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星星雨
清晨鸟鸣,太阳自东方升起,撒下第一缕温暖的阳光,五彩的玻璃熠熠生辉,房中像有彩虹。
躺在沙发上的姑娘睫毛微颤,悬在少女面颊上的白发如同圣鸽,轻触即走。
“唔。”
穗岁从沙发上爬起来。
睡着了,她好像还有一个图没有画完,梦里都在画圆圈。
高大的身影正绕过沙发要从驿馆离开。
“长瀛”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变成了一套藏绿色的褂子,腰间果然悬着一把新的手杖,花纹了了,很是普通。
要问他昨天的事情,该怎么开口呢?
她才睡醒,脑子懵懵的,看见长瀛要离开,赶紧喊他,
“老师。”
“我还没有答应你。”长瀛一顿,声音有点沙哑。
穗岁走过去,仰着头,他那一头的白发都炸开来了。
有点像刚刚睡醒的小猫,较硬的额发不屈不饶地挺立,还顶着一颗水珠。
穗岁一下子笑了出来,“早上好,长瀛先生。”
面前的女孩儿和昨日判若两人。
长瀛低头微微发愣,白色卷翘的睫毛因着这动作,像多绽开的太阳花。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究竟是害怕还是喜欢?
昨日看见他的时候分明是煞白了一张脸,为何今日又能天真烂漫地对他绽开笑容。
穗岁紧张地吞咽,被迫承受长瀛的打量。
太近了。
不知为何,长瀛突然就凑了上来。
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她甚至能感觉到长瀛鼻尖上的冷意,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一个满脸通红的她。
穗岁不知该将眼神放到何处,眼睛无法对视,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也无法下落,盯着他娇艳圆润的嘴唇。
长瀛靠得越发近,少女只能弯着柔软的腰,直到实在无法再弯,跌坐在沙发上后,长瀛才冷漠地直起身,仿佛刚刚那个贴在她脸上看的人不是他一样。
穗岁捧住脸,咬下嘴唇。
“我帮你编头发吧?”
她说道,平复了一下心情。
长瀛没有拒绝,他坐到沙发上,穗岁站在他背后,手指绕过头发,灵活地编卷起来,又像鱼骨又像花,繁丽华美。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也知道长瀛是个极为敏感的人,该怎么问他昨天的事情呢?
【我去!长瀛!】
睡醒的系统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薅长瀛的头发,心脏骤停。
聚精会神的穗岁被吓得手一抖,扯住了长瀛的头发。
“嘶。”白色的眉狠狠一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穗岁立马给长瀛轻轻揉起来,“疼不疼?”
长瀛躲了一下,拿起穗岁放在桌上的练习。
也许是那句老师的功劳,他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责任感。再看穗岁画的阵法,顿时觉得奇丑无比,不堪入目。
“好丑。”
穗岁沉默了。
很丑吗?她都是按照书上画的呀。
不是一模一样吗?
穗岁把夹在领口的花蕊一字夹插上长瀛的发尾,末了捧着欣赏了一番,真美,像花园正盛放的鲁冰花。
【噗。】系统笑了出来。
【怎么了?不好看吗?】穗岁捧着长瀛的头发,她还将鬓边的发打卷了,看起来矜贵清冷,简直像世家公子。
【好看。】系统强忍着笑意。
太好看了,长瀛的头发上插着小花,真的太好看了。
正被系统嘲笑的长瀛完全不知情,他正在翻开桌上的那本启蒙书,很快他就无法忍受。
很丑。
按照他的审美来说,这些连儿童简笔画都不如,简直像醉汉的呕吐物。
穗岁看见长瀛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十分紧张。
就是,好像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并且招来了警察,还在不断把其他错误找出来,然后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罪,只能煎熬地等待审判。
“这是什么?”长瀛将桌上的金属物件拿了过来。
“圆规。”
“用来干嘛。”
“画圆。”
“拿圆规画圆?”
“”不应该拿圆规画圆吗?
穗岁懵了。
长瀛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啪地一下把那本儿童简笔画大全一把火烧了,顺便把圆规捏成了一个铁块。
穗岁摸了摸自己的手。
害怕。
下一个遭殃的不会是她的手吧?
长瀛在穗岁画完好的阵法旁边随手起了一个空白的。
他没有拿圆规,但是精确地像个机器。
照着旁边的画了起来。虽然只是小小的改动,但是看着完全不一样了。儿童画瞬间变成了博物馆中的艺术品,天罡星活灵活现,似乎正从天上飞了下来。
“这是赐福阳护阵。”
长瀛手指修长,在穗岁的阵法上向上一拉,一个歪歪扭扭的阵法像大海中随时会被海浪掀翻的小船一样,从纸上跑了出来,慢慢飞到穗岁的头顶上。
他打了一个响指。
星星点点的金色沙粒从阵法上掉了下来。
她缩起脖子,护住脑袋。
那金色星光不多,比打个喷嚏的时间还短。
长瀛笑了出来。
真够寒碜的。
将自己的阵法拉了出来,“站在那里,不要乱动。”
“啪”地一声又是一个响指,阵法中开始下起星星雨。
穿着丁香色旗袍的女孩子站在一片星光之中,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来,星星落在指尖上,打带来一丝微烫,飞快地在她皮肤上跳了一下,消散在空气中,化为一点一点的金色。
长瀛满意地撑着脑袋。
这才叫赐福阳护阵,刚刚那个是什么?洒水吗?
星雨持续了一段时间,金色糖果噼啪落在木质地板上,声音络绎不绝。
系统震惊了,【长瀛真是大手笔啊。真好看。过年不请他放烟花真是可惜了。】
“你的手怎么了?”一抹焦黑在他手背上格格不入,格外突兀。
“站着别动。”长瀛见她要出来,立马制止。
这些小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和挠痒痒也差不多。
穗岁坚持将他的伤治疗好。
也不知道他是回来干嘛的,好似就为了让她编个头发,撒个金粉给她玩玩,屁股沾了沾沙发就又出门了。
穗岁急忙带上自己的小本子跟上他。
“跟着我做什么。”
手杖翘起,一如她第一次跟这他要去布阵一样,硬邦邦地戳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只是这次长瀛的力道捏得很好。
“我跟着你学习。”
长瀛冷笑,“你连那样的阵法都画不明白,还跟着我学习。”
穗岁的脸上有些热,持之以恒地跟上去,“就是不明白才跟着你嘛,长瀛先生。”
“哼。”长瀛从鼻子中高傲地发出一声气音。
【自大鬼长瀛!你还哼!】系统骂道。
“长瀛先生?”穗岁从长瀛的左边绕到了右边,“看在我治疗的份儿上,把我一起带上吧。”
长瀛未说话,但也不拿手杖戳她了。
穗岁知道长瀛是同意了,当即冲长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长瀛先生!长瀛先生等等我!我去洗把脸很快就来!”
真是麻烦。
他看着穗岁像只雏鸟一样跑上楼梯,脚步声组成快乐的节奏。
长瀛无聊地拽过自己的辫子,三朵紫色的小花正在他的发尾上熠熠生辉。
?
这是什么东西?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奉上~加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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