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你
两百万的威力太大,许简来的很快。
电话挂断不到半小时,许简就开着车出现了。
刹车跟地面急速摩擦着,发出刺耳且响亮的“嘎吱”声,身形高大、沉着脸色的alpha怒气冲冲的从车上下来,用力的摔上了车门。
态度恶劣的瞪着傈僳,“去把东西退了!”
傈僳看着他,眼神无辜,“退什么东西?”
“你还有脸问我退什么东西?!”
许简气极,傈僳花了他两百万的怒火燃烧的他浑身难受,胸充斥着想毁灭点什么的暴虐欲/望,却碍于学校周围络绎不绝的人群,不得不忍着想打人的冲动。
恶狠狠的瞪着傈僳,“把你买的那些不该买的东西都退了!你当两百万是两百块么,想花就花?!”
傈僳更无辜了,“两百万难道不是小钱么?”
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尽量将自己装成个单纯天真的小少爷模样,“以前我爸妈带我去购物的时候,两三百万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了呀。
难道对你们家来说,两百万是很大笔钱么?”
许简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说对许家、起码对他许简而言,两百万确实是很大笔钱,他半年才能有两百万的零用钱。
每次支出在五万以上,他就得慎重考虑?!
即便事实如此,他也不可能承认的!
尤其是,当着他从小就看不上的傈僳,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许家不如曾经的傈家有权有势这个事实。
傈僳见他脸色变幻,隐隐发黑。
就知道自己这招用的不错,算是戳到了要害,估计能让许简难受很长时间了,他当然知道许家不如破产钱的傈家有钱。
在《白月光回来了》这本书里。
有钱人,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的。
可能是为了让读者看到主角的成长,目前的许家是有钱人中最底层的那波,只能算是刚开始有钱的暴发户。
稍微有点底蕴的有钱人家,都不带他们玩。
傈僳家在破产前,勉强能挤进去中间那层。
当然,按照书里的剧情,傈家破产了。
而不如他们的许家,在成功接手了傈家的关系网后,许简和主角omega相互扶持着,成功跻身成为有钱人中间层面的那部分。
在书的最末尾,主角ao正朝着顶端努力。
那会傈僳早就被冻在死山顶上了。
嗯,有点吃绝户那味儿了。
现在剧情刚进行到他父母破产的部分。
许家本身家底不厚,许简也还没接手家里的公司,花掉许简两百万,跟直接割他的肉、喝他的血没什么区别。
也就难怪许简气到爆炸,直接冲过来了。
别看只是底层和中间层的区别,两家家产位数都是不同的,能给孩子提供的各种条件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要是搁古代,许简也就给原主当伴读的命。
不过是命好分化成了alpha而已。
还是alpha里最不起眼,最平庸的a级,对原主也不怎么好的样子,至少没主动替原主做过什么能让人心动的事。
傈僳在看书的时候,就有点纳了闷了。
你说原主有亲生父母当小王子宠着护着,还有个妹妹在身边陪伴着长大,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缺爱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原主到底看上了许简哪点?
居然心甘情愿到许家去当免费佣人的地步。
是图许简渣,或者是图许简不喜欢他?
还是别问,问就是剧情需要?!
许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
或许有点耐心,但绝对不会用到傈僳身上。
本来就因为傈僳刷爆了他的信用卡怒气冲天,这会傈僳还满脸天真的揭穿许家不如傈家有钱的事实。
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想也没想,直接挥拳冲傈僳砸过去,“傈僳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欠收拾!连我说的话都敢不听了!”
