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献计
京兆府内，韦春介和韦光海正在谈论着什么事，看到徐彦象到来，韦光海立马跑到面前问：“徐堂主，可是有什么进展？”
徐彦象兴奋地摇着食指说道：“你可知道你让我跟踪的白汐莲是什么身份？”
“徐堂主快讲。”韦春介也在一旁催促着。
徐彦象便走道客位椅子上坐下，说道：“这白汐莲，原名阿史那妮，是燕厥的安插在我大忞的眼线，这王公子，原名葛尔察奇，也是燕厥人。”
“徐堂主如何知道此事？”韦光海挠着头问。
徐彦象眉梢一挑，看了一下开着的房门，韦光海立马明白，走到房门处并传话给门口侍从：“你们先下去，到院子里亭子看着这间房，任何人不得靠近”。说罢立即将房门关闭。
徐彦象长舒一口气说道：“潞王找过我，关在你们京兆府大狱的沈欣梅，是潞王的眼线，白汐莲和王公子的身份，就是沈欣梅查出来的。”
“当时在大狱里，沈欣梅确实有意表明她身后有人，没想到这人是潞王，可为何在大狱里她没有说，为何潞王又这么心急如焚去找你？”韦春介此时的思绪有点跟不上节奏。
徐彦象说道：“沈欣梅的主人是潞王，你们把她关进大牢，潞王的命令传不进来，没有潞王发话，她怎么敢说，至于潞王为何找到我，潞王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完徐彦象两眼炯炯有神的来回看着韦氏父子俩。
“可是和徐堂主猜测的一样，这李侍郎灭门案和馨筱阁命案有某种关联？”韦光海蹙着眉头稍加迟疑后问道。
徐彦象使劲点点头说道：“但是这两个案子，是两路人所为，先是另一路人杀了李侍郎，再是燕厥这一路在馨筱阁犯下命案，潞王急急找我，也是因为他想揪出这另一路人，所以才托我找你们，放了沈欣梅。”
韦光海听到这，不由得心中一震，问道：“可是这沈欣梅以什么理由放好呢，我们已经向白汐莲透露沈欣梅才是燕厥暗探。”
徐彦象慢慢的分析开来：“从整件事情看来，燕厥这一路，在大忞行事极为鲁莽，而且很不成熟，既然不成熟，那我们就把沈欣梅也放给他们，帮助他们成熟起来。
韦大人不是告诉白汐莲，沈欣梅是燕厥暗探嘛，那就把戏做足，让燕厥这路人，就认定沈欣梅是燕厥暗探。”
韦春介听到这里倒是坐不住了，吸一口冷气，惊恐的说道：“徐大人你是想，把沈欣梅发展成双面眼线？”
徐彦象斜着眼睛看着韦氏父子俩。韦春介和韦光海对视一眼后，韦春介说道：“这也是潞王的意思？”
徐彦象尴尬地说道：“呃这倒没有，但是潞王想要揪出另一路人，沈欣梅若成功潜入燕厥这一路，那或许可以以燕厥暗探的身份直接和另一路人接触。”
韦光海问道：“那徐堂主没有请示过潞王吗？”
徐彦象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刚在路上想出来这主意，哪有时间去请示潞王，再说了，潞王只交代放出沈欣梅，这也是放沈欣梅的理由啊。”
韦春介摆摆手摇着头向后面走去，边走边说：“这事不可，京兆府和潞王相处不多，刚刚抓了他的眼线，现在又利用他的眼线，我这老脸，没那么大的面子，以后看见潞王，不得把我生吞活剐喽。”
可这跟不上趟的老年人，脑瓜子怎么会有年轻人那么精，此时的韦光海，已完全被徐彦象的方案折服，反倒是不顾及父子之情，开始向韦春介发难：
“父亲，您是怕潞王本人还是确实这件事情比较难于言表？”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韦春介活了这么久，当然听得出来韦光海话里的锋芒。
韦光海嬉皮笑脸地解释道：“父亲，我知道当年先皇就是因为潞王言语不多，心机颇深，才不敢重用，当今陛下登基之后，才被封王，还整了这么大一个馨筱阁，难道陛下不知情？要我说，这八成是陛下的意思”
韦光海话还没说完，一只鞋便飞到了他的脸上。
原来这鞋是韦春介的，韦春介弯着腰，踮起一只脚，指着说话越来越过分的韦光海骂道：“当今陛下，也是你妄自揣测的？”
韦光海捂着脸，一脸无辜地埋怨道：“爹，你打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呐”
得，还肺腑之言，韦光海这一句话便把韦春介气的再也绷不住了，坐在地上脱着另一鞋准备打韦光海，口里念念有词，唾沫星子在嘴边疯狂的跳着。
这父子俩接下来的战争，徐彦象才懒得看，便打断韦春介，“韦大人，请听我一言。”说罢便走过去扶起地上坐着的韦春介，徐彦象一边捡鞋子一边说道：
“当年陛下密旨，让七决堂接管魅夜留下的暗探，有什么异常，随时通知余总管，可是魅夜一除，各处的暗探像是无头苍蝇，七决堂的能力，根本就召不回这些人，而且此后，余总管也没有询问过七决堂关于魅夜暗探的任何消息。
其实陛下，早就知道这些暗探收不回来，故意让七决堂接管，只不过是在众人面前一方面扩大七决堂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让人误以为，这些暗探已被我七决堂接管，监视着大忞乃至整个天下发生的一切，让那些心有异念的人不敢妄动。”
说完，徐彦象把鞋子递给听的一愣一愣的韦春介，继续说道：“魅夜的暗网，虽然庞大，但是掺杂的江湖人士太多，这么一个杂乱无章的暗网，当今陛下肯定不敢用，所以才清除一切魅夜成员，直接断了大忞和这个暗网的联系。
而如今的潞王，是程潜柯出钱，借晋王的名声才将馨筱阁发展成大忞最了不起的风月场地。
不管是亲王也好，郡王也好，这些人，可都是陛下当年身边的亲兄弟和门客，发展一条能够捏在自己手里的暗网，这才是当今陛下想要的，而奉命组建这个网的人，便是潞王”。
说完，徐彦象看都没看韦春介一眼，直接双手作揖，弯腰低头说道：“韦大人，还望以大忞大局为重，您是当朝京兆尹，资历尚老，由您向潞王说明此事，再合适不过，还请韦大人不要推辞。”
韦光海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韦春介，步步紧逼，直接噗通跪下，说道：
“父亲，如今贼人在黎芸城挑起事端，可现在我们连凶手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如果再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大忞危矣啊！现在就连藏在大忞背后的潞王都已经主动表明身份，我们也应该配合潞王尽快完成大忞暗网的组建，现在的沈欣梅，便是最好的人选，请父亲大人三思”。
韦春介听完后摸着自己的胡渣，细细琢磨着这些本不应该听的话，沉思了片刻，便缓缓开口：“那，我去试着找一下潞王说说看，但是去之前，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放沈欣梅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无懈可击。”
说完，韦光海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喊：“父亲，您是答应了吗？”
韦春介默不作声，此时根本就不想理韦光海，挥着手示意韦光海不要再问。徐彦象更是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作揖告别。
徐彦象来到七决堂，迅速写了一份书信，派人送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