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闲言
“陛下莫要被奸人污了耳朵，臣妾至始至终钟情的只有陛下您一人，陛下天资卓悦先帝同见，臣妾又怎能见之不倾心呢？”
楚若宁收了方才的质问之色转而我见犹怜的解释起来，但眼中神色却向着傅墨卿刮去。
“是吗？那倒也难为你如此眼色。”
南凌天说着眸中不悦之色退了些，却也没在刁难谭永宁等人，只威严四射道：
“想来楚府也不是那样不堪，众卿们既想让朕重新调查，那便依了你们便是。”
朝臣们没想到陛下竟突然这样的好说话，都一时有些愣住了。
傅墨卿抬手行礼，恭敬的附和夸赞道：
“陛下英明，愿为朝堂之声为天下之声，想来天下与万民皆会赞颂陛下是个明君。”
听闻人声，朝臣这才陆续反应过来，皆跪拜夸耀，声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墨卿的夸赞南凌天很是受用，但却话锋一转直刺向他道：
“傅爱卿，朕还没问你你与皇后一事，确实属实吗？”
傅墨卿似早就知晓他这一问，从容不迫的应答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确实未在旁处见过，更不曾有什么年少情谊，若论见臣方才也斗胆说了实话，之后便再未去过楚府，与楚丞相偶有在朝中说话也只是为民为君之事。”
傅墨卿说的坦然，饶是场上任一人也分辨不出有丝毫破绽，南凌天见眼下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装了回大方。
“那倒是丽妃误会你了。”
“误会谈不上，不过若是臣有什么让丽妃娘娘误解的地方，还望不吝指出。”
傅墨卿言辞恭敬，没了方才与之对阵的些许敌意，相较之下方才那诸多不敬更像是被冤之人的正常反应。
“陛下……！”
楚若宁有些错愕，不明白南凌天怎么就此放过了这两人，她都已然将事情捅了出来，何不干脆立刻就定了这二人的罪？！
反正她是不信，楚攸宁与他之间从未相识的。
“闭嘴。”
南凌天面无表情，出口的话音同样没什么情绪，但在他身旁许久，楚若宁却知晓他这模样却是风雨欲来。
她一下噤了声，没了方才的气焰她此刻看向堂下，望着接头交耳的大臣觉得他们悄声议论中说的都是自己。
楚若宁轻轻剁了剁脚以示抗议，但她却不敢真的说些什么的，毕竟她没了楚家这个空架子似的靠山眼下只能靠着南凌天这个天子。
若南凌天这个靠山也没有了，她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堂上，出言替楚府挽尊的谭大人等人最终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替谭大人等人说情的傅墨卿也没有受到责罚，却唯有她楚若宁因有意干政之事被陛下罚了禁足。
楚若宁没了一开始怒气冲冲张杨拨扈的模样，被宫人请着退出了朝堂，反而叫方才乱了方寸的南凌天在朝臣门前做了一回好人。
消息自宫内传的很快，不出午间便已然传到了冷宫。
宫人们议论八卦的态度一向是积极的，一个个凑在一起生怕听的少了，漏了哪些精彩的片段。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宫中播种似的闹得人尽皆知。
楚攸宁被冷宫周边的宫人们看的跟紧，皆受命与楚若宁，前几日中秋家宴之后更是带人来抄家似的将她的屯粮搜刮的所剩无几了。
但索性，素锦这丫头讨人喜欢，同样是宫女的身份让冷宫门外的宫女们也不设防，这几日多亏了有她们的接济，楚攸宁她们的日子才能过得顺遂些。
此时素锦正靠着冷宫门上，隔着一门的距离听着她们在传八卦，因为听到了自家娘娘的称呼她趴在门上听得格外认真。
“姐姐们在聊着什么？”
但隔着门缝总归听不清她们的悄悄议论声，素锦一脸好奇的向着她们问着。
门外几名宫人望着她神情犹豫，似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与她听，但随后想想反正宫中流言已然传的到处都是了，就算她们知晓了也不会如何。
这宫中处处都是嘴，又不是独独她们才能来这冷宫。
其中一位宫女瑶儿见她好奇的紧，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才让素锦将脑袋凑了过去，小声道：
“宫中皆在议论，说今日早朝陛下处置了丽妃娘娘禁了她的足，听说与皇后娘娘有关，丽妃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说了皇后娘娘竟与那傅墨卿有染……”
话说的半里半会，素锦却听得心中一旮瘩，转了转眸子好奇的忙问：
“那然后呢？”
听她这样急切的问话，一旁的宫女忍不住笑她。
“瞧瞧，虽说此时涉及皇后娘娘，但你这八卦的心思也太急切了些，比你家娘娘都着急。”
宫女笑着调笑，引得门外众人皆笑话了起来。
素锦不好意思的憨憨笑了笑，解释道：
“这不是身处冷宫消息不通嘛，好容易有个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姐姐们就快说与我听吧。”
听她这样求饶，门外的宫人们也未再笑话她，继续道：
“然后傅大人说早前倒是见过丽妃娘娘，却并未见过皇后更别说有什么瓜葛了，然后陛下便恼了丽妃娘娘，说丽妃娘娘妄图干政，公然犯罪便禁了她的足了。”
似是觉得她说的不够详细，另一名宫女忙凑上来补充道：
“原本一开始是谭大人他们想替楚家说情，但陛下发了怒险些处置了他们，但幸好傅大人求情，但后来丽妃娘娘不知怎的冲上了堂来，质问傅大人是否与皇后娘娘相识，听说陛下最终只责罚了丽妃娘娘，连之前忤逆的大臣也没在计较，当真奇怪的很呢。”
听她说完，另一位宫女很有见解的跟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傅大人毕竟是国师，丽妃娘娘如此栽赃定然是要受罚的。更何况皇后如今虽得了疯病但也还是皇后……怎可随意妄论呢……”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是怕自己的话经人传到丽妃的耳中那便有她的好果子吃了。
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虽看不明白陛下为何将她一直置放在冷宫，但依今日传言也许陛下还是有些在意皇后娘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