拳头瞬间就到了眼前。
傈僳安静的站在那,没躲开。
不仅没躲,嘴角还轻轻翘了起来。
眼神闪动着某种混杂着期待和跃跃欲试的光芒,恍若夏日里夜空中流动的漫漫星河,简直璀璨夺目。
身为alpha的直觉让许简感觉到不对。
但他挥拳动作既狠又快,根本来不及多想。
眼看就要跟傈僳脸亲密接触、他脑子里已经自动浮现出傈僳被揍翻在地,抱着他腿痛哭求绕的惨样了。
挥出的拳头却在半空中被拦住了。
抓住了他的那只手手指修长,白皙如玉。
明明如同玉石雕刻而成的精致漂亮,泛着种朦朦胧胧的易碎感。
却牢牢的抓住了许简的手,使其不得寸进。
许简不信邪,使劲挣了挣。
没能挣开。
仿佛那只手的精致漂亮只是错觉,实际上是用最坚硬的钢铁铸造,根本不可撼动。
傈僳没给他第二次挣扎的机会。
直接抬腿踹向他的膝盖,顺着握在手里的拳头用力拽下去,干脆利索的卸了许简的左边胳膊,拎着晃悠的胳膊将身形高大的alpha在空中翻转180度,最后重重砸在他们面前的车上。
“砰”的声巨响,车门被砸出个明显的凹陷。
动作极快,堪称电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
从傈僳开始动手到结束,许简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垂着因为脱臼变得无力的胳膊,头朝下仰面躺在车门。
眼前阵阵发黑、根本就动弹不得。
短暂的晕眩过后,傈僳的倒影出现在眼前。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钻心裂骨的疼痛。
身体倒是比神经先给出反应,疼痛降临的瞬间,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冷汗簌簌流下,滑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思维混乱了片刻。
傈僳微笑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乖狗狗,爸爸双手100kg的握力感觉怎么样?爸爸就等着你先动手呢,真是个乖狗狗呀。”
傈僳的两个父亲因为工作特殊、能在家里待的时间很少,也知道他基因等级为a,从小还喜欢撸铁和玩拳击。
别的倒也能过得去,唯独打架特别厉害。
生怕他们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养成了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的习惯,从他懂事起便跟他约法三章。
第一条就是不能随意动手。
如果真的是对方挑衅,先欺负他的话,那对方什么态度、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能换算成多少怒气值,都有明文规定。
需要等到怒气值攒满100,他才能动手。
定了这个规矩后,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经常性的他打了人,等到双方家长掰扯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始讲道理后,对方还得顶着张挂彩了的猪头脸来给他道歉。
但若是对方先动手,那责任就不在他了。
毕竟他是正当防卫嘛,加上他本身手就有点重,若是不小心将对方打成骨折什么的,那也是情有可原。
他本来还想多激许简两句的。
没想到,准备好的话术居然都没用上,许简就想着先跟他动手了,傈僳眉眼弯弯的感叹着。
真是只令人省心的狗狗。
嗯,他喜欢。
许简缓过神来,挣扎着要站起来。
傈僳笑容灿烂的掐着他的脖子,用力将人往车窗掼去,在跟钢铁相撞发出的剧烈“轰隆”声响中。
许简感觉自己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
他梗着脖子,极其困难的吸着气。
猜测自己后背的骨头是不是全部断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疼呢,尚算英俊的脸庞很快因为缺氧涨的通红。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许简开始剧烈挣扎。
他拳打脚踢,试图发出声音呼救,身体用力撞向傈僳,手指抓向车门,指甲在防弹玻璃上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刺啦”声。
可惜没什么用,不论他怎么挣扎。
造成的动静都能被轻松化解,脖子始终被傈僳牢牢掐在手里,并且随着氧气的缺乏,他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傈僳今年18,从他六岁开始就能摁着同等级的alpha揍,往后十二年里更是打遍a级基因的同龄人无敌手,揍个被当成贵公子培养的许简。
嘛,毫无压力。
许简挣扎不脱,很快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看着傈僳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畏惧,掺杂着些许惊疑不定,声音嘶哑,“你不是傈僳,你到底是什么人?”
