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阿猫阿狗
拍卖会开始,长瀛依旧放下帘子,没有丝毫参与的打算。
穗岁来到这个世界不久,目的明确,尽管听到每件藏品出来,都会引来一片的惊呼,可她既不认得,也没有兴趣,任由讲解说得天花乱坠,只是撑着脑袋吃着糕点,安心等到石头的出场。
茶过三旬,稍事歇息,穗岁坐在椅子上撑了个大大的懒腰,会场众人走动了起来,才安静的会场一下子又闹腾起来。
穗岁懒懒地翻着红册子,再一次确定石头的出场时间,倒数三位,现在才刚刚到一半呢!
“本是春玉的工作,你非要抢过来。”长瀛把玩着茶杯,但滴水不喝。
穗岁站起来走动几步,老是坐着屁股有点疼,“我就是想来看看嘛。”
她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知道春玉的结局。
那只恶鬼,可以具现出过去的恶鬼,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穗岁咬着唇,丝毫不知自己皱眉的模样全落进了长瀛的眼底。
这个笨蛋。
心事全部写在脸上了。
门被敲响,长瀛眼皮都不带掀动一下,对门外自荐枕席的少年无动于衷。
穗岁听着外面的少年说话,从声音判断,他的年龄并不大,可能只有十二三岁,比她的年龄还要小的孩子,并不常遇见。
“你走吧,我们这里只要清净便可。”
“只是做些添水的工作,我一定很安静,不会打搅到您的。”少年声音清越,恭敬中带着一丝渴求。
“不必,你快走吧。”
穗岁看见门上的阵法被拍动,但只要阵法的主人不点头,他绝对打不开门来。
“求你了,贵人,只是进来添些茶水,添完便走。”他苦苦哀求。
穗岁心肠软,朝长瀛看了一眼。
但穗岁的心肠有多软,长瀛的心肠就有多硬,在他眼里,除了穗岁以外,一切皆如草木。
是生是死都和他不关,更别说只是哭哭啼啼了。
可长瀛会对穗岁心软,他一面看不得她怜悯别人,嫉妒得发疯,一面又舍不得她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轻轻把她的小脑袋转过来,那副软声宽慰的样子,想是会叫所有人认识长瀛的人大跌眼镜,“别理便是,他一会儿便走了,是推销的小伎俩而已,不是真的。”
那少年在外头哽咽。
穗岁点点头,收回心神。
可是那少年一直没有离开,哭得倒也不响,只是隐隐约约能听见,更叫人抓耳挠腮。
外头突然吵闹起来,尖利的女声矫揉造作地婉转着,“是我们的错儿,让您不满意了。”
隔壁包厢的客人摔门而出,声音洪亮但结巴,“这个这个,我要这个。”
外面传来拖拽的声音。
少年拒绝的声音明显带着惶恐。
穗岁定定看着帘子,努力去把外头撕心裂肺的声音屏蔽。
熬了不到一分钟,她手一挥,解除阵法,大步走了出去。
少年倒在地上,衣服被掀开了大半,露出纤细的腰肢。
他比穗岁想象中得更加年幼,不过是个孩子,此刻却被成年男人粗鲁拖在地上。
“住手!”
穗岁喝道。
男人喝了许多酒,面前走出个更加清丽的小少爷,忍不住心猿意马,一把甩开了地上的人,伸手要摸。
这时他看见一个黑头发的男人带着半边面具,背着双手走到小少爷身后。
一身朴素的装备,看着像个奴仆,可是对上他的双眼,却让男人从脚凉到天灵盖,刺骨的杀意叫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个男人不好惹。
看热闹的人只觉得一头雾水,这叫把到嘴的肉给放了?
长瀛冷眼望着穗岁把地上的少年扶起来,膝盖和腰上红肿,脸上带着淤青。
“多谢贵人。”
他沙哑着道歉。
少年低头跟着他们走进包厢,仍是一副畏缩的样子,甚至于穗岁想要请他喝点茶水,他都本能地一抬手,还以为要挨揍。
“别怕。”穗岁拿出帕子,指了指他的嘴角,“擦擦吧。”
“谢谢您。”
听见少年乖巧的道歉,长瀛瞥过头,眼不见为净。
她总是这样,肆意地发散自己的好意,阿猫阿狗都会怜悯,自己在她心里和旁人无异。
贪婪的自己在心底放肆地叫嚣。
吃掉她!
把她关起来!
让她再也不能看见别人!
穗岁只会是我的。
长瀛晃着脑袋驱散掉诡异的想法。
不,他怎么能伤害穗岁?
眼角却瞥见穗岁担忧地看着少年,拎起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去血渍。
“额,疼。”穗岁倒抽了一口凉气,帕子便因为疼痛掉落。
长瀛毫无预兆地钳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她有几分害怕地拍打着长瀛。
这样躲闪的眼神越发刺痛他。
少女纤细的手臂被他握住,粉嫩的嘴唇相碰,晶莹的舌尖在闭合中偶尔露出一角。
咬破它。
只要咬破它,他就会喝到血。
心中埋藏的饕餮巨兽将会因为欲望的满足而平息。
长瀛怔怔地将穗岁拖来,不顾她的抗拒,一把搂住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