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们杀过人吗

    “耶？爹，你是说让我来解决这个案件？”甄若楠指着自己，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你不愿意吗？”甄血冷带着一丝冷峻的微笑反问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甄若楠立刻兴奋地回答。

    甄血冷点了点头，轻声叹息，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若楠，你一直梦想着追随我的脚步，这几年来你跟在我身边办案，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

    而雏鹰只有学会独立飞翔，才能真正地成长。

    爹已经老了，身上的伤势也无法治愈。

    我不能永远陪伴你，世界需要新一代的力量，现在轮到你展现自己了。”

    “爹……你别这么悲观，不是还有治疗的机会吗？”甄若楠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含着泪水。

    “我们心里都十分清楚，那个机会是多么的渺茫。若楠啊，人必须学会面对现实。”甄血冷微笑着，然后转向方钧，“方钧家主，请你放心，我的女儿已经学到了我大部分的本事。

    再加上我的指导，我们一定不会让贵族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言重了，虎父无犬子，况且又是上阵父子兵，我们焉有不信之理。倒是甄神捕有伤在身，真让人意外。”

    方钧笑容温和，态度诚恳真挚，“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移步我们药堂，让我们的医师为你治疗一番，或许能有所转机。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铁面无私、正义热血的神捕遭受伤痛折磨。”

    说到这，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看到您，我就不由得想起我那已故的舅母。

    她生前就时常教育我和我哥哥，行正义，与人善。”

    甄家父女微微一怔，关于方钧的舅母一事，他们在旁敲侧击山寨之人之下，也有所耳闻。

    也正因此，两兄弟孝顺的美名流传于古月一族，成为一段让人欣欣乐道的佳话。

    但甄家父女却都敏锐地察觉这其中有很多古怪。

    因为两兄弟从小的生活并没有受到掌管了他们双亲家产的舅父舅母的多少照顾。

    他们的成长过程似乎与舅父舅母的关系并不密切。

    『嘶~我快被恶心死了，方钧这变态可真能装，怕不是他那所谓的舅母就是因他而死的。』

    白凌冰忍住呕吐的冲动，在心中骂道。

    『这个人太怪了，他的一言一行，是众人喜闻乐见，让人不由地感觉舒适、亲切和与诚恳，仿佛天生就具有领袖的魅力。』

    甄血冷微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这样的人，若是行正道，乃天下之福；反之，则是天下之祸。』

    『这个人的一言一行，让我感觉舒适、亲切、诚恳的同时，又隐隐约约有一种厌恶感。

    好……好怪呀！』

    甄若楠心中泛起矛盾之浪，她秀眉紧皱，总觉得方钧这人怪怪的。

    见神捕在考虑，方钧神情急切又真挚:“甄神捕，不妨就试试吧，这也是我们紫竹山的一边诚心。

    不瞒您说，这次兽潮，我们斩获了不少治疗型的螈虫，甚至有四转层次的。

    我们很多人都因此得到了治愈了，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方衡等人也纷纷附和着，尽显诚意。

    『四转治疗螈虫？！』

    甄若楠眼睛不禁一亮，尽管她对方钧的观感不是很好，但内心深处仍不免有些动摇。

    治疗型的螈虫，尤其是四转层次的，对于甄血冷的伤势来说无疑是一种希望。

    她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期待。

    甄血冷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深邃，最终还是婉拒了:“诸位的一片赤心，甄某心领了。

    但老夫的伤势，非一日之寒，也不是寻常治疗螈虫可以治愈的。

    我自知身体状况，不想再浪费各位的资源。”

    “唉~既是如此，我们也就不勉强神捕了，但若是哪天您改变主意，我们紫竹山的药堂永远为您开方便之门。”

    方钧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但依然保持着礼貌和尊重。

    甄若楠心中有些不甘，可是她了解父亲的性格，一旦他做出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甄血冷点点头，对方钧抱拳表示感谢。

    “呵呵呵……甄神捕不用这么客气。”方钧爽朗地笑着。

    甄若楠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站起身，拱手问道:

    “那方钧家主，我可否冒昧的请问你几个问题呢？”

    方钧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甄姑娘不愧是神捕之女，雷厉风行啊，你且坐下问吧。”

    甄若楠没有依言而坐，而是目光如炬，直视方钧，直截了当地问：“方钧家主，据我所知，你与你哥哥在兽潮驱使过某种血色螈虫，那究竟是什么螈虫？”

    “这个……”方钧脸色一顿，迟疑了起来。

    『哦~这个小娘皮，问了一个我也感兴趣的问题，不错嘛。』

    白凌冰掂玩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瞅着某个面露难色的变态，似乎挺好奇对方怎么回答。

    方衡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有所料，并不担心，悠闲地食用酒菜。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莫非那是魔道螈虫，人称血滴子？！”甄若楠紧追不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洞穿方钧的内心。

    『血滴子？我记得有一本书里记载，它是血道螈虫，靠吸食螈师精血繁衍的，虽然样子很像，但是方钧与方衡使用的那血色螈虫，与血滴子效果有出入……』

    白凌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无礼！甄姑娘，我们敬你是甄神捕之后，你却出言不逊，污蔑我们方钧家主。”古月阔当即第一个拍桌站起来怒斥道。

    他可是隐隐猜出那血色螈虫是怎么一回事，无非是古月一代老祖宗传给方钧的秘法。

    但是那是魔道螈虫，要是甄家父女深究，那就麻烦了。

    “就是！方钧家主向来光明磊落，你这样质疑他，未免太过分了。”