哟,您这反射弧抽出来,都能绕地球三圈了。
傈僳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眼神明亮。
“不如你猜猜?猜对了有奖。”
掐着许简脖子的手指加深了些许力气,语气却温和的如同春日里的清风,“猜猜看呀,乖狗狗。
猜对了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许简没猜。
即便他想猜,也没办法说出答案。
喉咙被死死掐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缺氧让他的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思维也因此变得迟钝甚至模糊,急速收缩的肺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意识逐渐模糊,看似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叮铃铃……”恰在此时,电话响了。
傈僳从许简兜里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眼眼神开始涣散的许简,低声骂了句“怂货”,嗤笑着松开了手。
他当然不可能弄死许简。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的两个父亲都是警察,他可是个五讲四美、遵纪守法的优秀少年,想打顿许简还得找理由等许简先动手。
敢杀人,都不用劳烦其他警察叔叔动手。
他那两个尸骨未寒的爸就能诈尸回来,先给他来套男子混合双打,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社会艰难!
不过是想吓吓许简,谁知道许简那么胆小。
一个alpha,被掐着脖子不到三分钟,居然就能直接被吓到晕过去,说出去恐怕alpha们都要觉得丢死人了。
傈僳冷漠的想着,看了眼手机。
电话是许母打过来的,傈僳随手点了接听。
许母的声音通过网络信号传递了过来,“小简,你现在在哪呢,晚上八点李家的宴会要准时到场,你记得要去把傈僳接上一起。”
傈僳没吭声,许母以为是她儿子不高兴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声哄道,“我知道你不想跟傈家的那个beta小子打交道,但你先在他父母葬礼上就嚷嚷着要退婚,昨天又从婚宴上直接走了,那些跟傈家交好的人脸上可不好看。”
“儿子,妈妈知道你的心思。”
“你就先忍忍,在他面前装装样子就行,等你们真结了婚,妈妈自然有办法把他锁到家里,让他出不了门,到时候你喜欢那些omega也好,beta也好,他都妨碍不到你什么。”
“等咱们家彻底接手了傈家那些的关系网,他不就没什么用了么,到时候随便你怎么处置他都行。”
算盘打的贼溜。
可惜,他是不可能跟许简结婚了。
傈家有人脉也好,没有也好,都与许家无关了。
傈僳轻笑了声,“阿姨,你儿子睡着了。”
对方愣了下,随即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许简是被刺骨的寒冷冻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傈僳正垂着头往他喉咙上放什么东西。
两人中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有些反感了。
眉头一皱,就要让傈僳滚远点。
呵斥的话还没出口,喉咙处的疼痛先炸开。
晕过去前被傈僳摁着揍,毫无还手之力的记忆也随之在脑海里涌现,许简惊惧交加,猛地瞪大了眼睛。
条件反射般往后靠去,试图躲开傈僳的动作。
“醒了?”傈僳坐直了身体,神色如常的跟他打了招呼,将手边装着东西的塑料袋扔过去,“既然醒了,就自己处理下脖子上的伤痕,现在刚过七点。
你动作快点的话,咱们还能赶上李家的宴会。”
许简接过,是只药膏和两包冷敷用的冰块。
他盯着傈僳,眼神惊疑不定,夹杂着畏惧。
“你到底是谁?”
傈僳单手撑着脸,“不是让你猜了吗?”
他将胳膊搭在打开了的车窗上,表情冷淡的看着车窗外的人群,语气温和如水,“还有50分钟到八点,十分钟内你能收拾好伤痕,我们就去李家参加宴会。”
说着他转过头,冲许简笑了下,眉眼弯弯,表情灵动,“或者你更愿意跟我独处,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那我倒是挺高兴的。”
许简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刚刚面前这个人就是这样,脸上笑容越灿烂,手底下的力就越用力,掐着他的脖子就往地上掼,赶紧手忙脚乱的处理伤痕。
八点,傈僳跟许简准时出现在李家宴会上。
前有上午许简直接从他们婚宴离开、无异于当众逃婚的惊人举措,这会他们两刚出现在宴会厅,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有个长相出众的omega看到他们后,低声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端着酒杯朝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