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四合院的生活 四
七月末的四九城，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无情的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炽热气息。
方慧与何芸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走进四合院。奇怪的是，平日一得空就守在一进门的于大娘今天竟然不在。
于大娘这个人吧！有时挺让人反感的，于大娘的工资并不低，养活她们一家不成问题。可偏偏于大娘爱面子又抠门还特别喜欢占别人便宜，抠门这点还能理解一二，眼下环境如此，不省点抠点不好过活。就是这喜欢占别人小便宜这点，让人深感厌恶，但凡住在院子里的，没有一个幸免，没有一个不讨厌的。
“小方，你听见了没”何芸开口问道。
“嗯”方慧点点回道:“好像是从中院传来的。”
两人快步走进中院，只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叫喊声以及各种嘈杂的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乱糟糟的画面。
方慧拉着何芸走到一旁，扭头询问身边的闫大娘闫思瑜:“闫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薛家夫婿甄秦摔在地上，抱着肚子喊疼，可能动了胎气，老葛听到动静从后院赶来。”
“小许呢？回来了没有？”
“葛大娘，回来了，三轮车就停在院外”许蝶站在人群外回着话。
“薛陈氏，你还愣着干什么？带上甄秦准备好的东西去医院啊！”葛兰冲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薛老爷子喊道，这到底是谁家儿婿。
“建业老弟，小香和小江麻烦你看一下。”薛陈氏将站在身边的两娃交到葛兰的丈夫齐建业手里，转身回屋取东西去。
“好疼……”甄秦的声音虚弱痛苦。
“都别围着了，快来个人帮忙抬一下。”葛兰不免着急起来，这人命关天的。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听到这话立马散开了一些。
“我来，我来。”许蝶小跑到甄秦身旁，作势去抬。
“师傅，疼……”甄秦弱弱的喊了一声，额前布满细汗。
“不成不成，还要再来一人，小何你来搭把手。”葛兰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人群外的何芸身上。
方慧一把拉住何芸，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掺和进去，但她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要她拦下何芸，阻止何芸去医院。
方慧本不想理会，想无视的时候，她的灵魂一抖，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她的灵魂，想将她拉出方慧的身体，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遍周身。
方慧颤着手去拉住何芸的同时，所有的不适如潮水般褪去。
“何姐，我去吧！你不是说今晚要给我露一手，我先和许姐葛大娘一起将薛家姐夫送去医院，等我回来，咱姐俩再好好喝一杯。”
何芸先是朝甄秦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方慧，最终点了点头:“那你们小心点。”
葛兰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快与不满。
最后，方慧、许蝶和葛兰三人一起抬起甄秦，跟着三轮车往医院走去。一路上，甄秦痛苦的呻吟着，葛兰和许蝶不停的安慰着她。
方慧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抱肚痛呼的甄秦，这都是第三胎了，又不是头次生产，甄秦不可能不知道生产时的迹象，但愿是她想多了。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对甄秦进行检查，结果显示动了胎气，好在送来及时，症状并不严重，需要先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先安排人将甄秦送进病房，然后让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
“葛大娘，你知道的，我是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这些事都不懂啊！”薛陈氏焦急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小方，你帮忙跑一趟吧!”葛兰看着方慧说道。
“成，没问题。”方慧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不是什么难事。
“方家丫头，我在这里先替薛家，替甄秦谢谢你了。”薛陈氏满脸感激的对方慧说。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方慧并没有动作，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你怎么还不去？”葛兰有些疑惑的看着仍待在原地的方慧。
“我也想帮忙啊！可薛婶伯还没有给我钱，这没钱我也没办法去帮薛家姐夫办理住院手续啊！”方慧无奈的双手一摊，一脸的惆怅。
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人都感到惊讶。毕竟，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大多数人更关心甄秦的情况，而不是金钱问题。
“方家丫头，你就不能帮忙先垫一下，回头让你薛婶伯再还给你。”葛兰被气笑了，就方慧这斤斤计较的样子，怪不得齐斌看不上她，还好他未曾将赌注押在方慧身上。
“葛大娘，没办法啊！我也没有料到，好心帮忙送人到医院，最后还要自己掏钱帮忙垫药费的，下次我一定注意啊！”方慧笑嘻嘻的说着话，反正不给钱，她就不办事。
薛陈氏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破口大骂，被葛兰眼神一扫，薛陈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气咽下。
“方家丫头，都怪我，一着急只顾着担忧甄秦，忘记这茬了。”薛陈氏边说边将钱递给方慧，心中更是不停的咒骂着方慧，什么死绝户，烂心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许蝶双手抱臂靠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看了一出好戏。
方慧笑笑不再接话，接过钱，转身去帮甄秦交了住院费。一并告知医院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陪同前来的葛兰葛大娘，她不仅是甄秦妻子的师傅，更是她们院里的管事大娘，找她准没错。最后，方慧还好心的留下了薛家的详细地址。
方慧去到病房，没有看到薛陈氏和葛兰，倒是许蝶坐在甄秦床边，嘘寒问暖着。
“方家妹子，今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及时相助，我们父子俩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罪。”甄秦双目泛红，泪眼朦胧，话说的甚是凄苦。
方慧感到一阵恶寒，她真的受不了一个男生做出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没眼看。
“薛家姐夫，你搞错了，不止我一人，还有许姐和葛大娘，我们三一起帮的忙。
甄秦一噎，重新调整情绪，继续道:“许姐，方家妹子还好有你们和葛大娘的帮助，若没有你们，我肯定会遭更多的罪。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甄秦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啊！”
“薛家姐夫，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邻里之间的帮忙，担不得大恩大德。”方慧实在不愿再与薛秦继续扯西皮，谁知道会不会被坑，将手中的票据一并交给他，说道:“薛家姐夫，这是你住院的票据，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及时找医院里的护士帮忙。”
方慧不给甄秦继续说话的机会，向许蝶打了个招呼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这薛家对她而言，无疑就是个巨大的麻烦，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最好万事不沾。
方慧的决定是明智的，就在不久之后，薛陈氏和同病房的另一位病人家属发生了冲突。留在医院的葛兰和许蝶则不得不为薛陈氏惹出的事善后。
回到四合院，方慧先回了趟家，之后再去的何芸家。
“小方，回来的刚刚好，可以开饭了。”何芸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
“何姐，今晚我是有口福了。”难得的有盘荤菜，何姐不愧是厂里一食堂的一把手，这也太香了。
何芸也看见方慧手中的白酒，心中一乐，小方这人实在，是个可以深交的。
两人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
何芸问起甄秦的情况，方慧也没有隐瞒，将医院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何芸。
方慧看得出来，何芸对甄秦有些小心思。不过也是，身段样貌样样娇好的甄秦时不时在何芸眼前来回晃悠着，何芸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姑娘，怎会没有一点想法。
至于甄秦的心思，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她对人有意见，而是甄秦的行事和态度，不得不让方慧多想。
方慧来四合院的日子虽短，但也看得出住在四合院里的每个人，包括她自己，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