    “请尊重我们的家主，不要无端指责，我们家主在兽潮中的表现有目共睹。”

    “……”

    众家老义愤填膺，纷纷怒视着甄若楠。

    “我并非无端指责，只是兽潮时那螈虫的异常表现让人不得不怀疑。若非魔道之物，为何不敢明言？”甄若楠无所畏惧，针锋相对。

    她父亲可是五转强者，坐镇于此，而且她背后又有铁家背景，怎么可能畏惧呢。

    『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啊，想不到这个小娘皮的胆量这么大，场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白凌冰心中大笑，看戏不嫌台高，他倒是巴不得方钧与甄血冷打起来，最好是两败俱伤。

    “放肆！你这黄毛丫头，好不知礼数！要不是看在神捕的面子上，老夫必定将你……”一个年龄稍大的家老厉声喝斥。

    方钧面色镇定，他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下来。

    甄血冷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若楠，不得无礼。方钧家主，小女年轻气盛，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对于真相的关心。”

    方钧微笑，态度依旧温和：“甄神捕言重了，甄姑娘这种态度，才是办案应有的严谨与勇气。”

    甄若楠坚定不移:“那么，可以请方钧家主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吗？”

    方衡插话，语气平和：“甄姑娘，容我问一句，血色螈虫一事，跟贾金福一案有什么关系吗？

    血色螈虫乃是我们兄弟二人的隐私，若是跟案子没有关联，请恕我们兄弟不方便透露。”

    甄若楠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方衡家老，你说得对，血色螈虫与贾金福一案看似无关，但若它与案件中的某些线索相连，那么它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既然甄姑娘都这么说，在下若是再隐瞒，就显得小气了。”方钧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那血色螈虫，其实是我们兄弟大概在半年前，击杀了一名魔道螈师所得的战利品。

    据他临死前所说，这种螈虫名为‘煞滴子’，是一种脱胎于血滴子的血道螈虫。”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煞滴子’虽然与血滴子有相似之处，但其本质却大相径庭。

    血滴子以吸食螈师的精血繁衍，而‘煞滴子’则没有这个缺陷，并且所过之处皆为白骨，很是凶狠。

    好在那个魔道螈师只是个三转中阶的螈师，奴道造诣也一般。

    否则我们兄弟除魔不成，反而受其害。

    我们兄弟二人在得到‘煞滴子’后，经过一番研究，发现它虽然凶狠，但只要控制得当，却能成为我们对抗兽潮的一大助力。

    因此，在兽潮来临之际，我们才决定将其用于实战，以保护我们紫竹山的族人。”

    甄若楠眉头微蹙，她的直觉告诉她，方钧的话中还有所隐瞒，接着问道：“那么周围大山的凡人与野兽也是此人所害吗？”

    “这个我们就不敢肯定，尽管那人说是他一人所为，但是魔道中人的话，岂能轻信。

    于是我们兄弟二人，就让族人秘密搜查他可能存在的同伙。

    只是很可惜，一无所获。”方钧脸上露出一丝沉痛，似乎对那些无辜受害的生灵感到哀伤。

    甄若楠闻言，俏丽的眉梢挑动几下，沉吟片刻：“那个魔道螈师的尸体还在吗？”

    方钧摇了摇头，道：“不存在了，当初我们兄弟非常愤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利用他炼制出来的『煞滴子』杀死了他，随后便将他的骨头焚烧，来告慰被他害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甄若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直觉又在告诉她，方钧似乎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表面上却找不到任何破绽。

    可是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思及至此，她转而说道：“方钧家主，‘煞滴子’乃是魔道螈虫，你身为正道家族的领袖，使用它是否有些不妥？

    毕竟，正邪不两立，使用魔道之物，容易会引起外界的误解。”

    顿了顿，她拱手请求道，

    “还请方钧家主将『煞滴子』销毁，若是你们无法销毁，也可以转交给我们甄家来处理，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哈……这个小娘皮，还真敢说啊！但是以方钧那个变态的个性，怎么可能答应呢。』

    白凌冰心中暗自嘲笑，他倒是想看看方钧会如何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众家老皆是脸色一变，纷纷开口。

    “甄姑娘，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是啊！就凭你一句话，就让我们家主丢弃珍贵的宝物吗？”

    “简直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

    甄若楠毫不示弱，义正言辞：“魔道螈虫，本是邪恶之物，而我们身为正道，难道不应该除魔卫道，维护正义吗？

    方钧家主，你作为紫竹山的领袖，更应该以身作则，不是吗？”

    众家老还想怒斥，但方钧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然后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鼓掌说道：“甄姑娘不愧是神捕之女，果然是正义感强烈，令人钦佩。

    你的观点，我赞同，非常赞同。

    任何邪恶之物，都不应存在于我们正道之中。”

    除了方衡之外，在场众人，无论是谁，皆是一愣，包括甄若楠和甄血冷，都没想到方钧会如此轻易地同意。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方钧这个变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呢？肯定有猫腻。』

    白凌冰心中暗自思忖，他所知的方钧，根本就不屑于所谓名声，正道什么的。

    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屈服于甄若楠的要求。

    “哦~那方钧家主是同意了？”甄若楠眼眸微眯，盯住方钧，试探道。

    “甄姑娘，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请问你跟神捕一个问题吗？”方钧微笑着反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甄家父女一愣，方钧的反问让他们都有些意外。

    甄血冷点了点头，示意方钧可以提问。

    “你们杀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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