武功不如陈真，不如藤田刚，但也是江湖一流好手，比一般帮派中老拳头要强数倍。
一个卖肉的屠夫如何是霍庭恩对手，只见他拳头紧握，食指握紧如尖锥，一拳打中屠夫的胸口。
身材壮实屠夫连叫都没叫出来，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不省人事了。
拳是杀人的好拳，一击打中心脉。
可惜法律世界，杀人要负法律责任。
对文才、易先生、许文强丁力这些人来说，上海滩杀人不犯法。
杀就杀了，杀过人还要巡捕来洗地。
但对于霍庭恩这种有门有户的正道人士，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振声也愣了，霍庭恩怎么出手这么重，他连忙过去看看屠夫的伤势。
只见屠夫面如金纸，呼吸微弱，眼见救不活了。
这些收债人一下都愣住了。
打死人了！
“报巡捕，报巡捕。”
有人叫嚷道。
文才道：“慢着，我来看看！”
他上前假装试了试屠夫的脉搏，道：“此人是突发疾病，和霍馆主刚刚一拳无关。”
“你是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大家又不是瞎子，光天化日之下明明是霍家小子一拳打死人。”
有人替屠夫出头。
精武门弟子也围了上来，已经进入院子的讨债人把大门从里打开了，更多的讨债人进入院子。
几十个讨债人和几百个精武门弟子对峙着。
“住嘴，这人还有救，赶紧去弄点夜香过来。”
文才厉声喝道。
他此时在上海武术界已经小有名声，大名鼎鼎的茅山天师一喊，立即有精武门弟子上前，去屋里拿了一个尿壶过来。
夜香就是尿，上海高档小区都有下水管道，但贫民区没有下水管道。
屎尿还要靠上门倒夜香的人来收，收夜香积累多了就可以转卖给种田人当肥料。
那名弟子回屋，不多时提着一个尿壶来了。
“天师，外用还有内服？”
那名弟子一边说，一边作势把尿壶递给文才。
“内服，直接灌他喝进去。”
文才吩咐。
那名弟子倒也是个老实人，扶着屠夫将整整一壶上了火的隔夜老黄尿，一滴不洒灌进屠夫口中。
而文才则在旁边悄悄运用治愈术。
一壶尿灌完，屠夫已经睁开眼，一骨碌了起来。
“还钱，你……。”
一恢复神志，屠夫第一件又要还钱。
不料他话刚说话出口，便觉得胃中翻涌，呕喽一声从口中喷出一股又骚又臭的老黄尿。
屠夫蹲在地上大吐，但性命已经无碍。
啪啪啪！
无论是要债人还是精武门弟全都为文才的医术鼓起掌来。
霍庭恩、刘振声也感激地看了一眼文才。
要不是他，估计霍庭恩要吃牢饭了。
“霍馆主，你看什么时候把账给我结了？”
鼓掌是鼓掌，钱还是要还的。
面对几十个人要账，霍庭恩脸色涨得通红。
精武门是穷，但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
千不该万不该，霍庭恩在偶然邂逅一位美女，结果此女是青楼的青倌人。
霍庭恩为了给此女赎身，偷偷亏空了精武门的账上流水。
他本来想慢慢还上，但屋漏却逢连夜雨，陈真带着光子去了东北。
陈真走了，商贩们感到精武门大势已去，个个想提前结账，结果霍庭恩拿不出钱来。
一传十，十传百，都传陈真自立门户，精武门要玩完了。
一时间给精武门供米油粮食的，提供衣服鞋袜，只要精武门欠过账的纷纷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