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不要。”徐令仪摇头，“我虽害怕陛下，但也不想答应殿下的要求。”
萧承佑心中叹息一声，可惜鱼儿不上钩。
萧承佑料想的没错，原本第二日通传的的圣旨，因为废太子府邸着火，今日便来了。
废太子府邸的大门第一次大大敞开了。
门外站着一群人，乌压压一片，那其中有一人被簇拥着，便是皇帝。
徐令仪上辈子也只在未出嫁前，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次皇帝。
嫁给萧恒渊后，她一个妾室是没资格面圣的。
萧承佑牵着她往前走。
在萧承佑上前时，徐令仪主动松开了他的手。
萧承佑回头看，徐令仪摇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
皇帝父子说话，她凑过去并不太好，皇帝身边的臣子们此刻都退后一些。
徐令仪便看着皇帝亲自扶起萧承佑，又拍他的肩膀，看着父子感情又回到当初那般。
皇帝上上下下认真打量太子一番：“瘦了！”
“可有受伤？让朕看看？”
萧承佑摇头：“儿臣无事。”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太过简短，萧承佑又解释了一句。
“被烧的宫殿是儿臣从前住的地方，后来儿臣便搬到隔壁同太子妃一起住了。”
只要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皇帝，他和母后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又能如何呢？
除了忘掉这件事，原谅皇帝，他们还能真的同他决裂吗？
他是天子。
听到萧承佑这样称呼徐令仪，皇帝眉头蹙了一下。
“无事便好，朕与你母后在宫中听闻此事，心中焦急，你母后原本也想与朕一同过来接你，只是她近几日身体不佳。”
“让父皇母后为儿臣担忧了。”
“随朕回宫吧，你母后还在宫中等你。”
皇帝叹息，如今这个儿子对他更多是敬重，将他当做皇帝，而不是父亲。
父子之间到底有了隔阂 ，这些便只能日后再慢慢弥补。
看到萧承佑走路姿势时，皇帝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佑儿，你的腿如何了，回宫后朕叫太医来为你看诊。”
他是宫宴那日才得知萧承佑伤了腿，宫人说废太子成了残废。
那时他虽以为他不是他亲子，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十分难受。
多年的父子情谊，到底难以突然割舍。
他最终不敢见他。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皇帝便更想弥补。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太子之位。
他已经在着手废掉萧恒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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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看着这一对天家父子相处，便知道京城的天又要变了。
不少人目光落到徐令仪身上，又看了看徐相，眼神中的嫉妒掩盖不住。
徐丞相这个老奸巨猾老东西，竟同时押了两个宝。
无论是萧恒渊或者萧承佑继位，他都不亏。
徐丞相并非没有感受到这些人的视线，只是他同徐令仪这个女儿，并无太多感情。
他也清楚自己对她们母女所做之事，若是徐令仪起来，未必不会报复他。
————
直到萧承佑跟着皇帝回宫，徐令仪都没有凑上前去，因为根本没有机会。
为了表达对太子的爱重，皇帝亲手握着太子的手，上了他的座驾。
临上马车前，萧承佑目光落在徐令仪身上。
徐令仪嘴角上扬，朝他浅浅一笑。
萧承佑也勾起唇角。
这一幕皇帝看在眼中。
“佑儿。”皇帝开口：“这徐氏做不了你的太子妃。”
萧承佑猛地抬头，“父皇，为何？儿臣只喜欢她。”
皇帝心中暗自摇头，这徐家庶女倒是有本事，萧承佑自小便不喜女子靠近，不近女色，如今是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女子。
“你与朕都知道，徐家不能留，那时她便是罪臣之女，如何能做你的太子妃呢？”
萧承佑反驳，“儿臣只要她，徐家是徐家，她是她，她早已嫁给了孤，便是孤的女人，同徐家有什么关系，就算徐家有罪，也罪不及出嫁女。”
皇帝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萧承佑，萧承佑并无移开视线，坚定的看向皇帝。
“你倒是用情至深，可你同徐氏并不算夫妻，无媒无聘罢了，你二人可有婚书，可拜过天地？”
“朕知道，你们独处数月，互生情愫，就算如今徐家未获罪，她的身份并不足以当太子妃，更不当不了皇后，何况徐家马上要满门抄斩。”
“念在她对你不离不弃的份上，朕会破例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若真按她的身份，当一个良娣都勉强，侧妃之位已经是朕最大的让步了。”
见萧承佑开口似乎要说什么，皇帝直接摇头打断，沉声开口。
“日后你若要坐上那个位置，便要有许多权衡取舍，你的正妻之位牵扯颇多，并不能按你心意妄为，朕心中已有人选。”
萧承佑心中冷笑，这便是皇帝的弥补吗？
若是他并未喜欢上徐令仪，他会顺从。
经历过被圈禁，被废为庶人后，他知道权力的重要性，他不该拒绝皇帝。
可他和徐令仪两情相悦，他绝不可能辜负她，什么权衡局势，都没有徐令仪重要。
“无用之人才需要靠这些来制衡，儿臣不需要。”
萧承佑冷冷开口，原本他还想维持父子体面，可皇帝看不上徐令仪那一刻，萧承佑便也不想再过多容忍他。
“况且父皇，那您当年为何要执意立我母后为后呢？按您这种说法，以我母后的身份也当不上您的正妻，更也当不上皇后。”
皇帝深吸一口气，“你这个不孝混账，她如何能跟你母后相提并论。”
“儿臣并无他意，只是您做不到的事情，便不能要求儿臣去做。”
萧承佑敛下眼眸，嘴角露出一个嘲意的笑容。
皇帝原本对他的愧疚，又因为他的忤逆消减不少。
这还是萧承佑第一次忤逆他。
但他到底不舍得责怪儿子，便只怪罪到徐令仪身上。
“这个徐家庶女倒是好手段。”皇帝板着脸冷笑着。
萧承佑原本想将徐令仪怀孕的消息，最先告诉皇后，并不想先叫皇帝第一个知道。
可皇帝现在这样，萧承佑也顾不上这些。
“父皇，一切与她无关。”
萧承佑直接跪下。
“她对儿臣情根深种，数次救儿臣于危难，做妻做妾她都不会计较，只是儿臣并不想委屈她和孩子，她已怀有身孕，儿臣的孩子必然不能为庶子。”
皇帝愣住，手微微颤抖，握着的茶杯此刻掉落，在马车的木板上滚动着。
皇帝快步走上前，扶起萧承佑，按住他的肩膀，“你说徐氏有孕？可是真的？”
皇帝不敢相信，他从未奢望过萧承佑有子嗣。
萧承佑点头，“千真万确，儿臣怎么敢拿这种事情欺骗您呢？”
“好好好！”皇帝拍手称庆，开怀大笑。
“将徐氏请过来，朕也要见见这个儿媳。”
萧承佑便知这是承认了徐令仪太子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